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怀恐惧

　　怪盗基德的案件涉及到宝贝女儿，中森银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瞳孔凝视面前的青年。
　　“怪盗基德与青子能有什么关系？！”
　　用力抓住面前青年的衣领，死死握住，拉扯到自己的面前。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一字一句！”
　　涉及到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涉及到自己的女儿。
　　中森银三内心无比恐惧，如果怪盗基德真的已经靠近自己的女儿，并且从女儿的身上获得警视厅的行动计划……
　　不知道为何，公生说出这句话，让中森银三无法怀疑。
　　基德每一次都能洞悉搜查二课的计划……
　　很多次基德都伪装成青子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每一次故意的肆意嘲笑，却又感觉熟悉……
　　“中森警部，你一直被怪盗基德的信件牵着鼻子跑，但是却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一位刑警，刑警抓捕罪犯的方式难道已经忘了吗？”
　　没有挣脱拽住自己的手。
　　面前的中森银三已经是愤怒、担心、恐惧的边缘，换成任何人听见自己一直抓捕的罪犯就隐藏在最珍惜的亲人身边，都是这种表情。
　　要知道，中森夫人早逝，而中森青子与毛利兰相同，早早支撑起家中生活。
　　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中森警部最亏欠的就是中森青子，因为工作缘故，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的女儿独自支撑家中的一切。
　　“是谁，告诉我，怪盗基德是谁？！”
　　刑警的方法……
　　现在纠结这些东西都毫无价值，中森银三只想迅速抓捕怪盗基德。
　　如果不抓捕怪盗基德，自己的女儿就会陷入危险。
　　“怪盗基德的出现时间，永远是晚上与休息日，看似他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看他的表演，实际上这个时间段是他的空闲时间段，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位高中生。”
　　相同点，中森青子也是一位高中生。
　　中森银三仔细思考公生的话，每一次都是发来怪盗邀请函，警视厅被动的在对方指定地点与指定时间出现，进行抓捕工作。
　　却唯独忘记这个时间段是他的休息时间。
　　另一个原因，怪盗基德曾经出现过，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所有人都下意识判断对方是一位中年人。
　　而且，警视厅无法接受一群老刑警被高中生戏耍的事实，所以自动将对方的年龄提升到中年。
　　“第二点，关于怪盗基德偷盗的物品，我仔细调查过，其中有三分之二是日卖频道播放过的物品，而还有三分之一是在东京日报上出现的物品。”
　　“这就证明，怪盗基德是东京区域的学生，他是通过新闻知道物品信息……更或者说，是青子姐为他打开电视，让他看见这些信息的。”
　　公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后面一句没有让在场的警员听见，偷偷告诉面前的中森银三。
　　听完，中森银三的脸黑中发青。
　　想来他已经有那副画面，怪盗基德靠近中森青子，而中森青子还将对方当做好朋友，告诉怪盗基德关于中森银三发牢骚说的话，比如今晚不回来吃饭，什么时候去抓怪盗基德。
　　这个过程里，怪盗基德就在女儿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摸摸阴笑，借助这些话推算出警视厅的行动时间。
　　另一边，自己的女儿为他做饭，给他打开电视，平日里自己看的东京日报的报纸，出现在怪盗基德的手中。
　　对方翘着腿，用搜查二课警部的报纸，找到下一个犯罪目标，之后再给搜查二课的警部发送怪盗邀请函。
　　“第三点，关于怪盗基德中间的十年消失原因，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况，现任怪盗基德的父亲就是上一任怪盗基德，但是之后失踪了，等到现任的怪盗基德出现，中间有着十年的空白。”
　　“而青子姐也是因为对方的父亲失踪，所以很照顾他，经常放学先去他家里为他做饭，再回到家中给中森警部您做饭呢。”
　　会不会很好笑，抓捕怪盗基德的搜查二课警部正焦头烂额，但是他的女儿却发善心，去给戏耍警视厅的怪盗基德做饭，照顾对方的生活。
　　而怪盗基德还会全程说着‘青子你真好’之类的话。
　　想到这些，中森银三的瞳孔浮现血丝。
　　用力抓住面前毛利公生的衣领，再次试图推搡，青筋露出在手腕。
　　纹丝不动。
　　公生用一只手掐住中森警部的手腕，致使对方无法动弹。
　　“怪盗基德，到底是谁？！”
