第十四章 突破，就在今日，就在此时

　　第二天一早。
　　方胜来到五虎门，脱下外套，便开始努力修炼。
　　砰！砰！砰！
　　拳头猛烈的撞击声，在院内上空不断回荡。
　　一时间，方胜只觉得身体内血气翻腾，热流涌动，但一会儿后，还是沉寂了下去。
　　方胜面无表情，掏出药膏，开始涂抹伤口。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院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就好比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面是沉重，一面是欢快。
　　正在他暗中观察时，刘金刚走了过来，神色复杂。
　　“萧长舟突破了。”
　　闻言，方胜正在涂药的手微微一僵。
　　萧长舟突破了。
　　这也在情理之中。
　　他锤炼气血已经有二十多天，家境富裕，又有各类秘药相助，多方加持之下，这个时候突破，其实已不算快。
　　但这个消息，仍然在院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他是这下半年，甚至是半年内，唯一突破的学徒。
　　而整个五虎门，半年下来，来来回回的学徒加起来，足有近百人。
　　这让方胜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想要突破极限，到达炼血境，究竟有多难。
　　“张师兄也失败离开了。”
　　刘金刚抬起头望向天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和方胜同一批锤炼气血的，加上他自己，一共有六个人。
　　之前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突破失败，选择离开。今天，萧长舟成功突破，而张师兄失败离开。
　　余下还未出结果的，只有方胜和刘金刚两个人。
　　这不禁让人感到兔死狐悲。
　　平心而论，萧长舟天赋不算太好，前期打磨筋骨的进度，明显不如张师兄，甚至不如刘金刚，但在药力加持之下，依旧成功突破。
　　可很多天赋比他高，比他更刻苦的，却只能黯然离开。
　　这让方胜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刘金刚默默望着天空，片刻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方胜心中无言。
　　仔细算来，刘金刚从开始锤炼气血至今，也有二十多天了。
　　时间，就在这沉闷的气氛中逐渐流逝。
　　…………
　　傍晚，方胜穿好衣服，简单整理下行装，踩着夕阳，踏步赶往梅山拳院。
　　那黑衣大汉昨天传来消息，今日酉时，姜禾约他在梅山拳院见面。
　　梅山拳院与梅山药铺相邻，他脚步轻快，不到一刻钟，便来到地方。
　　这是一座占地宽阔的宅院，朱漆大门，白墙青瓦，门前蹲着两只石狮子。
　　看到拳院还没解散，他找了个角落躲起来，耐心等待。
　　不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人影悄悄溜了出来。
　　姜禾一袭青衣，纤细的腰肢犹如柳叶，长长的黑发散落下来，眉目顾盼间，英气全无，尽是小女儿态，和以前一个样子。
　　她出来后，钻进一个小巷里，左顾右盼，全然不见人影，正要蹙眉之际，一个身影从后面突然蹦了出来。
　　大脑还未反应，身体已经在本能的支配下侧身，挥拳。
　　方胜还未近身，便觉一阵拳风袭面。
　　看到来人是方胜后，姜禾猛一收拳，力道虽然收了回去，身体却在惯性之下继续向前，恰好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干嘛？”
　　姜禾一阵娇羞，赶紧从怀里钻了出来，小脸红扑扑，双眼明亮。
　　“想吓你一跳来着。”
　　方胜摊了摊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香囊。
　　“给。”
　　姜禾接过香囊，从里面取出一小块饴糖，直接含在嘴里。
　　“哼，算你有心。”
　　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四处打量一番，确定周遭没人，悄悄递过去一个青花小瓷瓶。
　　“这是什么？”
　　“沸血丹。”
　　方胜一愣，他常常去药铺买药，所以对这个药极为熟悉。
　　沸血丹，顾名思义，便是能活跃气血。所以，这个药不论是对炼血境的武者，还是锤炼气血试图突破的人来说，都十分珍贵。
　　看他愣神，姜禾狡黠一笑，示意他赶紧收起来。
　　“方大哥，你和我还见外什么。我已经成为武者，沸血丹对我而言，功效不大，对你却是急需。”
　　“你好好收下，等日后厉害了，记得罩我就是。”
　　“我知道了。”
　　沉默了下，方胜认真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罩你的。”
　　“嗯，我等着。”
　　看到方胜收下，姜禾心里松了口气，笑容更加明艳动人。
　　“最近很辛苦吧？”
　　望着姜禾笑容下难掩饰的疲惫，方胜忍不住问道。
　　梅山拳院新成立，城里的其他武院自然不是吃素的，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有人上门拜访。
　　姜禾作为梅山拳院的核心弟子，压力自然不言而喻。
　　“还好啦，主要还是师傅他们打点，我也就是个陪衬。”
　　“等明天比试完，应该就能告一段落了。”
　　姜禾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自然。
　　“那就好。”
　　方胜点点头，开玩笑道。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你是不知道，那日我在台下看见你的时候，心里多惊讶。”
　　“哪有。”
　　姜禾心里一跳，她知道方胜性格最是要强，担心自己的变化会给他带来压力，出门前还特意注意了装扮。
　　她眨了眨眼睛。
　　“我这不还是一样吗？”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因为拳院的集训时间要到了，姜禾只得匆匆离去。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方胜心中思绪万千，只觉得手上轻飘飘的药瓶，重若千钧。
　　…………
　　回到家后，方胜关上院门。
　　他刚打开瓶口，一股浓郁的药香味瞬间冒了上来。
　　青瓷瓶中静静卧着一枚血红色的丹药。
　　只闻药香，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气在隐隐流动。
　　沸血丹，果然名不虚传。
　　方胜没有犹豫，直接咽了下去。
　　一颗丹药吞入腹，他只觉得肚中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聚气凝神，开始打锻体拳，随着身体运动，丹药的力量很快被分解，一股股暖流沿着奔腾的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
　　肉身的疲劳瞬间被缓解，体内沉寂的气血，也逐渐沸腾起来。
　　方胜目光坚定，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他要突破极限，就在今日，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