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防卫过当

　　出了基地营帐，方自如被迅速带上一艘飞船，随后飞船立即启动，离开了火星，向着月球而去。
　　飞船上居然没有人类，全部由机器人操控。方自如向他们询问任何信息，得到的都是机械式的回答，没有任何有用信息。于是，他索性呆在房间里，细细回想与刘一手的那场争斗之得失。
　　在校学习期间，方自如主修五禽戏，兼修形意拳。但是对其他武功也多有了解，算得上博览群书，八极拳便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对八极拳的特点，以及绝杀招式非常清楚。于是，才会在关键时刻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深入，然后一击必杀。
　　几天后，飞船终于降落在月球，方自如被带入警察局，关在了审讯室。没过多久，就有人前来审讯。这一次，终于不再是机器人了。审讯者是一个中年人，体型微胖，一张圆脸，一双小眼睛。乍一看，就知道此人平日养尊处优，缺少锻炼。
　　方自如被定性成危险分子，为了保证审讯者的安全，他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并且中间隔着厚厚的超高强度金属玻璃。
　　“我是火星地球化工程项目管理办公室保安处处长刘铮！”那人打量了方自如一番，然后自我介绍道，“接下来，我将对你进行询问。你只需要用肯定或否定的语言回答，其他的不用说明，我们自然会去调查。明白了吗？”
　　方自如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抓捕而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他淡淡地说道：“明白了。”
　　“你就是方自如？”刘铮明知故问。
　　“是！”
　　“刘一手是不是被你杀害？”
　　方自如眉头微皱，觉得刘铮用词不太准确，解释道：“刘一手前来收取保护费，并且出手伤人，双方起了冲突……”
　　“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刘铮打断了方自如说话，再次问道，“刘一手是不是被你杀害？”
　　“是！”方自如神情微微一变。
　　虽然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了刘铮的语言陷阱，却并不害怕。大不了想办法逃出去，然后过着东藏西躲的日子。休想以刘一手的死亡，阴谋陷害置他于死地。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你打死刘一手，用的是形意拳的崩拳？”刘铮继续询问。
　　“是！”
　　“你对崩拳的威力是否清楚？”
　　“清楚！”
　　刘铮做了详细的书面记录，让方自如签了字，同时整个过程还录制了影像资料。随后，刘铮不再询问其他问题，起身打算离开审讯室。
　　方自如说道：“刘处长想要害我？”
　　刘铮停了下来，白白胖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笑容，看上去有些阴险狠毒。他低声说道：“刘一手是我的侄儿！是我派他去的火星。”
　　随后，刘铮转身离开了审讯室，再不给方自如提问的机会。方自如心情一沉，不由得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真要想办法逃出去。刘一手说他上面有人，原来还真的有人！
　　正在沉思之际，从审讯室外面又走进来一人。那人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方自如，我叫黎永廉，受东方未明委托，已经正式成为你的代表律师。”那人说道，“从现在开始，所有对你的询问，没有我在场，你都可以不用回答任何问题。”
　　方自如不由得为之无语。既然你是代表律师，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刚才刘铮审讯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带进了语言陷阱。如果黎永廉当时在旁，或许情况便会不同。
　　“你将那天的情况，详细讲述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黎永廉察言观色，看出方自如对他有些不满，连忙说道，“虽然刘铮提前对你做了询问，但是不用担心，我会想尽办法帮你辩护。”
　　方自如稍微放心了一些，随后将在火星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接着，又认真地回答了黎永廉提出的几个问题。
　　律师离开后，方自如被带到拘留室，然后再没有人前来过问。
　　黎永廉是有名的大律师，方自如曾经在许多新闻中看到过他的名字。心中不由得非常好奇，东方未明怎么会请得动他？有此人为自己辩护，刘铮想要一手遮天、阴谋暗害，必然不会得逞。
　　如此过了几天，方自如被通知上庭。
　　法庭上，刘铮列出若干证据，试图证明刘一手之死，是方自如处心积虑的谋杀。黎永廉也列出若干证据，试图证明方自如是正当防卫。
　　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事情，庭审居然来回折腾了近十次。没有人对方自如询问调查，但是每一次上庭，双方都有新的证据出现。许多证据，甚至涉及到方自如在学校期间的表现，以及在孤儿院的经历等。
　　仿佛是把他整个人，从头到尾、从幼年到成年，彻底剖析了一遍。关于他的性格、心理、成长经历等，分析得非常详细和深入，听得方自如惊愣不已。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性情会如此复杂。
　　刘铮说，方自如冷酷残忍，好勇斗狠。黎永廉说，方自如对人友爱热情，满满的正义感。
　　几番针锋相对的辩论后，终于做出判决。方自如防卫过当致人死亡，但是因为刘一手挑衅在前，率先出手伤人，属于严重过失方。所以，方自如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关押在月球监狱，并且立即执行。
　　判决后，黎永廉找到了方自如。
　　“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正当防卫变成了防卫过当，实在抱歉。”
　　黎永廉面色不太好看，向方自如道歉。这一场官司让他郁闷，虽然结果不是很坏，但对大律师来说就是失败。
　　“你还有什么事情？”方自如同样心情不好，语气冰冷。
　　两人武功修为相同，彼此争斗，不是想收手就能收手。刘一手攻击猛烈，招招致人死命。方自如不反击，那么此刻死亡的人就是他了。
　　“东方未明让我带话给你。”黎永廉说道，“静心等待，他自然会想办法，让你尽早出来。”
　　自从被抓捕以后，方自如就再没有见过东方未明。但是，东方未明却为他找来大律师辩护，让刘铮想要害他的图谋未能彻底实现。突然间，方自如觉得东方未明有些神秘，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和东方未明是什么关系？”方自如问道。
　　“雇佣关系！他给钱，我做事。”黎永廉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害你。等你出来以后，应该什么都明白了。”
　　黎永廉走了，只剩下方自如一脸疑惑。
　　月球监狱并不在广寒城内，而是位于云海，那是月球表面一处比较低洼的平原。附近有几个大型矿场，有的开采钛铁矿，有的开采氦-3资源，有的开采硅、铝等金属矿产。
　　监狱建在云海，自然有些道理。
　　一方面让囚徒无路可逃，另一方面让囚徒进入矿场劳动改造。
　　然而，当方自如刚刚被关进月球监狱时，就遇到了让他忍无可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