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话：厨娘溺死红颜泪01

　　薛府大。
　　亭台楼榭廊连着廊，就连薛家的厨房，都是一排齐整的屋房，数数数十间，五谷杂粮、熏肉咸鱼，食材储备一应俱全，光是掌勺的师傅都请了三位，还有一位妙龄小娘子，名字叫芳菲。
　　是夜。
　　芳菲将糯米面团子醒了醒，放进瓷缸里，当班掌勺大厨闫师傅朝着窗户外瞅了瞅，嘀咕了句，“这是起雾了！”，忙将手中的半块熏肉用一方干布盖好，转头见芳菲的背影。
　　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女子，不但做得一手美味的糕点，还长了绝美的容颜，芳菲自打进了薛家厨房，三位主厨师傅夜夜都在灶台前拖延，为的就是能远观美人、心中遐想。
　　可闫师傅毕竟年岁大了，有心却也无力，再加上烟熏火燎了一日了，当下身体困乏得很，他哀叹了句“岁月不饶人”，就从芳菲身边走过，与她擦肩之时，闻得芳菲身上之味，好闻到像极了甜蜜的糯米丸子。
　　又是一个长叹，叹息自己年老，无福消受。
　　闫师傅道，“芳菲啊，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夫人喜甜食，明早要吃糯米丸子，我先把这米团子酿好了，便回去！”芳菲举眸对着闫师傅莞尔一笑，闫师傅的骨头架子都要酸了，忙伸手扶住了灶台，踉跄了下，拖身离开。
　　芳菲又调了下丸子的馅料，捣碎了些花瓣做调料。
　　已入夜，薛府内外，静谧四起，迷雾从天而降，惹得厨房的灯光都朦胧在了偌大的府苑里。
　　要说芳菲有多美？那种出淤泥不染的气质，朱唇粉面禅发桃脸的可人样子，如同她巧手制成的一枚枚晶莹剔透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的糕点。
　　窗户上，映出一道影子来，如枯树。
　　那影子的嘴角扬了扬，发出邪魅的一笑。
　　一根竹管戳破了窗户纸，盈盈绕绕的迷烟从竹管里发出。
　　芳菲觉得有些头晕，莫不是这几日做工有些太劳累了？可还来不及坐下来休憩下，她的身子就一软，倒了下去。
　　厨房烛台上的灯火摇曳了几下，门缝里灌进来的风作祟。
　　影子进了厨房，就立在芳菲的身侧，这道影子，有些瘦弱，穿了黑灰色的夜行衣，蒙了面，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露出一双手和一对眼，那是一对吊角眼，这影子围着芳菲转了三圈。
　　他是在犯难吗？还是被芳菲勾魂摄魄的模样吸引了魂？
　　芳菲倒在地上，可她匀称的身材、无暇的气质、如凝脂般的皮肤，都成了阻碍这道黑影子痛下杀手的利器。
　　因他蒙了面，已看不得那邪魅的笑，只是他走起路来，一只脚是跛的，终于，他弯下腰，将一只枯老的手伸进芳菲的衣襟里，那一对吊眼角好似发了光，又好似满是不安，随即枯老的手开始肆无忌惮。
　　........
　　雾气散开，天际东方泛白，壹号账房外的场院上，核账的仆役都如打了霜的茄子，个个有些精神不振，倒是头上立着的三人，各有各的风采。
　　薛嘉诚看着儿媳补记的账簿，那是十二万分的欢喜，张兮有嘴角露出一些得意来，用犀利的目光向罗管事发出挑衅。
　　罗管事躬着身，心中早就盘算了起来，不知这位大少奶奶挑灯夜读下了苦功夫还是遇了高人得以指点迷津？
　　“兮有姐姐，兮有姐姐！”远处，薛成业朝张兮有奔来。
　　薛成业身后，志玲忙脚乱地一人一手拎着鸟笼子，一手拖着鸟食儿，随着薛成业，也朝张兮有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