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井外的天空

　　“狗子！你怎么知道是平局？”
　　在终于压下那张即将被吹飞的棋纸之后。
　　李欣曦这才闷头将其收拾进了桌子抽屉之中。
　　一直等到通红的耳根退烧完毕。
　　眼镜娘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眼眸里浮现出丝丝好奇神采。
　　“这个....”
　　“其实我刚才在心里推演了几遍。”
　　“推演了几遍？”
　　听到陈沐的这个回答，李欣曦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眼镜片。
　　“井字棋这种游戏看起来简单，其实是一种结局预定的游戏，当先手落子在角落位置时。后手一但落子不是处于中心位置，就基本上确定了败局。”
　　“并且后手如果选择了落子中间位置，先手落子斜对角角落。这个时候一旦后手不能落子在边缘的位置，一样会落入失败的处境。”
　　“这样的一种游戏，对于你这种从来没和我下过的人来说，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推演出这个结果，我真的很好奇。”
　　“这...”
　　听完对面的这个腹黑眼镜娘慢悠悠的解释完这么一长串话语，陈沐直接被她的算计给弄得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
　　自己是在悟性加1的加持之下把狗脑壳给差点烧坏才最终推演出这个结果的吧。
　　重生这件事被发现也就算了，唯独只有不正经系统是和李欣曦斗争的唯一凭仗。
　　可以没事透露一点点用来勾引这只眼镜娘的好奇心，但绝对不能完全暴露。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
　　陈沐扫了一眼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落座的同学，果断压低声音转移起了话题。
　　“大小姐，总之这场比试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平局的话，就算我吃点小亏，咱们把之前的赌注奖励给作废好叭。”
　　“我真的想好好上语文早自习。”
　　一语毕。
　　陈沐直接从桌子里拿出了那本半旧的语文书，一本正经的装模作样起来。
　　他很清楚。
　　面对这只好奇心爆棚的眼镜娘。
　　遇到这种难以解释的情况。
　　直接转移话题勾起她另外的好奇心就行了。
　　百试不爽。
　　对于这次事情的处理，此时的陈沐已经在心里想好对策。
　　果然。
　　就在陈沐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个瞬间。
　　李欣曦的眼镜片也随之被好奇心给涂得五彩斑斓紧接出声。
　　“不行！”
　　“既然是平局，那...那就算答应你半个条件。”
　　“就算...就算是一只手摸脸也可以！”
　　“我...我想知道大家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这样总可以吧。”
　　“反正这节是语文早自习，不用..不用理会樊老师那条咸鱼。”
　　说到这里。
　　李欣曦此时那近乎哀求的软糯声音都再度低了些许。
　　一脸可怜巴巴好奇样子。
　　两人很是默契的将那张棋纸上的红心给直接忽略掉了。
　　毕竟在这种问题上，谁先开口谁就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见李欣曦不再纠结他是如何猜测出平局这个话题。
　　陈沐这才从他手中接过那本封面是折耳兔兔的上课沟通专用笔记本。
　　顺带瞄了一眼已经坐在讲台上打哈欠的咸鱼老师樊闲，这才缓缓摊开落笔记录起来。
　　麻辣兔头:我答应了，你想先知道哪些人的事情。
　　写完这一条消息的陈沐，这才将那本兔兔笔记本给递给旁边一脸期待的李欣曦。
　　没过五秒。
　　这只一脸好奇神色的小松鼠就已经将笔记本给递到了陈沐的面前。
　　七月:哦耶！！！我...我想先知道樊闲老师的未来。
　　樊闲？
　　扫到李欣曦的这个消息，再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盯着粉笔发呆的中年大叔之后。
　　陈沐这才笑嘻嘻的在笔记本上写上了答案。
　　麻辣兔头:樊闲...他这个闲得没事的文青大叔到初三的时候就没当老师了，听说是为了一个挺好看的女孩去了远方。
　　七月:噗！原来樊老师还有桃花运呢，那蒋老师呢。
