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过往

　　两方剑身相遇，碰撞，纷纷碎裂。
　　那老者眉头微微皱起。
　　寻常半圣，遇到自己这招，早就败下阵去。
　　但这小子，分明没有成就金丹，跟自己对招丝毫不落下风？
　　世间，真的有这般天纵奇才吗？他轻轻摇头，他现在只是怀疑眼前之人是司马家找来的，为的就是再一次诓骗自己！
　　当年之事，自己刻骨铭心，是以决意再不为司马家出手！
　　老人忍不住使出自身绝学：“太上剑意·玉光之精！”
　　天律之树化成轩辕剑，径直向秦小赢砸来！
　　对，是砸（za）。
　　没有任何花哨，这老人竟是想掀翻桌子，直接用巨大化的天律之树砸死秦小赢！
　　“耍赖啊！”秦小赢一见这，叫嚷道。
　　好在林七叶教他石头剪子布之法，自己早已经印在骨髓之中。
　　“布！”双手一合，手中无相梦石化为锁链，将天律之树困住。
　　“哦？”老人怎么会轻易让秦小赢破解此招，手上一用力，天律之树被凝滞的剑身便又下沉几分。
　　“怎么回事？”秦小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这老人也忒不讲理了些，比招式比了个半斤八两，竟是要用境界硬吃他？
　　这种毛病，可不能惯着！
　　“一拳·破山河！”秦小赢操纵无相梦石将天律之树往斜旁一拉，然后一拳而出！
　　那老人虽然察觉这一拳威力不凡，但依旧重重砸下！
　　一拳对天律？极招相对，天律之树上的树叶飞散。
　　“轰！”
　　再往场上看时，早就没有了秦小赢的身影。
　　“难不成真的被我砸死不成？”老人咂摸着嘴：“出来吧，别躲了。”
　　谁知几声下去，竟是无人应和。
　　“老剑条，欺负人是不是？”却见半空之上，一个黑影出现。
　　刑天接管了秦小赢的身体。
　　秦小赢一念神魔！神魔气充斥此方天地。
　　“六阳之神·飞云神威！”刑天接管秦小赢身体后，速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无数拳头落下，为的就是给自己出气！
　　“用别人的身体跟我战斗，你还真是有创意啊。”白衣老人嘲讽道。
　　“你管我？总比你自囚在这好吧？”刑天回击道。
　　两个人斗嘴同时不忘互相伤害。
　　都是上古的老对手，自然对彼此的招数都很熟悉。
　　双方又对攻数十招，两人同时命中对方面门！
　　“轰！”
　　这里被炸的面目全非，不复刚才那般仙境模样。
　　两个人同时停下手来。
　　“你刚刚发什么疯？”刑天皱眉问道。作为对手，他完全不认为老人是会害死一个无辜者的性命。
　　“你可见过司马睢阳？”
　　“你说的什么屁话，你说的这人我都没听过。”
　　“他还有一个身份，昆仑大师兄。”
　　“啊？？”刑天这才有些回过味来。这也就是为何昆仑众人会对大师兄了。——因为那曾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
　　千年前。
　　步剑尘带领众多门徒下山除魔，并带走昆仑众多法宝。
　　与魔军在苦境南海决战。
　　那一战，逼退魔主苍止雨，魔族远征军伤亡过半。
　　步剑尘与麾下七名弟子也受了不轻的伤。
　　苍止雨为活命，竟是以魔族远征军的生命为基，引发那南海冲天海流，将那一块大陆冲上了集境！
　　此事本该告一段落。
　　谁知……
　　有弟子在集境发现了失落已久的天帝十神器之一的轩辕剑。
　　当时步剑尘的弟子当中，除了司马义之外，最擅长用剑的门徒还有一人守道观的袁青侠，并称为双子星的林七叶和陈北轩。
　　可不论是谁，都觉得最配得上轩辕剑的，只有一人。
　　司马睢阳。
　　不过有一人反对。
　　步剑尘。
　　步剑尘说，轩辕剑乃天帝神器，所以应当从三人当中挑选一人。
　　而他当时属意的人，并非是司马睢阳。
　　原因就是虽然司马睢阳是大师兄，却并非是用剑的顶尖高手。
　　如果说司马睢阳拿轩辕剑最多是锦上添花，那么唯有那人，拿起轩辕剑，才堪称惊天动地。
　　故事讲到这里，刑天微微挖苦道：“这种大师兄，在哪门哪派都很常见啊。威望足以服众，令人心悦诚服，有的苟一点，但没啥毛病啊。”
　　“没毛病？”老人笑容渗人。
　　“世上自然有老好人。”
　　“但同样有种人，狼子野心。”
　　司马睢阳，是后者。
　　他说自己德不配位，让两位师弟争夺此剑使用权。自己则偷偷泄露消息给了魔主苍止雨，让魔主知道了轩辕剑在昆仑。
　　陈北轩和林七叶那一战，据说不分上下。
　　可苍止雨的突然出现，竟是重伤了昆仑众人，连步剑尘一个不慎都着了苍止雨的道，轩辕剑差点落入苍止雨手中。
　　这时，司马睢阳出现了。
　　以救世主的姿态，赶跑了同样伤重的苍止雨，拦截下了轩辕剑。
　　此事过后，轩辕剑顺理成章的归其所用。
　　再然后——
　　竟是趁着众人不备，借用轩辕剑的神器之力，将所有人封印在昆仑洞天福地之中。
　　而集境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家族。
　　司马家族。
　　能够在集境立足，是凭轩辕剑，取走了魔族苍止雨的人头。
　　成为了集境人人敬仰的英雄。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人心之恶，显露无疑。
　　“就这？上古之事，你们做的那些事不比这恶心多了？”刑天冷哼道。
　　“若只是这样，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老人喟叹一声，无比怅惘：“但司马家在集境扎下根后，轩辕剑已经无法被称为轩辕剑了。”
　　“这又是为何？”
　　“司马家族不停的从轩辕剑中汲取剑意。”
　　“千年来，轩辕剑中的剑意已经十不足一。”
　　“所以无人再拿得起轩辕剑。”
　　“当魔主再临，谁还能举剑相抗为人族挡强梁？”
　　老人自问自答，无比苦涩。
　　“所以你就怀疑秦小赢是司马家找来的？这又是什么道理？”刑天抓住其中的关键。
　　“因为见他的第一眼，我仿佛见到一个故人。”
　　“谁？”
　　“大剑师。”
　　当年铸造轩辕剑之人，乃大剑师。
　　“不可能。我又不是没见过大剑师，秦小赢跟他一点都不像。”刑天否认。
　　“你没有剑心，自然无法体会到我当时内心的震撼。”老人说道。
　　“他连做个饭都懒的要命，怎么会铸剑？”
　　“轩辕剑不是铸出来的，而是……”
　　“而是什么？”刑天问道。
　　“我说不出来那个字，只记得当年大剑师造轩辕剑，天地共鸣。”
　　“另有无极剑典，配合轩辕剑而生。”
　　“可你刚才还想杀了一个像大剑师的人，你的内心戏是啥？”刑天说道。
　　“因为理智告诉我，他绝对不可能是，你能体会那种心情么，想要确认。如果是大剑师的话——我就能离开这个牢笼。”
　　“呵呵，你还是呆在这里吧。”刑天毫不客气。
　　“我们走了，听你这陈年故事，我只能说无聊。”刑天起身离开。
　　“帮我。”老人说道。
　　“怎么帮？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刑天替秦小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