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单曲循环的诅咒

　　然而，高小兰却甩开了黑毛毛。
　　高小兰也不说话，从黑毛毛手中抢过电棍，转身奔向高大人。
　　“弄不死他。”黑毛毛疾呼。
　　电棍虽然厉害，但面对法力强大的妖怪，只能击退，电不死。他自认为有经验，就上次在假天蓬元帅庙那里。
　　可黑毛毛这次错了，高大人与猪妖死拼后，法力耗尽，难以抵御电棍了。
　　电棍在高小兰手里，也没什么章法，反正就是乱捅。
　　高大人在电击之下，一边抽搐，一边身形乱幻：时而幻出驴头，时而幻出驴身。
　　不甘心失败，高大人拼尽全力踹了高小兰一蹄子。
　　高小兰飞出，跌落在尘埃里。
　　她想爬起来，去无能为力，然后，气得嚎啕大哭。
　　见状，黑毛毛拎起电棍，扑到高大人面前，也是一阵猛捅。
　　高大人承受不住了，便现了原形：黑驴。
　　这时，猪妖缓缓而起，踉踉跄跄来到黑驴前，猛一猪蹄子，踹向黑驴腹部——
　　黑驴嘶嚎一声，他的妖丹喷出，呈现在空中。
　　黑毛毛探手将之抓住，窝在手心。
　　“毛毛，不要，”猪妖急喊，“给我！”
　　给你？
　　“好！”黑毛毛把窝着的拳头送向猪妖，解释，“我担心驴妖收回妖丹后恢复法力，就先下手为强了。”
　　话毕，他摊开手，手心空空。
　　“我的灵丹啊！”猪妖先是怔了怔，随之坐在地上大哭。
　　“你个死猪，那是我的灵丹。”驴妖愤愤不平状。
　　无论是谁的，事实是，融入黑毛毛体内了。
　　黑毛毛一副无辜的神情，问：“一颗妖丹而已，要那干啥？”
　　猪妖气呼呼回答：“可以不劳而获地增加修为啊！”
　　不劳而获？
　　呵呵……黑毛毛笑了，这猪倒是诚实。
　　驴妖则怒斥：“你个死猪，吃了我灵丹，你也成不了仙，妖就是妖。对了，你连普通的妖都不是，你是宠物，呵呵……宠物，其实就是玩物啊！”
　　“你才是玩物，你全家都是玩物！”猪妖似乎很忌讳被喊玩物。
　　但猪妖就是玩物，黑驴揭了他的丑——
　　猪妖，本是天蓬元帅的宠物猪。
　　跟着天蓬元帅久了，近朱者赤了一些，慢慢修炼成了妖。
　　但有天蓬元帅压着，他就不敢妄为。
　　前些日子，天蓬元帅喝酒喝大了，调戏了嫦娥，然后被玉帝关了禁闭。
　　趁此机会，猪妖逃到凡间，打着主子的名头，招摇撞骗。
　　……
　　“你咋知道？”猪妖露出疑惑的表情。
　　“哼！”驴妖冷哼，“高小兰一门心思地想请神仙来除我，我当然得有所准备了。高老庄附近，也就向南二百里的天蓬元帅庙香火好。”
　　“天蓬元帅我怕啊！但我一想不对啊，天蓬元帅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会下凡呢？然后我查了查，呵呵，原来是你在捣鬼。”
　　“老猪，你说你，你不在天庭好好待着，来凡间干坏事，你不找死吗？”
　　“我呸！”猪妖怒斥：“你不在观音禅院好好待着，来高老庄祸害啥？还杀了小兰的爹？”
　　“杀小兰的爹，就是杀我爹。老猪与你不共戴天！”
　　说着，猪妖一副灭掉驴妖的模样。
　　但被高小兰阻止了，她想知道爹的死因。
　　“我没杀高大人，我来到高老庄，没杀一个人。”驴妖坦然而言，“我就是想避难。”
　　避难？
　　黑毛毛、高小兰与猪妖互视一眼，不解的神情。
　　驴妖解释——
　　观音禅院的老院主“金池长老”偶然得到一件宝物。
　　这个消息被金池长老的好友“黑熊精”获悉，他便夺了宝贝，烧了观音禅院，并杀个鸡犬不留。