　　麻辣兔头:蒋老师嘛，好像是在之后几年就调去了市里，然后就没消息了。
　　七月:那...那你的死党白端云呢？
　　麻辣兔头:这个小子读完初中之后又混了几年就出去打工了，每次回来人还是个单身，头发倒是染的花花绿绿的。
　　七月:噗！！！没想到白端云的桃花运竟然还没樊老师好。
　　七月:那...那班长的未来呢？
　　写完这一行短短的字迹，李欣曦的眼镜片微微闪了闪，好奇的看向此时脸色略微波动的陈沐。
　　在抬起头瞥了一眼那个坐在教室最前排认真朗诵的班长大人之后。
　　陈沐又随即扭头看了看这个眼眸里尽是好奇神采的小松鼠，这才终于落下了笔。
　　麻辣兔头:班长她...在之后读了一所师范学校，刚毕业就回来这边教书了。
　　七月:师范学校？班长她明明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会这样？
　　麻辣兔头:或许是因为她家里管教比较严格吧，加上她自己的原因。
　　写完这一段话后，陈沐认认真真的看了眼身旁的这个好奇小松鼠，继续在下面单独补充了一句。
　　麻辣兔头:我也摸不清楚，毕竟之后就没咋联系了。
　　瞬间就扫视完陈沐这段字迹的李欣曦，如水眼眸不动声色的闪了闪，随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七月:那...这所学校呢？大家的未来呢？
　　这所学校？
　　大家？
　　当这两个词汇进入陈沐的视线之中，他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窗外。
　　在小卖部的门口的风铃下，酥酥正拿着一根棒棒糖端着饭碗极其认真的嗦着。
　　比那更远一点食堂位置，已经顺着晨风飘来了饭菜的香味。
　　目光回转。
　　这间普普通通的教室里，此时正响彻着整齐的读书声，以及白端云那极为响亮的高声朗诵。
　　很难想象。
　　即便是这么一所偏远地区的依水中学，即使以后要走的道路有所不同，但每个人的未来都是相当有趣。
　　在停顿了许久之后。
　　陈沐终于选择了落笔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麻辣兔头:我们的这所学校，就像是个狭窄黑暗的水井，大家都能从井口中窥见那外面的天空，整日向往着早一点点从这个逼仄光滑长满青苔的井洞中攀爬出去。
　　但等到大家真正从井里面挣脱而出的那一天。
　　却偶尔会觉得那个小小的井里面其实也很好，会有青苔和泉水相伴，也不会听见外面那么大的下雨声响。
　　其实最终所看见的井外天空，也并非想像之中的那么美好。
　　井外的天空？
　　在浏览完陈沐这一长串信息之后，李欣曦终于收却了些许好奇神采，抬头看了眼黑板上那悬挂的时钟。
　　还差几十秒又到了熟悉的干饭时间。
　　看着陈沐已经用左手从桌子抽屉里抓住了那个哆来A梦饭碗，李欣曦这才写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七月:“沐沐，你猜猜井外的天空到底有些什么呢？会不会有哆来A梦和竹蜻蜓呢？”
　　哆来A梦？竹蜻蜓？
　　在扫完李欣曦的这个略带天真的话题之后，陈沐期待已久的干饭铃声终于在这一刻准时响起。
　　直到樊闲打了个哈欠宣布下课之后。
　　陈沐和教室右侧的白端云对视了一眼缓缓起身，这才拿着他那个宝贵的哆来A梦饭碗，略带好奇问了正在吞噬肉松面包的小松鼠最后一句。
　　“大小姐，怎么天上还会有哆来A梦啊？”
　　“因为...因为哆来A梦的口袋里能装下很多东西！”
　　哆来A梦的口袋里能装下很多东西？
　　在细细的盯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饭碗之后。
　　干饭少年这才笑嘻嘻的回应了那个正忙着吞噬肉松面包的少女一句，紧接着急匆匆的冲出了教室。
　　“大小姐，我知道了！”
　　“哆来A梦的口袋里能装下很多很多的红烧肉。”
　　当这句话顺着陈沐跑远的脚步飘至此时正小心撕咬着肉松的少女耳翼。
　　紧随而来的是李欣曦放下手中的面包再次坐到了陈沐的座位之上。
　　女孩倚靠着窗外望了一眼晨间清澈的天空停顿了久久，又微微低头看向那个在干饭这件事上一骑绝尘已经冲到宣传栏位置的少年。
　　眼镜娘这才自顾自的小声嘟囔起来。
　　“今天早晨的天空上多了几片白云，大家的未来也应该会改变的吧。”
　　“至于我的...应该也会...”
　　“一定会！”
　　在捏了捏小小拳头之后。
　　再没有任何的犹豫。
　　李欣曦直接抓住那个肉松面包大口咬了下去。
　　少女的腮帮子直接鼓涨得满满当当。
　　像极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