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娘娘的心中，我人族有几分？

　　洪荒世界。
　　六圣从紫霄宫出来，元始招呼都没有打一声，直接就飞走了。
　　“大兄，他...”
　　通天气得胀红了脸，指着元始消失的方向，对着太清道。
　　“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清原本是一家！罢了罢了，自此之后，三清之谊，就此作罢！”
　　太清悠悠一叹道。
　　昔年，混沌孕育了一方混沌至宝，名为混沌青莲，盘古大神便是秉承混沌青莲而出。
　　开天之劫后，混沌青莲破碎成了无数份，其中有一枚成熟的莲子，化作十二品净世青莲。
　　那一日，太清得到了莲花，化成盘龙扁拐；元始得到了莲藕，化成三宝玉如意；而通天得到了莲叶，化成青萍剑。
　　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清原本是一家！
　　如今，因为双方的理念，因为各自的道途。
　　和睦如兄弟的三清终于产生了裂痕，分家散伙。
　　“这..好！”
　　通天闭着眼睛，强忍着伤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无所谓对错。
　　强扭的瓜不甜。
　　既然如此，不如痛痛快快地分家。
　　“吾欲前往东海寻一海岛，开辟道场，大兄日后若有暇，可多亲近亲近！”
　　他看向太清，说道。
　　虽然不再是三清，但对太清的尊敬却是不减当年。
　　也对，没有发生后世的封神事件之前，通天一直都很尊敬太清！
　　“吾欲在洪荒中寻一仙山福地作为道场！”
　　太清的目光看向洪荒大地，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告辞！”
　　通天拱了拱手，身影消失不见。
　　很快，太清也离开了，他不打算再回昆仑山，驾着云，一路游玩洪荒，找寻适合作为道场的所在地。
　　可是，却都无法令他满意。
　　毕竟，一般的仙山福地，可承受不了圣人福运，若是强行作为道场，只会令仙山福地溃毁。
　　这一天，太清来到了一处山头，其高万丈，造型奇特，形似人首之状，他就停了下来。
　　“此山足矣！”
　　当初他曾于此处传道，后又立下人教，沾染了功德和圣人气运，使得这座山竟是化为了仙山福地。
　　“此地就作为老道的道场。”
　　太清说道。
　　然后，他一指点出，只见平地生起一座座亭台楼阁，一处大殿耸立其中。
　　太清又伸手对着大殿的匾额处一指，‘八景宫’三个金碧辉煌的大字出现。
　　在山前一块巨石上一指，首阳山三个大字出现。
　　随后，在山前山后布下太清两仪微尘阵，充当护山道法。
　　每日里在这八景宫中闭目打坐或是炼丹，闲暇之时也给金角银角两位童子讲讲大道。
　　倒是好不快活。
　　...
