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夜志贵

　　七夜志贵觉醒直死魔眼后堕落为“杀人鬼”，但不知道是从小接受的退魔师教育生效，还是体内的退魔之血发挥作用，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家族派来的双胞胎女仆孜孜不倦的劝诫下，他有所约束地满足自身杀人欲，只杀“有理由去杀的人”。
　　自然，不能要求七夜按照本国法律行动、成为不跑审讯流程的处刑人，他所需要的“杀人理由”是由自己决定的，例如一个只造成受害者擦伤的交通事故肇事逃逸者，就已经足够成为他猎杀的目标了。
　　七夜从7岁开始便以各城乡治安水平最糟糕的街道为目的地进行随机旅行，10年下来被他斩杀的人不计其数，只是在政府相关部门的配合下，其罪行得以掩埋。
　　尽管他看上去是一把狂乱之刃，但实际上他追求的东西极为纯粹，只要掌握着其行踪以免被误伤，七夜就是一个强大而好用的退魔师，比那些有着自己的野心、暗中进行着奇怪的魔法实验的“正常魔术师”靠谱多了。
　　以于三咲町偶遇真祖公主-爱尔奎特为开端，七夜接连遇上尼奥-卡奥斯、梅连-所罗门、罗亚、美狄亚、瓦拉齐亚之夜、利兹、爱尔特璐琪等人引发的事件，期间爱尔奎特为了挽救其生命，将其转变为死徒。
　　目前，七夜志贵是一只既为杀人鬼又为退魔师的吸血鬼，可谓不容于任何一方势力。
　　“——说来说去，不还是一个神经病吗？”耐着性子听完介绍，费顿给出最直白的感想。
　　“是这样没错。”利兹的意图是介绍七夜志贵，而不是无视事实洗白七夜志贵，“不过，只是量刑过重和执行私刑，应该在你的容忍范围之内吧？”
　　“嘛……”费顿对此无话可说，常言道‘论迹不论心’，他接受不了的只是七夜的癖好，而不是七夜的所作所为，“说到底，这也不是你带他回来的理由啊！人家喜欢的是杀戮，正好喜欢举世皆敌的状况。”
　　“因为他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利兹看向在旁边安静聆听的七夜，轻笑道，“费顿，你认为真正的杀人鬼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又没憧憬过这种身份。”费顿在当事人面前明确地表达嫌弃，“不过，我也见过几十个杀人鬼，不就是一群拥有怪异的嗜好、且无法用理智压抑住自己的欲望的混账吗？”
　　欲望谁都有，有些人的欲望并不符合主流价值观，这也十分常见。
　　重点在于“是否付出行动满足欲望”、“以何种方式满足欲望”、“何时何地满足欲望”等方面，而杀人鬼在这方面的忍耐力极为薄弱……或者反过来说，正因为忍耐力极为薄弱，他们才是杀人鬼。
　　“除非是对目标有特定标准且自身不在该标准之内，否则‘自己’应该是杀人鬼最想杀的目标。”这是从七夜身上得到的答案，也是最让利兹觉得有趣的地方。
　　“？”费顿对着七夜露出疑惑的表情，如今七夜成了死徒，但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可没有自杀。
　　利兹给出答案：“瓦拉齐亚之夜，是某位炼金术师挑战第六魔发失败后的残留物所形成的现象，效果是将让人们感到不安的流言实体化。”
　　“我懂了。”显然是瓦拉齐亚之夜因流传于三咲町的杀人鬼留言具现出七夜志贵，真七夜与假七夜偶然相遇，双方厮杀个堪畅淋漓，“这就是真正的神经病。”
　　“呵~”利兹摇头失笑道，“身在这幢建筑物里的生物，又有几个算得上是精神状况良好？”
　　即便是最正常的伊芙和蕾，看她们明明能转换成实体与人交际，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以灵体形式与劳达玩三人内部小会议，至少也是自闭症患者。
　　费顿驳斥道：“别玩围魏救赵的招数，我们跟他就不是同一个水平的神经病，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力量强大和寿命无限而变得肆意妄为而已。”
　　所谓的“正常人”若是拥有他们的力量，一样得变成神经病，像琦玉这种无敌的正常人可太少了。
　　利兹无话可说后，七夜这才开口道：“请放心，虽然我对身上没有‘线’和‘点’的你们很感兴趣，但我主要是来看一下平行世界的‘远野志贵’的，你所担心的东西暂时还为时尚早。”
　　费顿仔细盯着七夜的表情变化，皱眉道：“……杀人欲又起来了？”
　　七夜解释道：“并非如此，按照利兹之前的说法，平行世界的远野志贵只是拥有与我相似的外表的陌生人，灵魂根本不一样，而瓦拉齐亚之夜构造的实体或许连生命都称不上，却拥有与我相同的能力和个性，更能满足我自杀的欲望。”
　　从一个疯子的表情中判断其内心想法是一件艰难的事情，费顿只能将信将疑地应道：“嘛，就算你一脸平静地进行解释，也改变不了内容的变态。”
　　七夜继续道：“我只是好奇，既然远野志贵也觉醒出直死魔眼，他又是如何以‘正常人’的方式生活下去的……除此之外，我对这个世界别无他求。”
　　跟利兹不同，七夜从未想过舍弃爱尔奎特等人。
　　相对地，爱尔奎特等人如今正为了七夜失踪而满世界找人。
　　费顿嗤之以鼻道：“说这种话的人，往往真的碰上目标后就会暴露出本性。”
　　“我不会否定这种可能性。”七夜笑着承认道，“如果那时我没能压抑住胸中的杀意，杀掉了‘没有被杀理由的人’，你完全可以来伸张正义。死在强者手中是我的荣幸，我只为无法给你奉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而感到遗憾。”
　　“这家伙……！”费顿的表情有所变化。
　　利兹笑道：“我说过的吧，这家伙很有趣~”
　　“与其说有趣，不如说疯得连精神病院都不敢收啊~”费顿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