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既不强制组队，也不强制社交

　　每个人都要上交给苏乌埃内教授半针管的血脉能量，相当于佃农上交给地主的租子，多余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这就算是搞定了？看上去也没缩水太多嘛。”维吉尼奥踢了踢蜘蛛的残骸。
　　“因为抽取的只是血脉能量，又不是要把体液全抽出来。无残留提取的第一步会是把尸体完全打碎成粉末，但那样显然太麻烦了。”埃尔文随口道。
　　“小埃尔文你之前不是说你会炼金术吗？有没有办法直接提取血脉能量？”安加拉突然眼睛一亮。
　　虽然埃尔文说的是“略懂”，但在看到他刚才战斗的表现之后，没有人会觉得他真就只是炼金学徒的水平。
　　“虽然可以做逆向研究，但是苏乌埃内教授的技术包含多个程序步骤，就算是最理想的情况也至少要用数月才会有复制的可能。”埃尔文慢条斯理地道。
　　这是实话，不过虽然不能短时间研究透，但是由爱斯梅拉达完成扫描分析，然后让勒梅小屋里的那一套被埃尔文重命名为“全自动魔文刻印车床”的设备开工，应该可以复制出汲取针管。
　　其内部魔文阵列的复杂程度并没有超过爱斯梅拉达的理解能力上限，所用的材料也算是寻常，也并没有特别苛刻的制作条件，所以有复制的可能性。
　　但这并不需要告诉眼前这些人。
　　“好了，现在该瓜分战利品了，可是……”埃尔文摇了摇那百分之八刻度的针管，“这该怎么分呢？”
　　“我不参加分配。”威克多尔·克鲁姆立即说道，他显然被刚才维吉尼奥的质疑激起了傲气。
　　“我基本上没做什么，所以也不用考虑我。”维吉尼奥也立即表态。
　　安吉拉和柳德米拉也都摇头。
　　倒是一片谦让友爱的氛围，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少年人拉不下面子，并且要分配的利益也实在是少的可怜，总共才百分之八的能量，平均分的话真就每人分一根蚊子腿。
　　“这针管抽了血脉能量但吐不出来，真要分配也得回苏乌埃内教授的巫师塔，太麻烦了。”埃尔文把针管扔给了奥格，“这次你有损失，就都归你吧。”
　　“这不太好吧。”奥格有些迟疑，有些笨拙地挠了挠头。
　　虽然是身高两米多的黑大汉，但他却是憨厚温和的老好人性格，让这种人吃亏会很让别人心里过意不去的。
　　“是我提议去那片露天铜矿的，结果路上遭遇了袭击，所以严格来讲有我的责任，也不该参与分配。”埃尔文道。
　　奥格还想说说什么，奥尔文打断了他，“真爷们就别矫情，这终究不过是三只蜘蛛的血脉能量，从刚才各位显露的实力来看，独自解决这三只应该都不是难事。”
　　没人接话，显然都默认了。
　　奥格不再多话，接过针管。
　　花了大约一刻钟，在附近找到了之前飞毯上掉下来的随行物品，好在奥格是用一张有着惊人弹性的厚兽皮打包的，所以东西都没坏。
　　“谈谈下一步的计划吧。”埃尔文道。
　　“怎么说？”安吉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努力表现自己的小男孩。
　　这种态度是什么鬼，真觉得我是小弟弟？埃尔文有些无语。
　　他清了清嗓子，“苏乌埃内教授给的地图上只表明了一些危险性比较高的生物，但显然这里作为一个实际意义上的‘牧场’，生物密集度要比我之前以为的要高很多，且其中有不少具备远程对空能力。”
　　“所以你认为天空是不安全的？”威克多尔·克鲁姆看过来。
　　“是的，所以计划有变，暂时就不去那个露天铜矿了。”
　　“那么要去什么地方？”奥格下意识地问道。
　　“我的建议是……分头行动。”
　　众人有些诧异。
　　埃尔文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不缓不慢地说道：“刚才的战斗说明了一个很基本的事实，这地方绝大部分魔法生物的实力以及杀死它们所获取的收益并足以成为我们团队行动的理由。
　　我建议我们分成两到三组行动，这样狩猎的效率会大大提升。等遇到地图上标注的那些危险性比较高的生物时再集合起来对其进行讨伐。”
　　很简单的道理，现在六个人干掉了三只蜘蛛，每个人都只出了一点力，而如果是分成三组分别行动，同样的功夫就应该是干掉九只。
　　大家又不是来郊游的，没必要培养什么合作能力或是团队精神，事实上人越多的团队在利益分配上越容易出问题。几人显然都明白这一点。
　　“那我就和柳德米拉一起。”安吉拉道，亲热地拉住小毛妹的手，斯拉夫少女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脸似乎微微红了一下。
　　“挺合理。”埃尔文点头，“你们俩的能力倒是互补的。”
　　他突然听到一声叹息，是里德尔，这家伙倒不像是一般邪恶低语那样一直喋喋不休、指望把人唠叨疯了，时常大半天没动静。
