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上道

　　众人胡说八道间，忽然一名衬衫西裤打着领带的男子走近，递给邓总一张单子。
　　邓总看了一眼，直接交给阿嘉。说：“两箱的钱哥都帮你点好了，总共一千零二十万，有三万刚刚交给你了，对吧？那数字没错，这里是一张支票，你明天直接拿去银行存。省得你两箱钱搬来搬去费事费力也危险！”
　　陆揚和刘志敏又是一声惊呼：“一千多万？这是刚刚阿嘉从刘金虎手上赢的钱？”
　　邓总点头：“没错，一万块钱起跳，赢了赌注加倍，连赢10次，总共赢了1023万。一个小时的光景，这赚钱速度也真不算太慢！”
　　阿嘉接过邓总递来的支票果然上面金额栏支票机打印着一千零二十万元整。他不禁心下感激，邓总为人海派上道，那自己当然不能不上道。
　　“邓总，你这不合规矩啊！”阿嘉淡淡地说，一边将支票放在邓总面前的桌上。
　　邓总疑问：“怎么不合规矩？”
　　“兄弟们出力帮忙，应该拿一份，你这样做是没当我自己人！”
　　“什么意思？”
　　“这钱我最多只能拿一半，其他邓总你看着办，下午到场的兄弟该拿一份，其他照规矩，给三江汇作社团发展之用！”
　　这阿嘉果然不是个江湖小白，这也太懂事了点，邓总嘻嘻笑道：“拿一半？所以是二一添作五的意思吗？”
　　“或是我拿更少一点也可以，邓总你看着办。你也知道的，今天下午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钱根本拿不回来！”
　　邓总满脸喜色和陆阳，刘志敏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同时大笑：“阿嘉！你好样的，年纪轻轻，千万财富不放在眼里，我佩服你！我太佩服你了！”
　　说罢三人同时举杯敬阿嘉。
　　陆揚说：“行！阿嘉你懂规矩，我们也懂规矩！
　　这样吧…我们就拿两成半，再多不行！你赢钱是你本事，你该拿75%，这就是规矩！
　　我们会帮你处理掉一些麻烦的事，包括和金银岛刘金虎后面的人谈谈，毕竟是赌金，可能他还会想上诉什么的，我们三江汇出面接着就是，拿钱总是要办事的，即使是售后服务也得办得妥妥贴贴的，是吧？”
　　边说着陆揚又举起酒杯敬了众人。
　　阿嘉举杯回答：“是！谢谢揚哥！谢谢邓总！”
　　邓总手指捻起桌上的支票还给身旁候着的领带男子说：“换一张来，金额改成75%”，那人从头到尾站在一旁自然已经听明白了，点头离去。
　　刘志敏诚挚地回答：“是我们要谢你，说来是三江汇一直被你照顾着，这我可不是说假话，确实如此，你这年轻人就一妖孽！”
　　“刘哥，您客气了！”
　　“不瞒你说，我们三人刚刚还在打赌你会不会直接收下支票…当然，我个人是觉得你就算直接收下支票，也是应该的，本来就是你的钱。
　　不过，还是邓总比较了解你，他笃定说你不会这样收下的…”
　　阿嘉说：“惭愧！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陆揚好奇地问：“阿嘉不是江湖小白吧，以前混过帮派？”
　　“算是吧！没办法…以前常被欺负，所以就和一些好朋友搞了一个社团…”
　　“哎哟，所以不是混过帮派，是创立过社团，这又是不同的概念哩，就好比是开国皇帝和继位皇帝的差别…打天下和治天下，难度上可是大不相同…”
　　“我们只是一群中学生，小打小闹的不算个事儿…”
　　“可不能这样说，有些学生帮派战斗力可是非常强悍的…你们有多少人？”
　　“几万个人吧！我也没仔细算过…”
　　“几万个人？在哪个地方？”
　　“在楚南省…”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风向来彪悍，整个省的学生势力都是你的势力范围？”
　　“不过是瞎闹！”
　　“几万个人哪是瞎闹，单单保护费收起来也不少钱吧？”
　　“不收保护费的！我们公会有两条天条：
　　第一，绝不欺负弱小。
　　第二，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所以不能收保护费，这是我们的原则…”
　　“哎呦！不简单，看起来像是很容易的规则，实际上要做到不容易。这是侠义精神呢！那不收保护费，社团…你们叫做公会吗？要如何运作呢？不需要经费吗？”
　　“当然需要经费，所以我们会分组，各组组头要负责创造收入，每个月有上缴额度的追踪，这样子我们社团才有运作的经费…”
　　刘志敏点点头说：“听起来完全是利润中心事业部门的企业管理原理。”