　　而另一边，通天来到了东海之滨，要寻一处岛屿作为道场。
　　不知不觉，找了数十年，还是没有找到中意的岛屿。
　　这一日，海面上竟然有两条阴阳蛟龙横空，挡住了通天的去路。
　　“有趣，竟是天地开辟之初，阴阳二气所化蛟龙，能活这么久也算难得，尔等可愿拜吾为师？”
　　看出这两条阴阳蛟龙的根脚，通天不由起了惜才之心。
　　这两条阴阳蛟龙根脚不凡，更是已经达到太乙之境的层次。
　　只要收入门下，好生教导一番，说不得还有机会踏入永恒大罗境。
　　只不过，这两条蛟龙实力强劲，灵智却不高，而且这么多年来嚣张惯了，哪里晓得通天圣人的厉害。
　　两条蛟龙二话不说，张开大嘴就向着通天袭去，看样子是打算拿通天打牙祭了。
　　“本来念你们造化不易，不想却是自寻死路！”
　　通天一指轻轻点出，便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那两头蛟龙定住。
　　天道圣人代天执道，算是天道化身。
　　对圣人不敬，等同于对天道不敬。
　　纵是通天教主惜才，却也不会饶了它们性命。
　　涉及圣人威严，绝非小事。
　　“能存活至今，也算不易，杀了太可惜了，就用你俩来炼宝吧。”
　　说完，他一伸手，两条太古蛟龙便被握在了手中。
　　这时，通天手中现出真火，两条太古蛟龙开始惨叫。
　　随后，那两条蛟龙就不见了踪影，变成了一把由两条蛟龙炼制的金剪。
　　“既然由蛟龙炼制而成，便叫你金蛟剪吧！”
　　通天满意地说道，显然这两条阴阳蛟龙炼制成的灵宝，威力让他很满意。
　　炼完宝贝之后，通天继续踏上了寻找道场之旅。
　　这一日，他来到一地，从云朵上向下望去。
　　只见一个海岛形状怪异，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鳌浮在海面上。
　　夕阳也给这海岛染上了一层金色。
　　通天高兴的说道：“就是此地了，既像金鳌，便名为金鳌岛！以后就是吾道场！”
　　他落下云头，细看此岛：
　　势镇汪洋，威宁摇海。
　　潮涌银山鱼入穴，波翻雪浪蜃离渊。
　　木火方隅高积土，东西崖畔耸危巅。
　　丹岩怪石，峭壁奇峰。
　　丹崖上彩凤双鸣，峭壁前麒麟独卧。
　　峰头时听锦鸾啼，石窟每观龙出入。
　　林中有寿鹿、仙狐；
　　树上有灵禽、玄鸟。
　　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
　　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
　　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源堤草色新。
　　真是好一处仙家福地！
　　落下云头，通天开始在金鳌岛布置阵法，作为护岛大阵。
　　...
　　却说，离了紫霄宫，接引、准提二人回到西方须弥山。
　　“道兄，三清分家，合该我西方大兴了！”
　　一坐下来，准提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昔年魔祖罗睺与道祖鸿钧决战，引爆了西方灵脉，至此时尚未恢复。
　　虽然有接引、准提二人时常治理恢复，但却无法恢复原貌。
　　与那富裕的东方相差甚大，以致洪荒生灵不愿来西方这贫瘠之地。
　　接引说道：“我西方迟早会大兴，只不过如今三清只是分家，三人情分尚在，并未彻底决裂！”
　　“我西方教欲东进，三清必会阻挡。”
　　“虽说以我等二人如今的境界，并不怕那三清，但三人合力，实在有些难缠！”
　　“我西方教想要大兴，又岂是那么容易？”
　　准提闻言，却是眼神暗淡了下来，叹了口气。
　　他们师兄弟在紫霄宫听道，使出浑身手段，方才夺得两个圣位。
　　其他人都是听鸿钧道祖讲述大道，他们却只悟得八百旁门，以作为立教之资。
　　可是二人根基在西方，纵是许以宏愿成圣，用了无量功德，也不足以让西方恢复天地初开时的鼎盛。
　　东方人杰地灵，灵气浓厚，产出的先天灵宝众多，他们师兄弟二人自然极为眼馋。
　　恨不得将东方的先天灵宝、万族才俊都渡到西方，传承衣钵，大兴西方教教义，可却屡屡遭到三清的刁难。
　　“那人道之主，道兄如何看待？”
　　叹了一口气后，准提眼中精光一闪，迟疑道。
　　“洪荒三道齐聚，这是好事，我西方恢复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人祖大德！”
　　说起人祖，接引那悲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洪荒天地越完善，对于洪荒万灵万物的好处就越大。
　　虽然大的好处暂时还没看到，但最起码的，西方世界的彻底恢复指日可待。
　　如此一来，西方二圣无形中就欠下了人祖一份人情。
　　“道兄，我等是否...”
