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琴箫争鸣


小说:南疆谜城  作者:绝域轻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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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东流听到藏重勇夫这么一说,心情一下子跌落到冰点,他知道藏重勇夫一旦做出这样的决定,其他人谁也无法再改变,这是门主绝对的权威体现,尽管他仍然心有不甘,但也只有默默服从,更不敢有丝毫的不恭。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自救的能力,只有听天由命地躺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慢慢流失,人也随即失去了知觉,晕迷了过去。
  这嵇琴弦丝的历害之处藏重勇夫是早有耳闻,只是以前没有亲眼看到过它模样,也没有感受过它的凌疬煞气。刚才的一阵博弈才让它露出了峥嵘面目,才让它有了展示自己的舞台,也让自己终于开了眼界,现在才知道它确实名不虚传。
  只是刚才哑伯在大家面前来回地走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反常的举动,还以为他是在活动筋骨。直到现在他们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哑伯是按殷天玄的要求在布嵇琴弦丝阵,可惜没有人记得住他行走的轨迹,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阵是如何布置的,那嵇琴弦丝仅凭肉眼是无法看清楚的。
  看来现在是必须要想办法破了殷天玄的嵇琴弦丝阵,然后再将殷天玄弄死的时候了,否则这条拦路虎挡在前面,自己是寸步难行,更不用说去完成自己心目中的天道宏愿了。
  藏重勇夫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一代宗师,他知道这嵇琴弦丝再历害也是受人控制的,因此要破此阵,必须要拿下操阵之人殷天玄,只要拿下了殷天玄,此阵自然不攻自破。
  本来他还想让殷天玄多活一会儿,但没到他要主动跳出来找死,这可就怨不得别人了,他要找死,就只有自己亲自来操度他了。
  于是他便回过头来想办法怎么对付殷天玄,考虑了一会儿,他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丝的阴笑。
  这时,刘彬汉已经缓过气来了,虽然他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好在他身体的底子不错,刚才他自救也很及时,没有造成太致命的创伤。
  美女找到了自己的背包,拿出了里面的急救物品,细心地把他胸前的伤口包扎好了。刘彬汉提着自己的双剑慢慢地站了起来,向美女投去了感激的一瞥,然后漠然地看着地上已经晕迷不醒的付东流,确认对方已经没有攻击力之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殷天玄依旧不慌不忙地弹奏着自己的古琴,《十面埋伏》的旋律依旧在大家耳畔猎猎作响,仿佛有无数的战士在周围整戈待命,那股肃然的杀气仍然笼罩在现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藏重勇夫知道,这嵇琴弦丝对音乐极其敏感,所以它的状态会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它可以成为救人的神物,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可惜我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完全了,你们谁的枪里还有子弹,瞄准了那个弹琴的老家伙,一枪毙了他,”藏重省之看到殷天玄,心里就来气。
  几个黑衣人默默地站在藏重勇夫的旁边,一个个都埋下头,不住地摇头,看来他们的枪里都没有子弹了。
  其实这是藏重省之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者说只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子,因为殷天玄所在的位置非常的隐蔽,那里对于藏重勇夫一伙来说,完全就是射击的死角,就算他们的枪里还有子弹,也无法击中殷天玄。
  看来哑伯在选位置的时候,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藏重省之看到样的情况,心里也是非常的失望,虽然近在咫尺,但他们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父亲,咱们怎么办呢?咱们的枪里没有子弹了,现在无法去处理那个殷天玄,大家一步也不敢随意乱动,生怕那嵇琴弦丝就在自己的身旁,自己一旦移动就会撞在上面,被那嵇琴弦丝大卸成几块,他们现在想去靠近那株豫章残木都不敢了!”
