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灾厄扩散三

　　正说着话，蓦然！
　　“赵兄弟伤势如何？”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众人脸色骤变。
　　李奎偏过头，见到向磊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悠闲逛街的架势。
　　“向副堂主……”
　　黄宥明等人连忙施礼，纷纷低下头，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他们对向磊，无比厌恶，也无比惧怕。
　　“免礼，免礼。”
　　向磊笑着摆摆手，“我是听说赵兄弟受伤了，特地过来探望他的。”
　　陆大波看了看左右，迟疑着回道：“老赵这次，这次伤得挺重的。”
　　“伤，得，挺重的，是吗？”向磊说话一顿一顿的，有点阴阳怪气。
　　然后，他双手叉腰，猛地大声喊道：“传我的话，命令炼药堂全力以赴救治赵兄弟！”
　　冷不丁的突如其来提高嗓门，着实吓人，吓得陆大波、黄宥明等人浑身不禁哆嗦了下，然后他们全部无语了。
　　这话，还用得着你交代？
　　但向磊堂而皇之的说了这话，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着恶心点头称是。
　　明知道人家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又能如何？
　　向磊露个脸之后，没有多待，很快便走了。
　　转眼过去半个小时，紫大姐走了出来，一脸深深的疲惫。
　　黄宥明连忙问道：“赵老弟怎么样了？”
　　紫大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开口道：“命是勉强保住了。”
　　黄宥明松了口气：“我们能进去跟他说说话吗？”
　　紫大姐略默，点头道：“可以，但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
　　众人应下，走进了病房。
　　此时的赵通理，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双眼蒙着纱布，纱布被血水染得通红。
　　满屋子都是浓烈的药味。
　　“赵老弟，你怎么样了？”黄宥明走到床前，轻声问道。
　　“呃……”
　　赵通理微微歪了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喉结连续耸动了几下，这才能顺利发出声音，惨然道：“我完了，完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谁都能听得出他内心的绝望和不甘。
　　陆大波问道：“老赵，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通理缓慢地说道：“我在落雨巷守夜，到了半夜时分，忽然听到一阵哭声，距离我非常近，但飘忽不定，判断不出位置。
　　我壮起胆子来回巡视，隐约听出哭声来自一个房间，于是我走了进去，然后……”
　　说到此处，赵通理表情抽搐起来，身体压印不住的颤抖。
　　“然后，我就断片了，像是喝醉一样，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那一刻，我的双手正在挖出自己的眼睛。”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显然，大伙都没想到，就连赵通理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黄宥明急声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你仔细想想。”
　　赵通理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开口道：“隐约中，我好像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在哭，哭得好惨。”
　　一个女鬼？！
　　黄宥明不禁伸长了脖子：“还有呢？”
　　“我还记得断片那段时间，我内心的感受。”
　　赵通理想了想，忽然提到，“极度的压抑，极度的愤懑，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
　　这点，众人倒是不难想象。
　　一个人不崩溃到一定程度，断然是不可能自挖双眼的。
　　可是……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赵通理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整件灾祸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弄得人人自危。
　　转眼到了下午，又出事了！
　　地点是槐花巷！
　　渗人的哭声，猝不及防出现了。
　　一个八十六岁的高龄老者，老态龙钟，身形佝偻，平时连路都走不了几步远。
　　谁都没想到，这个老头忽然直起了腰，健步如飞，拿起一把镰刀冲向自己的家人，割了儿子和儿媳的喉咙，之后跑进猪圈里，将一头公猪给强了。
　　最后，老头死于心脏骤停，死在了公猪的肚皮上。
　　而槐花巷，在李奎的地盘上。
　　闻讯，他立刻赶到了槐花巷。
　　“奎爷，这户人家还有一儿一女，事发时，万幸两个孩子走亲戚去了。”
　　黎永奇连连叹气。
　　“一而再，再而三。”
　　李奎心头不禁有些恼火。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那两次三次发生同样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随机的。
　　问题是……
　　除了事发前出现哭声这一点，这六件连环惨剧并没有其他共通之处。
　　而且，李奎巡视了受害者家里，也巡视了槐花巷其他地方，没有找到不干净的东西。
　　“今晚，我再守夜试试。”
　　李奎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夜幕降临。
　　李奎吃过了晚饭，入住受害者家中。
　　黎永奇跟在李奎身旁陪着，孙克文等人则提着灯笼，沿街来回巡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约莫到了晚上十点，地下城已经算是夜深人静，周遭非常安静，落针可闻，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汪汪狗叫。
　　李奎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
　　黎永奇百无聊赖，坐在油灯前，不停地拨弄着火焰玩。
　　屋内，灯影摇曳。
　　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窗户摇晃，咣叽咣叽响了几声。
　　油灯上的火焰剧烈摇摆，差点被吹灭了。
　　“起风了？”
　　地下城也是有风的，从瓦尔德之门吹进来的大风，会席卷整个地下城。
　　黎永奇站起身，走到了窗户前，伸头看了看外面，然后关上了窗户。
　　他返回座位上，一手撑起下巴，一手撩拨火焰，乐此不疲。
　　咣叽！
　　蓦然间，窗户猛地打开了，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的。
　　黎永奇脸色一变，站起身，就见到窗户外吹进来一阵大风，呼呼呼，吹得残叶纸片冲进屋里，吹得他睁不开双眼。
　　油灯很快熄灭了。
　　周围陷入了黑暗。
　　“草，哪来这么大的风？”
　　黎永奇一步步走向窗户，就在他走到窗户前时，那阵风刚好结束了。
　　外面很安静。
　　黎永奇重新关上窗户，转过身，忽然看到李奎站了起来。
　　“奎爷……”
　　黎永奇刚要开口，被李奎直接打断了，“走吧，我们走吧。”
　　“去哪？”黎永奇问道。
　　李奎沉默了一阵，回道：“去你家坐坐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家呢？”
　　黎永奇眨眨眼，没想到李奎竟然想去他的家，这可是好事。
　　上级家访，体恤下属。
　　“好咧。”黎永奇大喜过望，赶紧带着李奎赶往他的家。
　　到了家，家中老父母和怀孕的妻子都已经睡下，黎永奇唤醒他们，介绍给李奎认识。
　　李奎看了看黎永奇的媳妇，嘿嘿笑道：“你媳妇真不错，怀孕的女人，我最喜欢了。”
　　“啥？”
　　黎永奇愣了愣。
　　下一刻，李奎走向黎永奇的媳妇，一把扯掉了她的外套，将她推到了墙边。
　　“奎爷，你干什么？”
　　黎永奇大惊失色，他的父母也是愕然不已。
　　李奎仿若未闻，像是一个发疯的禽兽，肆无忌惮对着一个孕妇上下其手。
　　“啊，住手！”
　　黎永奇暴怒，冲上去，却被李奎回头一掌打在胸口，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摔在了饭桌上，砸得饭桌裂开到底。
　　黎永奇父母也冲向李奎，却被李奎直接拧断了脖子，双双毙命。
　　“哇！”黎永奇捂着胸口，看着父母惨死在眼睛，喷出一大口血。
　　接着，他听到了媳妇的惨叫。
　　“救我，救我！”
　　黎永奇想要爬起身，但他的胸骨都折断了，躺在地上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玩弄。
　　他痛苦的哀嚎，眼泪横流，耳边全是媳妇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