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有前途的职位

　　“究竟什么事啊？扔着安塞尔一个人我不太放心。”希林停下脚步，他已经被罗尔一路拉到了城堡三楼。
　　“你管他干什么。他就是个杂兵，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都是下贱的人才当杂兵的。”罗尔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在他眼里，人就是分成三六九等。他非常明确自己的位置——中等偏上的小富家庭。
　　“我救回大小姐受到嘉奖之后，趁机向骑士长大人引荐了你，老师也帮着说了很多好话，骑士长同意收你做个侍从了。”
　　罗尔握着空拳轻轻一推希林的肩头，“你的机会来了。可是我居然又花了好多时间找你！你也太贪玩了，都跟那群无赖混到一起。”
　　“安塞尔是个不错的人，别这么说他。”
　　而罗尔根本没兴趣听希林的各种说辞。他非常关心接下来的面试。
　　“我现在就带你去骑士长的办公室。他在三楼东侧走廊的尽头。”其实再向前走上几步就到了。他们停在门前几步远的位置，罗尔又嘱咐了很多事情。
　　“他是个严厉的人，做事非常认真，对手下的要求也高。你一定要表现出一百分的工作热情！但是跟着他也非常有前途。可以见很多世面，以后遇到了机会再做见习甚至当上骑士也有可能的。”
　　希林有些紧张，还没来得及深呼吸，罗尔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这是一间精致的书房，同时陈列着各种兵器和书籍。骑士长克莱蒙德端坐在一张实木案台前。他本来拿着笔正在写什么东西。看到二人走进来，眼皮抬起来瞅了一眼。
　　“大人。”罗尔施礼，拉着希林说：“这位就是希林洛斯。”
　　克莱蒙德这个人，希林不是第一次见到。之前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集，甚至战场上也领教过他了。但是，贵人多忘事，他大概一时想不到吧。
　　克莱蒙德年岁十四多了，却是容光焕发的面容，正值旺年，看不出半点衰颓。不过他头顶上不太给力，脑袋上面都秃了，下面的白发剃得不算干净，总给人感觉毛茸茸的。
　　他放下笔打量一番少年，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要做我的侍从？”
　　“嗯。”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最好啥也不说。
　　“你以前都做过什么？”
　　这个……做过佣兵做过吸血鬼？当然不能讲。少年慢条斯理地说：“我做过大小姐的仆人，替她照顾马。再以前，我在荒原上生活，我会骑马会射箭，也会用刀。”
　　“没错，救出大小姐他也功不可没。”罗尔适时地补充，“他还非常勇敢，曾经协助我的老师战胜了三名山上的歹徒。”
　　罗尔还想说，骑士长示意这些足够了。
　　“识字吗？自己名字会写吗？”
　　“嗯，会！”偏偏这个，少年居然会的。荷敏托老师教的嘛。修士虽然疯了，写的字并没错。希林歪歪斜斜地写了自己的名字。
　　会写自己的名字，在当时已经相当于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平了，很多人还达不到呢。
　　“数数会吗？”
　　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骑士长的面试竟然要求少年数数。希林掰着手指头数到了一百，算是合格了。
　　“明早你就开始正式工作。最近一段时间我很缺人手。你尽快熟悉情况。”骑士长的说明非常简短。
　　罗尔推了希林一下，少年连忙高声应答道：“是！”
　　面试结束，克莱蒙德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看他手上还在忙的样子。
　　骑士长贴身的有四名侍从，都住在他宿舍的隔壁。罗尔带着希林一起去报到，推开宿舍的门，那几个家伙全都在。他们并没有热烈欢迎。已经非常拥挤的宿舍，无论如何都装不下希林了。
　　“你本来住在哪的，还继续住哪吧。”一个人说，“你看我们这里挤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别说给你睡觉了。”
　　宿舍里摆放着他们一群人的武器护甲和日用品，拥挤不堪，很是混乱。无奈，拥有铺位之前，希林继续住在马厩吧。
　　“你每天早上起床号一响就跑来这里报到。住哪都一样。”领队的侍从说，“明天再带你做任务。今天也没什么事，你自己去整理内务吧。”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希林先认识一下四个人，就告辞去后勤部领自己的衣服装备。那四个人的名字嘛……其实见一面哪里记得住，少年前脚走出去后脚就搞不清了，勉强记住他们一个老的三个年轻的。
　　勤务官那里，侍从的衣装倒是领到了。豆绿色的棉质的长外套和棕色长裤，穿上去像棵小树苗似的。
　　“武器装备都在赶工，你们骑士长催了好几次了。有空自己去兵工厂问吧。”后勤官说道。
　　侍从也像普通士兵那样标配一把随身铁剑，还有战斗时戴的头盔、手里拿的长矛和盾牌。但是现在一样也没有，全都在赶工，还不知有没有做完。
　　目前希林有一把铁剑在身上，还是前不久罗尔借给他使用的。罗尔同时借给他一面盾牌，可惜在与食人花的战斗中盾牌遗失了。但愿罗尔念在大小姐平安无事的份上，不会责怪他。
　　有了服装，有了剑，明天正式上岗没有问题。
　　侍从的工作比普通士兵更轻松灵活一些，偶尔还有外快。如果想在穿着上也比普通士兵更显眼一点，可以自己去配漂亮的武器护具。只要风头不盖过领导就没问题。
　　“老师借你的这把剑可比配发的好多了，你就一直用着吧！”罗尔最近心情不错，人也慷慨。希林听了大为感动。
　　提到武器，他注意到希林的腰带背在身上，用来系着一把奇怪的剑。“这是啥？”
　　罗尔也不傻，认得出这是个宝贝，看看握柄上镶嵌的宝石，还有剑身上精心打制的纹理，可不是平常见得到的玩意。
　　“这么漂亮的剑，你从哪弄的？”
　　“额……这个算是祖传的吧……”
　　“少骗人了。这样的玩意，至少也是国王用得起的。”罗尔掂掂分量，这剑不算沉，两磅左右。“不过你这个剑，怎么是弯的啊？”
　　希林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嗯……肯定是宝剑没错。但是这么个形状，实在没法用诶。这把剑，你去兵工厂的时候，让师傅帮你想想办法弄直了。”
　　“好呀！”希林听了眼前一亮。
　　“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别带出去了，被那两个家伙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呢。”
　　希林苦笑着点点头。
　　辞别了罗尔，希林一个人回马厩静静地躺着休息。外面的马匹时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他拿着宝剑看了又看，锋利的剑刃险些划伤手指。
　　只要有机会去兵工厂，就带着这把剑。我才不怕他们笑话呢，他们又打不过我。好歹也是斩妖除魔的宝剑，怎么能嫌弃人家弯了。
　　他找了件旧衣服包好，怀抱着宝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