　　“没错，所以组头又叫部长，每位部长上缴的额度，如果可以每个月持续上涨，他在社团里面就有比较大的话语权…”
　　这不就是KPI吗？K.P.I.(KeyPerformanceIndicator)中文是「关键绩效指标」，是一套用来评估团队或企业是否达到预期目标的度量标准。
　　听起来还真是有趣，想不到眼前斯斯文文的阿嘉竟然是在学生时代就拥有几万人部队的大角头。虽说学生社团性质可能不是像社会中的帮派那般凶猛斗狠战斗值爆表，但也绝对是一股无法忽略的力量，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陆揚问：“这倒是值得参考，那你们公会大部分的部长他们是如何创收并且能够持续稳定成长呢？”
　　“依据个人的专长分组，有一组人专门在打台球赢钱，有一组人是线上游戏练功卖账号…还有一组人是在协助处理不良债权…”
　　“协助处理不良债权？协助谁？”
　　阿嘉回答：“协助银行外包的债权处理公司，也可以说是讨债公司…”
　　刘志敏疑问：“所以你们也涉入讨债？学生参与这个不大好吧？”
　　“嗯…处理不良债权没有好或不好，就和这世界上所有生意一样，只是要把握一个度，也就是手段必须要好好拿捏，我们的做法可能和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样。
　　首先，我们处理债权的方式必须符合公会原则，也就是不欺负弱小和不向恶势力低头…所以绝对不恃强凌弱的讨债…”
　　小罗不客气地说：“嘉哥你讲这个只是好听话，其实是做不到的吧？讨债你不秀肌肉，不给他们这些瘪三一点颜色好看，谁会乖乖把钱拿出来，那还怎么处理？”
　　阿嘉摇头：“其实刚好相反，如果你开始秀肌肉的调查，因为你打草惊蛇了，他就更会把钱藏起，你讨也讨不到。
　　所以处理的方式不是这样，应该是先低调搜证，不要让他惊觉你在调查他，先找人跟踪他，并且收集完整的证据，了解他的花钱方式，甚至顺藤摸瓜去找出他藏钱的人头或者是地方。
　　要沉住气，时机成熟时再找他谈，告诉他我们跟你已经跟了多久，甚至从垃圾桶、信箱里面搜集到一切跟他有关的消费记录，这时候他就百口莫辩了…，接着再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嗯，而且要让那些他的人头知道我们已经都搜集好证据了…“
　　阿嘉顿了顿，微笑说：“重点在征信以及调查…有些欠钱的人其实很有钱，我们只要事先收集的资料够完整，要让他还钱不难…”
　　刘志敏说：“重点在征信以及调查这个说法倒是挺有趣，也就是你们会花比较大的功夫在于调查这个欠钱的人是否真的有钱，是吗？”
　　阿嘉点点头说：“没错，讨钱别动粗，我们有太多种方式让他感觉不自在，乖乖把钱交出来，但如果你死缠烂打，对于一个已经山穷水尽的家庭，继续不断骚扰，可能会让对方走入绝境发生悲剧，这是我们不允许的事…”
　　刘志敏说：“阿嘉，不瞒你说，我和陆揚现在正在思考社团发展的方向，三江汇有这么多的人力，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只吃闲饭，必须善用这些人力，我最近正在思考承接不良债权的处理业务。既然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请你协助吗？”
　　“刘哥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忙…”
　　邓总也说：“现在市面上的讨债公司一般就是乱搞，听起来阿嘉他们的做法挺讲究SOP，也就是标准作业程序。
　　那应该是需要很大的力气花在教育训练，还有标准作业程序的建立…”
　　阿嘉说：“我建议…其实一开始可以先用一个简单方法导入…
　　首先，找出核心推动小组，然后约束基本大原则之后，分配各小组真实的案例去实地执行。
　　接着，每周开业务晨报让各组分享成功的案例，每个月开表扬大会表彰优秀执行团队，并且逐步整理建立起标准作业程序供各小组做讨论，还有学习的对象…”
　　小罗说：“表扬大会？怎么感觉像在做安利呢？”
　　“其实某方面来说是一样意思的，必须让业务团队得到鼓励…光荣感，会让人全力以赴！”
　　说着说着，阿嘉忽然想到看起来或许应该找络腮胡教授来讲几堂课，打打鸡血。
　　甚至办一个潜能开发训练课程，效果肯定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