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杰克逊！”
　　杰克逊向后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翔服的家伙正对着自己咧嘴笑。
　　那赫然是马小虎。
　　“你果然来了！”杰克逊一阵开心，不过那张脸马上又耷拉了下来，“你没有作战服？我脱给你？不过时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不用。”马小虎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蓝翔服的领口——那下方的一抹黑色露了出来。
　　那是他的导师遗留在世的最后一套驾驶员套装。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杰克逊又笑了起来。
　　“让我们来大干一场吧。”
　　“准备就绪，请释放驾驶舱。”
　　杰克逊向着连向指挥中心的麦克风喊去，当然，现在的驾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马小虎。
　　马小虎正笔直地站在运动平台上，双眼紧闭。而杰克逊则抱在马小虎背后那运动平台的竖梁上。
　　“驾驶舱——释放。”
　　通讯器里传来了指挥中心的回应。
　　伴随着一阵轰鸣，固定驾驶舱的起重塔架松开了，驾驶舱立即便顺着轨道向下坠去。
　　跟往常一样，杰克逊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马小虎却表现得很平静，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随后驾驶舱下落的速度渐渐变慢，缓缓对接入固定驾驶舱的扑街龙后脑组件。
　　随着驾驶舱外“咔咔”声的响起，整个驾驶舱完全埋入扑街龙头部，杰克逊仿佛能想到此刻驾驶舱外的场景——
　　驾驶舱外就是扑街龙的“大脑”，而且它还活着。
　　扑街龙原本是人造超智能机甲，他的大脑被完全格式化，之后大脑内更是埋入了无数引线和设备，以便于和驾驶员进行通感。
　　现在的驾驶舱，就是埋在这一片硅酸盐质的大脑之中。
　　所有螺栓与挂钩顺利接合，自动装置稳步运行，机甲驾驶舱和身体成功结合，这台高达二百米的人型重装武器赫然耸立——这家伙绝对只在电影和漫画里出现过，直到银河系250计划启动，男人们的梦想才终于变成现实。
　　“对接成功。”
　　杰克逊愣了愣神后急忙向指挥中心报告。
　　指挥中心也很干脆地把扑街龙的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了马小虎，杰克逊面前的操作台全部亮了起来，前方的全息平视显示器也开始工作——在扑街龙前方站满了人，那全息显示器是如此清晰，扑街龙甚至能看清几百米外某个人脸上的毛孔。
　　“驾驶员。”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声音。
　　马小虎马上就认出了那声音正出自斯巴达克斯之口，那语气正式而又威严和马小虎之前听到的完全不同，“即将进行机甲连线，是否准备完毕？”
　　杰克逊看了看马小虎，只见马小虎已经睁开了双眼，侧过脸，微微点头。
　　“是，准备完毕。”
　　“人机互连将于十秒后开始，请做好准备。”
　　随后，斯巴达克斯的声音消失了，冰冷的合成女声接过了计时任务。
　　“启动人机连接，十……九……”
　　“准备开始了。”杰克逊提醒马小虎，“你应该知道随即读取脑脉冲信号。”
　　马小虎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
　　而电子女声依然在继续：“六……五……”
　　“你的经验可能还不够丰富，记住，千万别追赶。”杰克逊解释道，“机甲也就是记忆，让这些记忆随意释放，不要陷入其中，还有……”
　　杰克逊忽然觉得时间也许快不够了，他拍了拍马小虎的肩膀，微微颔首。
　　祝你好运。“一。”
　　电子女声倒计时完毕。
　　这是马小虎第五次正式进入人机互通状态。
　　上一次的失败历历在目，马小虎的精神从一开始就高度集中，他不容许自己有半分失误。
　　随着太阳穴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马小虎与扑街龙的通感开始。
　　……
　　无数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马虎虎面前闪过，如他之前所预料的一样——
　　那是自己的一生。
　　正当处于通感状态中的马小虎还在于自己的记忆进行搏斗之时——
　　指挥中心已经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斯巴达克斯盯着显示屏，满脸震惊，“那个叫马小虎的，他的同步率到底是多少？！”
　　“70%！”一旁，马上有助理回答道，不过当那助理注意到显示屏上的线条波动时，也同样陷入了呆滞状态。
　　“70%，这是70%？！”
　　所有人都望向了显示屏——
　　显示屏上那代表着同步率的曲线正在呈断崖式下降，90%、85％，80%、75％，70%、……
　　最后，不多不少，停在了60%的位置上。
　　一夜间，从原本的70%跌到60%？这简直闻所未闻。
　　一阵电子女声却把他的话生生打断。
　　“同步率……60%，精神状态平稳，扑街龙启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