　　但他大多数时候都算是在潜水窥屏，遇到感兴趣的事就要出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你就这么看着？那俄罗斯小姑娘很可能已经受魅惑影响，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落入这老女人的手里，到时候你就彻底没指望了。”
　　这家伙还不放弃教唆埃尔文去尝试将柳德米拉当做一件武器来掌控。
　　“魅惑？”埃尔文盯着柳德米拉无暇的脸庞看了几秒钟，没感觉那蓝灰色的眼眸有什么异常。
　　“你以为魅惑就是迷情剂那种类似于直接精神控制的低劣效果？”里德尔嗤笑了一声，“你对黑魔法简直一无所知！你知道夺魂咒的最高级别是什么？是直接对你的意识与认知动手脚！让你自以为还保留独立意识，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但实际上却是一步步落入掌控。”
　　“我懂你的意思，类似于不可逆的扭曲心智或是人格重塑？”
　　“太大程度的人格扭转反倒很容易被察觉，只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是最可怕的，难以防范，且几乎不可逆。”里德尔道。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一切行为都是心甘情愿，是不是说他实际上依然是遵照自己的自由意志行动？而如果强行将其纠正为原先的状态，本质上不就是在将我的价值观强行套用在他身上，这是不是又违背了自由的理念？”埃尔文突然了来了点兴致，杠瘾犯了。
　　“你被麻瓜弄出的什么乱七八糟学说给搞傻了”里德尔是“你怎么傻了吧唧的”语气，“真有人在维护所谓的自由本身？谁挡着你的路，甭管他是不是出于什么自由意志，直接解决他就好了。魔力越高，你就越自由。”
　　“也是，普通人的理论对巫师来说确实不适用，终究还是去一切从自身利益触发……我们好像扯太远了，不过你既然也说了，最高明的手段是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那么就算老巫婆真的是在用这样的手段，她也需要一段不断的时间。”埃尔文耸了耸肩。
　　所以说并不用着急。
　　他一边和里德尔交流，一边和奥格以及维吉尼奥聊了一会儿，确认他们会搭档组队。
　　“我单独行动。”不等问到，威克多尔·克鲁姆就立即说道。
　　没人感到意外，毕竟专业赛级扫帚一般只能载一人。
　　天空对这个世界级魁地奇选手来说并不算危险区，应该没多少魔法生物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那么你呢？”安吉拉笑盈盈地看向埃尔文，“你也要单独行动？”
　　“是的，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我的战斗方式比较适合单走。”埃尔文点头。
　　就算没遇袭，他最终也会提议大家各自组队然后自己单走，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
　　身边跟着外人的话，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
　　“卡尔留斯肯定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他最开始就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克鲁姆若有所思。
　　“他很可能是想独享什么秘密，如果我们当中有人运气好碰到他的话，应该可以要求他分一杯羹。”埃尔文笑道。
　　又说笑了一阵，安吉拉从她的拿袋里捣鼓了一下，拿出了一堆硬皮记事本。
　　“一人一个。”她招呼道。
　　埃尔文拿过一个记事本，打开，里面是空白。
　　但突然间一根根线条出现，勾勒出一个妩媚靓丽的少女简笔肖像，正是安吉拉自己。
　　埃尔文抬头，发现她正拿着一支速写笔，刚刚在她的那个记事本上画完，注意到埃尔文的目光后她展颜一笑。
　　“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这些共享记事本的功能，在任意一本上写字或是作画，其他记事本上都会显示出来。”
　　埃尔文眼睛一亮，好东西，群聊记事本，在通讯理念上甚至要比常规社会要提前。
　　而且还是颇具现代感的记事本和速写笔。这都快二十一世纪了，英国魔法社会还在普遍用羊皮纸和必须与墨水瓶配套的羽毛笔，与蒸汽动力的霍格沃茨特快、黑白色的魔法照片一样，都是英国魔法社会发展缓慢、与常规社会脱节的体现。
　　“这东西你哪来的？”埃尔文假装是随口问道。
　　“是布斯巴顿一个已经毕业的学长送给我的，他想通过这个跟我联系，我觉得挺好用就向他多要了几个。”安吉拉笑靥如花。
　　又是一个可怜孩子上供给女神的贡品，埃尔文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