　　准提抬起头来，看着接引，试探着说道。
　　“休得多言，此事勿提！”
　　只不过，准提还没有说完，接引就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朝夕相处了无数年，哪还不知道彼此的心思。
　　准提一开口，接引就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话了。
　　无非是与那人道之主结盟或是投靠人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当初二人立下西方教，证道成圣时，可是许下了四十八大宏愿，向天道贷款，借下了无量量功德呢。
　　咋地，现在想投靠人道，欠款潜逃？
　　想都不要想。
　　先不说人道会不会接纳，就说天道，绝不会容易他们这样做。
　　弄不好，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接引深知这一点，在准提话还没有说出之前，就出声拒绝了。
　　要是说出来，让天道听去了，麻烦就大了。
　　“唉！我西方教何时才能兴盛？”
　　被接引打断，准提连忙止住话题，心里突地一声，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哀叹道。
　　...
　　女娲最后一个离开紫霄宫。
　　离开之后，她并没有回娲皇宫。
　　而是驾起了云头，她来到了人道圣庭。
　　却是发现，隔了一段时间未见，人族的变化太大了。
　　足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这是一个边疆小城，名曰溪水。
　　城外，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田野，金黄色的禾苗都垂了下来，一穗穗稻谷异常饱满。
　　偶有微风吹过，为大地带来了一丝凉爽。
　　无数的人族分布其中，弯腰收割，响起一阵欢声笑语，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柳枝变得金黄，好似进入了新一轮的轮回，等待着来年的嫩芽出绿。
　　人道气运昌盛如烟，浩瀚无穷。
　　天道已经尽数被排挤了出去，毫无存身之地。
　　“气运鼎盛，但吾的气运却变少了！”
　　立在云头上，女娲皱起了眉头。
　　她能感应到，虽然人道气运昌盛，但她能收到的人道气运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这很不正常。
　　想到这里，女娲降下云头，走进了这座名为溪水的小城。
　　城门口并没有人看守，但门头上却挂有一方铜镜。
　　女娲一眼就看出，这只是一方后天灵宝，可辨进城者身份。
　　若是人族，铜镜并无反应。
　　若是妖魔，铜镜会显出红光，并触发警报。
　　“倒是不错的灵宝！”
　　驻足看了一会儿，女娲走进了城里。
　　以她的境界、身份，并没有引起那方铜镜的任何反应。
　　城内，秩序井然，各司其职。
　　街道上，干净整洁。
　　来往的行人脸上皆有红光，精气神十足。
　　他们中，大部分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修行者占少数。
　　但是，他们之间和睦共处，并未有任何隔阂。
　　这就很离谱了。
　　仙凡之间，生命本质已经有了天差地别。
　　俗话说，龙不与蛇居，虎不伴犬行！
　　仙人怎能与凡人相等？
　　看到这里，女娲就看不懂了。
　　“有意思，有意思，难道这就是人道的魅力？”
　　体会着人族百态，女娲眼中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咦？”
　　过了一会儿，女娲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东边。
　　亿万里之外，那里有一道身影，引起了心血来潮。
　　她看了过去，目光透过层层空间。
　　那是一位人族女子，有着地仙境的实力，正与另一个女子在逛街。
　　女娲的眉头微微一皱。
　　她身形一动，瞬间消失不见，来到了女子所在的城池。
　　这是一方大城，名字不重要，女娲也没有关注。
　　她来到那两名女子的身旁，却是发现，那种感觉更盛了。
　　对方的体内，流淌着自己的血脉。
　　尽管很淡，却作不得假。
　　“这是怎么回事？”
　　女娲很迷糊。
　　这时，一道身影由虚化实，来到近前。
　　“见过人祖！”
　　感受到动静，赵灵儿和狠人看了过去，连忙行礼。
　　来人正是李洛。
　　女娲亲临人道圣庭，作为人道之主，他又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呢。
　　自她进入人族疆域开始，李洛就时刻注意着，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想知道，她来到人族，究竟想干什么？
　　“洛见过圣母娘娘！”
　　李洛向二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向着女娲行了一礼。
　　无关尊位，只是出于对人族圣母的尊重。
　　“见过人祖！”
　　女娲微微点头回礼。
　　“呀，灵儿拜见娘娘！”
　　“拜见女娲圣人！”
　　听到李洛的话，赵灵儿和狠人这才知道，对方就是天道六圣中的女娲圣人，连忙行礼拜见。
　　“嗯！”
　　女娲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她看了赵灵儿一眼，目露疑惑之色。
　　“人祖，她是...”