　　其实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中森银三已经猜到对方是谁，所有的情况都如同公生所叙述的那样。
　　手指逐渐失去力气，松开衣领。
　　想到自己的女儿待人真诚，另一个人却是在利用自己的女儿……
　　如果是戏弄，戏弄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中森银三不在乎脸面，只要女儿平安，脸面又有何用。
　　早年鞠躬求人给女儿选个好学校，再一路弯着腰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保护女儿的安全。
　　基德将手伸向自己的女儿，基德不单单戏弄中森银三所在的警视厅，也在戏弄中森银三的女儿中森青子。
　　中森青子永远尊敬中森银三的工作，认为自己的父亲在外面保护东京，抓捕罪犯。
　　若是让女儿知道她身边的人是怪盗基德，而她则一直帮助基德做不在场证明，帮助基德整理家务，帮助基德坑最为敬重的父亲。
　　那种负罪心理……
　　“拜托，拜托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青子，拜托。”
　　中森银三的双手放在面前男孩的肩膀上，祈求着对方，不要将真相告诉女儿。
　　她会承受不了的。
　　“我不想让青子姐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因为她没有承受这个现实的能力，如果必须要背负的话，就让我们来背负这个结果。”
　　示意旁边的两个搜查二课警员，将中森银三扶到位置上坐好。
　　这个现实，将他直接击溃。
　　就像是所有人追逐着怪盗基德的步伐，每一次都差一点点抓捕到，能看见希望。
　　可现在知道真相，人家根本就是戏耍你，并且还躲到你的孩子身边，继续戏耍你的孩子。
　　动自己可以，但祸不及家人。
　　对方，过了。
　　时间刚好过去五分钟，桌子上的泡面很快凉掉，面糊了汤，软塌塌的像一摊泥。
　　“公生，帮我，下一次进行抓捕的时候，希望你能将她拉走，不要让她继续傻乎乎的给那个混蛋当人证了。”
　　多少次，基德伪装成青子的模样……多少次事后，都是青子站出来，为黑羽快斗做人证……多少次，警视厅相信这位搜查二课大小姐的话……
　　因为青子很善良，她不会说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青子。
　　中森银三祈求着说道。
　　“当然，我和她都是警视厅的家属，都是刑警的孩子，如果基德要对我的姐姐动手，我会将他的手斩掉！”
　　这是极为现实的问题。
　　在基德看来，他背负很多，他做的一切没有错误。
　　却不知道，他的所有行为背后，是让一个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女孩背负这一切，她会温柔的为他准备鱼料理，也会善良的为他辩解，更加会耐心的等他回家，相互道晚安。
　　知道真相后，中森青子的内心根本承受不住这个现实。
　　帮助怪盗，对付相依为命、最为敬重的父亲。
　　而外界的压力也会像粗暴拳头，砸碎这个女孩的内心，因为女儿背叛父亲的行为是要被千夫指的。
　　“好，谢谢你，我们走，放人。”
　　发丝中多出几根白发，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阴沉。
　　中森银三起身，率先离开休息室。
　　……
　　搜查二课人员撤离审讯室，而有希子依旧解开审讯椅的枷锁，手铐同样解除。
　　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那里，全身颤抖。
　　眼神中的恐惧没有散去，卑微而又可怜的看向公生。
　　“师匠……”
　　走到有希子的面前，低头看着不人不鬼模样的她，公生的心里不是滋味。
　　没有说话，而是靠近自己。
　　埋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手指放在她的肩膀上，接触的瞬间全身轻颤，自己的温度入侵她的感觉。
　　之后，却是更加亲近的靠在怀里，不愿分开。
　　沉重的呼吸是因为感冒，她的双脚无法动弹，来到警视厅之前踩在冰冷的水中，此刻双腿冻僵。
　　“公生，我冷……冷……”
　　这个时候能够想到的人就是公生。
　　如果连公生都没有来到这里，有希子不认为还有其他人会来救自己。
　　“师匠，没关系的，在我这里不会冷的。”
　　松开接触在有希子肩膀的手指，离开的时候再次颤动，并且将埋入怀中的头缓缓抬起。
　　公生下看，却是一双可怜怜惜的目光。
　　像是害怕自己推开她，赶跑她，不要她。
　　“走吧，师匠，我带您回家。”
　　将自己的外套与围巾取下来，从背后包裹住有希子单薄的身体上，再用围巾遮掩住颈子的位置。
　　她全程在自己的怀抱里，不愿离去。
　　“公生，我的腿好冷……走不动……”
　　感觉到温暖与体贴，警视厅人员已经离去，这让有希子慌乱的心神才有一丝恢复。
　　但也因为恐惧尚未消除，通过依赖着公生获得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