　　幸好，那日，驴妖外出，才躲过一劫。
　　随后，他来到高老庄，囚禁了高大人，化作他的模样，一边修炼，一边伺机报仇。
　　“我爹爹呢？”高小兰插言。
　　“在我书房的地下室。”驴妖回答。
　　书房地下室，高大人果然在内，真正的高大人。
　　高大人倒也没受罪，吃得白白胖胖，就是不能见光，走路也是踉踉跄跄。
　　高大人饶恕了驴妖，虽然他在高老庄经常用妖术胡闹，但并没真杀一个人，更没伤害高小兰和高夫人，因为他一直睡在书房。
　　驴妖只是想避难、修炼，为主子报仇而已。
　　……
　　三日后，高大人、高小兰恭送黑毛毛、猪妖和驴妖。
　　十里长亭，送君终有一别。
　　猪妖恋恋不舍，说：“兰兰，跟猪哥走吧，去天庭玩玩，好吗？”
　　高小兰面带欢喜，说：“猪哥，你且先回去，假如天蓬元帅没把你抽死，你就跟他说，我喜欢他，请他来高老庄找我。”
　　“你——调皮！”猪妖翻一下白眼。
　　话毕，他坐上神马神车，送给高小兰最后一个飞吻后，飞驰而去。
　　“我叫猪刚鬣……”
　　猪妖消失后，天空飘来五个字。
　　猪刚鬣？高小兰轻嗤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让别人听，说：“一头死猪，想玩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闻言，也想向高小兰一叙衷情的黑毛毛心里一沉，不敢再骚情，便谦谦君子般辞行。
　　高小兰表面上如淑女般送行，但在黑毛毛转身的刹那，她的目光里却流露出异样的温情和难舍。
　　然而，黑毛毛不知，他与驴妖一道上路，前去西天。
　　驴妖本不想去，路途太远，累。但无奈，妖丹在黑毛毛体内，取不出。没了妖丹，他就是一头普通的驴。斗，斗不过黑毛毛，只能苦苦哀求。
　　黑毛毛无耻而言：“到了西天，请如来佛祖取出妖丹还给你。当然，为了尽快抵达西天，你要做我的坐骑。”
　　黑驴答应了一半：一同去西天，但不做坐骑。
　　“你骑我？我丢妖怪的脸！”黑驴依然自诩是妖怪，还是一个爱面子的妖怪。
　　黑毛毛也坏，说：“不让骑，我就捅你。”
　　说着，他挥舞电棍。
　　黑驴很怕电棍，建议：“你用高小兰给的金锭买一匹千里马吧。”
　　“马再千里，也是凡马，哪有你妖怪的脚力好啊！”黑毛毛很现实，“何况，马还要吃要喝，费钱。你呢？妖怪，随便喝点西北风就打发了。”
　　“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没有之一！”黑驴愤愤而言，但怕电棍，便退了一步：“你替我报仇，我让你骑。”
　　报仇，就是杀了黑熊精。
　　“我只是个送快递的。”黑毛毛提醒对方自己的职业。
　　“我的快递就是报仇。”黑驴很会变通，“快递费就是我。你杀了黑熊精，我就归你了。我是你的驴，你想怎么骑就怎么骑。如何？”
　　这什么狗屁快递？黑毛毛有些懵，但既然是快递，就必须接单。
　　他也明白，这快递费不好赚，可西天遥远，仅靠步行，把脚底板磨穿也不一定能走到。
　　思前想后，黑毛毛说：“且行且考虑吧。”
　　然而，考虑了数日后，他依然没有答案。
　　黑驴不耐烦了，用歪诗诅咒他——
　　黑毛毛，
　　一身排骨，
　　早日被妖怪抓了，
　　洒上辣椒面穿成串串被撸！
　　……
　　诅咒是单曲循环。
　　日日循环。
　　诅咒挺灵，几日后，黑毛毛果然被妖怪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