　　她直接开口，向李洛问道。
　　“我们去人祖殿说话吧！”
　　这边的说话，已经引起了族人的注意，李洛开口说道。
　　“好！”
　　女娲点了点头。
　　赵灵儿、狠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李洛大袖一挥，空间变幻，四人来到了圣城中的人祖殿。
　　各自落坐之后，他开口说道：“灵儿来自混沌中的一方中千世界，她的身份是女娲后人！”
　　他知道，因为人道压制之故，导致天道圣人来到人族，并不能元神勾连天道，自然也看不出赵灵儿的跟脚。
　　若是在洪荒天地中，处于天道范围，圣人自可一眼观出赵灵儿的底细。
　　但在人道圣庭，不行！
　　“这方世界中，盘古开天地...”
　　李洛嘴里说着，伸手一指点出，前方现出一方水幕，上面演示着仙剑世界的来历起源。
　　盘古开天地，元神化为女娲、伏羲、神农三位先天大神。
　　三位大神创造了人族、神族、妖族。
　　而后又发生了人神之战，祖农暴毙，女娲被开除神籍，伏羲成为天帝。
　　于是，女娲后人便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直到遇上了人祖，在他的帮助下，女娲后人赵灵儿才打破宿命，证道成仙。
　　“前段时间，我从混沌之海中，捞出了这方世界，让赵灵儿来到了洪荒世界，成为我洪荒人族的一份子！”
　　最后，李洛淡淡地说道。
　　若非女娲有着人族圣母的身份，他才懒得搭理呢。
　　“原来如此！”
　　女娲点了点头，看向赵灵儿的目光，很是和善。
　　“孩子，你可愿拜吾为师？”
　　沉默了片刻，她轻启朱唇，开口问道。
　　“啊这...”
　　赵灵儿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虽然，女娲娘娘的到来，令她颇为心喜。
　　这是一种血脉上的共鸣，任何存在都阻挡不了。
　　但是，来到洪荒之后，她自然而然地知道了人族的处境。
　　对于这位人族圣母，赵灵儿的感觉很是复杂。
　　眼下，听到女娲这样说，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人祖，这...”
　　不由得将目光望向李洛，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拜师之事暂且不说！”
　　李洛挥了挥手，止住了赵灵儿的话，目光直直地看向女娲。
　　问道：“娘娘是人族圣母，还是妖族娲皇，亦或是天道圣人？”
　　这是要女娲表明态度。
　　若是人族圣母，那一切都好说。
　　若是妖族娲皇、或是天道圣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吾既是人族圣母，也是妖族娲皇，更是天道圣人！”
　　女娲淡淡地回道。
　　“在娘娘的心中，我人族有几分？”
　　李洛追问道。
　　“...”
　　女娲沉默了。
　　她回答不了。
　　难道跟人祖说，你人族根本就没被我放在心上？
　　还是说违心话？
　　看着女娲的沉默，李洛的脸色沉了下去。
　　赵灵儿的眼神也暗淡了下来，她哪还不知道，娘娘这已经做出了选择。
　　狠人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出声。
　　“既然如此...娘娘请回吧！”
　　数息之后，李洛有了决断，开口漠然道。
　　虽然女娲没有说什么，李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能够理解女娲的心情，但他还是接受不了。
　　人族可是她亲手所造，却比不上妖族在其心中的地位。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话外之意，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在场哪个听不出来呢。
　　“唉，尔等好自为之吧！道祖...已经对人道起了戒心！”
　　女娲沉默了一会儿，许是在考虑得失，开口说了一句。
　　说完后，她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