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 巫婆的伎俩

　　“小伙子，来吃点这个！”茜茜缇娅的老爸端起个罐子，给希林倒了一勺黑乎乎的玩意。少年能闻到扑鼻而来的恶臭。
　　这什么……看着好像是许多卵，黏糊糊的。
　　而两位女士对此表示极其嫌弃。
　　“嘿嘿，这个是好吃的，味道鲜美！你拌着饭尝尝。”
　　希林就拌着炒饭吃了一口。反正有诅咒在，吃下去也是灰烬。他还装作很喜欢的样子说：“嗯，果然味道很鲜美！”
　　“哈哈，这个小伙子我喜欢！你们看，还是有人喜欢吃这个的。”
　　“老东西！你看不出人家吃得很勉强么！”
　　等众人吃饱了，老阿姨点上熏香，勒令丈夫去洗碗。“我就是年轻的时候太天真，以为自己找了个知识分子，特别有文化。结果你看看，这么多年了，我最后得到什么？”
　　老阿姨拍拍陈旧的木桌子：“这个臭男人，什么本事都没有，一穷二白就知道疼老婆，窝囊废！”
　　希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可能对方就是在自言自语吧。他看看茜茜缇娅，等着她快点出门，自己就不用呆在氛围尴尬的地步了。
　　老阿姨抱怨了好多话，一边说一边又摊开桌子摆上一个棋盘一样的玩意。上面刻线是放射状的，还有许多零碎的附件。
　　“这是算命用的命盘。小伙子来，我给你算算。”
　　喂，明明说了不喜欢被人家随意算命的。
　　“你几时生的？具体到时辰。”
　　希林一阵汗颜。家里的姐姐曾经说过他的生辰，但他后来发现家乡的历法和帝国很不一样，不晓得如何换算。
　　“生辰都不晓得？果然是个乡下人！那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四。”
　　“过来让我摸摸你的骨骼。”
　　希林很讨厌这个，不肯过去。他皱着眉头。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乌鸦的声音。是那只往生之径的乌鸦！希林注意到它油亮的羽毛和巨大的身躯。乌鸦从容飞进客厅，落在命盘上。
　　“乌鸦？这是什么兆头？”女巫有些惊讶。她很喜欢乌鸦，试图接近。
　　“嘎——”乌鸦可不跟她客气，叼起命盘扔到地上。
　　“嘿，小家伙你干嘛？”
　　乌鸦又扑腾起来，落在女巫的占卜台上，将许多物件打翻。女巫大吃一惊，又看看少年，感叹到：“不晓得你什么来头。今天就此作罢，你们早点离开吧。”
　　乌鸦又盘旋在茜茜缇娅的家里许久，待她收拾好出门，才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哈哈，你真替我长脸！我娘竟然会被你的乌鸦吓到。你也会巫术？”
　　“我不会。我以前杀了一个巫祝。他的乌鸦头就一直跟着我了。”
　　“哈！”
　　时间不早，二人一路走到繁华的城区来到大剧场，天色都黑了。这个时候街道上有人点起路灯，川流而过的马车上也点着灯火。茜茜缇娅解开羊毛围巾，妖娆地挂在腰上，姿态好像个贵妇。忽明忽灭的灯火下，她的面庞高贵而且精致。如果她也坐在那种华丽的马车里，肯定会分外美丽吧！
　　“我娘呢，一直希望我嫁个有钱的男人。她从**我学习舞蹈，就是为了这个。”她聊起自己的家事，心里有一次难过。“她不关心我怎么想，根本不在乎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眼里唯一的标准就是有钱。只要有钱，什么货色都行！”
　　希林听了也深表同情。
　　“她原本的愿望，当然是想让我嫁给高官贵人，做个正房的阔太太。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愿望。”她想了想又问希林：“你觉得她好看吗？”
　　“嗯，年轻的时候应该很美吧。”
　　“哼！那也没有我美。”茜茜缇娅又说：“她年轻的时候找了个当书记官的穷男人，就是我爹！那时候我爹意气风发又有文采，很轻易就把她拿下了。哪知道结婚以后……”
　　“你也看到了。我爹没什么本事，挺窝囊的，就是会写两个字，给官员代笔而已。穷书生一个。我娘呢，就活活埋怨了一辈子，现在成天逼我替她完成心愿。”
　　“可是当正房夫人哪有那么容易的咯，人家大户人家哪个没有个结发妻子的，谁会一把年纪来找你？现在我娘的目标就是让我去当个小老婆。她觉得只要有钱，嫁给老头都行，你说气不气人！”
　　希林好言安慰了几句。他真是不擅长说这些事情，毕竟是男孩子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我娘是流浪部族的孩子。”她又把话题转向了更加沉重的方向。“她的族人，就靠着偷盗、算命和卖艺活着，四处流浪居无定所。她是个异类，才嫁给我爹定居在这里的。要不是我爹，我现在也是个四处流浪的女人。”
　　“她对我怀着这种期盼也没错。自恃美貌过人，想要取得与容貌相称的地位……”
　　二人谈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剧场的大门口。这里聚集了太多马车，熙熙攘攘。
　　老板站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看到了茜茜缇娅，就焦急地迎上来：“姑奶奶啊，你这是去哪了？今晚就是演出你怎么才来？我还听手下的人说你被流氓袭击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的摇钱树好着呢，一点皮都没伤着。”茜茜缇娅立刻恢复了那只娇滴滴的大明星口气。老板欣咯咯地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宝贝、乖乖。
　　“快去化妆吧，全都在等你呢！”
　　临走进去，茜茜缇娅看着希林，冷淡地问：“你就这么走了，我以后怎么能见着你呢？”
　　“那我经常来看你吧。我打算去骑士团当马童，以后离着也近。”
　　老板很警觉地瞧瞧希林，问她：“这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就一个粉丝。”
　　“你可不许谈恋爱，记着没？我的大明星不能挺着大肚子跳舞，我们说过的。你要是不小心那个了，有你苦头吃的！”老板戏谑的口气里，藏着一丝威胁。
　　“知道了。我对穷光蛋没兴趣。走吧，化妆去。”
　　看着茜茜缇娅平安回到剧院，希林才放心地离开。趁着夜色赶去帝国博物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