  “没事的,省之,我早有安排,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到最后他们都是我的手下亡魂,一个也跑不掉”藏重勇夫说完,从自己的身上摸出地一只一尺来长,碧绿色的玉箫,并用一张洁白的绸绢仔细地擦了擦箫身。
  藏重省之一看,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宝贝,叫碎心箫,这箫要配合着他的独门毒药碎心散来使用,他突然想起来,上次他把碎心散交到了硬核的手中,五虎将早已服下了他父的碎心散,而殷天玄则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服下了沈南山转交给他的碎心散,难怪父亲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原来父亲早已布下了这样一个无解的局,现在大家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五虎将一伙和殷天玄如何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那才是自己企盼已久的开心大戏。
  这碎心散实际上是东瀛一种叫蛀心虫的卵,也算得上是东瀛人的一种蛊,这种虫子非常的邪恶,它的卵就像白色的粉末一样,动物不慎将其摄入体内之后,它便会在动物的体内孵化成虫子,而这些虫子在动物体内长期都处于休眼状态,如果一旦被激活或者警醒,它们会朝着宿主的心脏里面钻去,直到把对方的心藏钻得千疮百孔,宿主命丧当场为止。
  藏重省之看到自己的父亲终于亮出了刹手锏,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他以前看到父亲用箫声唤醒过碎心散,那些中了碎心散的人痛得是肝肠寸断,任何英雄好汉在碎心散的面前都不值一提,都得乖乖就范。
  眼看自己的死对头就要在碎心裂肺的痛苦中死去,那让人亢奋噬血的一幕就将要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自己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甚至那失去一条手臂的痛楚都已经消失于无形了:“父亲神机妙算,原来一切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只可惜那个拿双剑的没有吃碎心散,让他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藏重省之说完,好像来了精神,便站了起来,来到他父亲的身边,用那盼望的眼神,看着藏重勇夫手上的那管玉箫,期待幸存既将要上演的一场好戏,仿佛那就是如来佛祖手中能够征服一切的法宝一般。
  “没事!只要破了那个瞎子的嵇琴弦丝阵,其他人都不足为虑!”藏重勇夫轻描淡写地说道。
  此时,在藏重省之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李子木等人一个个,撕心裂肺地惨叫,然后再跪在他们父子面前磕头求饶,或者像一条死狗一样圈缩在地上哀嚎,那种胜利者的感觉几乎已经充斥进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他的精神极度地亢奋了起来,甚至忘记了先前一切的伤痛与屈辱。
  “卑鄙的支那人,你们就等死吧!”藏重省之只差没有大声兴奋地将心里想的这一席话喊出来。
  李子木等人看到藏重省之那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也知道对方肯定没有善举,但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等待对方的尽情表演。
  藏重勇夫淡淡地一笑,然后将那只碧绿色的玉箫含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那气流随着玉箫的气孔通过,一曲紧张紧凑的音乐随之在耳畔响起来,给人一种大军压境,剑拔弩张的感觉。
  仔细一听,这好像是一曲中国传统的音乐,再配以一首著名的词,大家听着听着,心中豪气顿生,并有一种热血沸腾,催人奋进的感觉。
  殷天玄好像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在有什么东西在动,连带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一起扯动了起来,就像是腹腔里面的器官在痉挛一样。
  藏重省之全贯注地看着李子木等人,他想捕捉到李子木等人脸上的每一点变化,看到死对头痛苦的表情,便是自己最值得高兴和庆祝的事,所以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奇怪的是,对方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更没有一点点痛苦的表情,反面是自己的肠胃好像有一些不舒服,好像有一种肠绞痛的剧烈反应。
  “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在打斗中伤到了自己的腹部,当时手臂上的痛楚让自己其他地方都麻木了,所以没有感觉出来,现在自己手上的伤没有那么痛了,腹部的不适便突显了出来,”藏重省之自我安慰地想道。
  箫声响起,大家仿佛看来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在醉梦里挑亮油灯观看跟随自己多年的宝剑,梦中又回到了当年的各个营垒,四周接连响起号角声,催促着各营的士兵紧急集合,原来这是秋天在战场上阅兵。
  战马像的卢马一样跑得飞快,弓箭像惊雷一样,震耳离弦。将军一心想替君主完成收复国家失地的大业,取得世代相传的美名,可怜已成了白发人!
  大家终于梦里醒来,原来他吹奏的是词中之龙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刘彬汉居然跟着对方的节拍小声地背诵了起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看来这藏重勇夫还真的是中国通,把中国音乐和中国诗词理解得如此透彻,稍稍一吹就有这么强的艺术感染力,
  一曲还没有吹完,只听到旁边的藏重省之“啊”的一声音大啊,竟从口中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整个人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其他几个人连忙上前去想扶住他都扶不住。
  而此时殷天玄的胸口也痛难忍,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煞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啪啪滴下,把地面都砸出了几个湿湿的坑来,但他依然坚持着手中扶琴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那曲《十面埋伏》依然在慷慨激昂地弹奏着,那无形的杀气依然迷漫在大家周围,藏重勇夫周边的手下仍然不敢有丝毫的行动。
  其实此时,殷天玄体内的蛀心虫已经被唤醒了,那些虫子正在通过层层阻隔,往他的心脏里面钻去,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他用常人难以忍受的毅力在坚持自己手中的工作,捍卫着自己的荣誉,守护着自己的阵地。
  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音乐一旦停下,本方人员就将失去最有力的防护,对方就会肆无忌惮地冲过来,这边稍微有一些战斗力的文立都已经身负重伤,没有人再是他们的对手,现大大家唯一可以依仗的屏障便是这嵇琴弦丝阵,如果此阵一破,对方冲过来,那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所以他必须坚持,必须为大家守住这最后的一道蕃篱。
  “父亲,我受不了了,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朝我的胸口里面钻,我的心好痛啊!那些虫子在随着你箫声的节奏在动,你暂时停一停吧!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藏重省之躺在一旁痛苦不堪地泣血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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