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她

　　母亲不止和自己提起过池妧，还是多次的提起，说她和柔德长公主生的是一般无二。
　　不止多次提起，更是和自己一同看过。
　　那日是太后的五十大寿，母亲早早地带他一同进宫给太后贺寿。
　　拿着贺礼在刘嬷嬷处登了册，得知现在皇上和柔德长公主正在慈宁宫与太后叙话，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得功夫召见他们。
　　刘嬷嬷爱怜地看了看他，更爱怜地看了看母亲，让母亲带自己四处转转去，等太后这边得了空，会命人来知会一声。
　　母亲于是带他去到慈宁宫后的花园，说那边有个巨大的假山造景，小时候自己时常偷偷跑去攀爬玩耍。说完母亲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顾兼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总夸赞母亲温婉娴静，原还以为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好歹是娴静的，现在看来，却又不完全是。
　　顾兼当时12岁，生得手长脚长，已经随父亲出去打过仗，领略过山峦叠嶂，陡峭峻岭。眼前的假山并不高，他三五下就攀了上去，刚一登顶，正想回头看看母亲，视线却越过不远处的围墙，看到坐落在湖心的小小一个亭子，亭子中间一张圆桌，边上坐着五个小姑娘，正亲密地挤在一起说说笑笑。
　　正中间的那个，身穿浅紫色衣裙，有着仙子一般的长相，难以形容的明艳动人。顾兼的心猛地漏跳一拍，胸腔前所未有的感到鼓胀，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母亲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妥，急切地唤他下来。顾兼得到指令，顺从的转身，犹如梦游一般，一跃而下，吓得母亲惊呼一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责怪他不该如此鲁莽，说定是父亲教坏了他，以后再也不许他爬这般高了，也再不许父亲带他出去骑马打仗。
　　顾兼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都收集不起涣散的精神，他呆呆看了看母亲，又往假山上望去。
　　母亲止住话语，端详着他的眼睛，耐心地问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父亲时常教育他三点，首要的一点便是男人说话行事一定要磊落，切不可欺骗自己心爱的人。故而顾兼没有隐瞒母亲。
　　母亲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他怎么尽随了他父亲的傻劲。说完竟撩起裙摆，慢慢地爬上了假山。
　　母亲爬到山顶，朝着自己刚刚望去的方向，仔细地眺望着。看了半晌，开始往下爬。离地还有了3尺多，顾兼便扶住母亲的臂膀，将母亲托了下来。
　　母亲整理了一下裙摆，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理了理发髻，等确认再三，自己身上再也寻不出任何不娴静的破绽之后，终于抬起了头，正面迎上儿子热切的目光。
　　当时明媚的阳光照在青燕秀美的脸上，笑眼晶光闪闪，目光意味深长，朱唇轻启，一句一顿，非常清楚地和少年顾兼说道：“坐在中间的那个小姑娘，便是娘亲常提到的，先皇与孟太后独女柔德长公主的大女儿，池家的大小姐，名叫池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