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惆怅之夜


小说:南城旧迹  作者:知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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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上元儿家的晚饭十分丰盛,一方面是庆祝爸爸和表哥回来,另一方面是为了庆祝元儿即将转学。
  即使元儿并没像爸妈、表哥一样开心,但也并没有一副丧气的样子,毕竟他不想爸爸回来的第一天就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吃过晚饭后,妈妈在厨房里洗碗,爸爸坐在门口修理着家具。
  平常,元儿这时都会出去散会步,去找村里的小伙伴玩。
  今天,他没这个兴趣。
  如何才好?
  如何向小伍、润禾说呢?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送我到市里的学校。路程又远,也没个熟络朋友。
  烦!
  元儿在房间里躺着,越想越烦。
  这时表哥进来了。
  “想什么呢?看你现在可没有来接我们时那么高兴。”
  元儿没说话,仍然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声气。
  “唉!”
  “小孩子家家,就叹出这么沉的气。”元儿的表哥夏火生一只手搭在元儿的腿上,笑着说道。
  元儿这时才说道:“唉!焦虑呗!我真不想转学啊!”
  ...
  火生笑了笑,翻过身也躺在床上,问道:“你将来想干嘛?”
  元儿一时给不出个回答,或许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停顿了许久说道:“不知道.....”
  “你说,万一你以后会是个老师?”
  “不,我不想当老师。”
  “医生?”
  “也不喜欢。”
  “帮你妈拉菜?”
  ....
  元儿陷入了沉思,将来到底要干个什么呢?在此之前从没人问过他以后要干什么。
  母亲忙着拉菜去冰柜,父亲这几年常在外工作。
  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就更不会了,他们只问他,待会去哪玩,一起去玩什么。
  元儿心里想着:
  以后自己会在哪呢?
  还在这村子里吗?
  一辈子在这村子里吗?
  不!他不想的!一辈子都在这儿是不可能的。
  他见过了村子对面那繁华的街道,去过了高级小区里豪华的小别墅。
  他怎么愿意一直呆在这呢?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干什么,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想干什么。
  在停顿了许久后,他冒出一句:“总之,以后不想一直在这个村子里。”
  火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多久出去?”
  “长大之后吧!”元儿坚定的答到。
  “可是现在不转学,之后可能就没机会了。”火生叹息道。
  夏火生这话也并非空口无凭的吓唬人。
  话说回来,我们还得好好的介绍一下这位“表哥”。
  夏火生是王秀兰姐姐的儿子。父母都是村里人,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但是火生的家庭并不幸福。
  在火生8岁那年,父母离异,妈妈一个人带着他,而父亲远走他乡。再也没回来过。
  母亲常年过度劳累,再加上家庭不美满,成天郁郁寡欢,在火生14岁时,就因为癌症离开了人世。
  火生年纪尚小,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所以王秀兰就把他接到自己家里来养。
  看作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火生知道,姨妈家的条件并不景气。若是要供自己读高中负担只会更重。
  因而在读完初三后,火生就主动提出不在念高中。
  帮助家里分担劳动。
  他想着这辈子估计也难离开这个地方了,这就是他的命吧。
  若不是穆长斌打算带他一起去外面打工,他的“愿望”估计就成真了。
  他是多想出去看看这世界!可是命运却将他困在此处。
  即使当年他接着读高中,在村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读书方式也不足以让他考上好的高中。
  无非就是再混个高中文凭,再出来劳动。
  如果妈妈没有去世,如果爸爸没有离开!如果火生也是在市里读的小学,那该多好啊!
  他的人生必定又是另一种姿态!
  火生曾经为此愤懑、忧虑、不满。
  但种种情绪也最终随着时间的消磨,慢慢平静。
  这就是事实。
  姨妈一家并非待自己不好,他们也竭尽全力的在扶养自己长大,火生是知道的。
  他不能自暴自弃,只能越来越好,自己母亲已逝,将来就要把姨妈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孝顺。
  这个17岁的少年暗自盘算着。
  他当然不愿意自己的表弟和自己一样困于此地。
  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劝说元儿。
  火生把在村里读书和在城里读书的不同结果都告诉了元儿。
  经过这番推演,元儿显然已经明白了父母让他去城里读书的用意。
  接下来,元儿思考的不再是为什么让他去城里,而是怎么和旧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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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元儿起了个大早。
  他早餐吃了一大碗面条,心情好极了。
  他准备去街上买些礼物送给同窗旧友。
  一支钢笔,一本笔记本...
  孩子的礼物总是这么的无华,且情真意切。
  将礼物简单的包装,元儿把它们装进自己的书包里,准备去送给小伍和润禾。
  当小伍和润禾两人得知元儿要去市里读书的消息时,先是表现出不舍,再是表现出对好朋友的宽慰。
  他们告诉元儿,去城里读书也没关系,周末他们仍然可以一起玩耍的。
  元儿对此表示很开心。
  但是他们都不会知道的,原本以为这一切会和从前相差无几。
  到后来才会发现,这是他们走向不同人生的第一个分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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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元儿将礼物拿给小伍、润禾的同时,穆长斌和王秀兰也出发了。
  他们今天要去那几所小学,咨询是否招收转学生。
  他们的内心显然有些紧张。似乎有些担忧,万一学校不要基础差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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