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随便弹弹

　　“是我有欠考虑，误会徐编剧了。”蒋鹏麻利地低头认错，生怕之前向着自己的徐睿觉得他是个白眼狼。
　　重新开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以往的蒋鹏绝不会向徐睿这种小辈低头，但到了2020年，他也只能感叹一句。
　　时代变了！
　　徐睿也没在乎这个。
　　“蒋老师，大可不必这样，工作而已。以后合作，还需要相互帮衬呢。”
　　徐睿不过是个新人，暂时不想与人交恶。只要大家携手共进，一起想法子把节目做好就行。
　　告别蒋鹏，徐睿就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结果齐哲彦突然凑了过来，嘿嘿笑道：“徐编剧啊，你这嘴巴，到底是怎么搞的？”
　　“都说了，嘴巴破了。”
　　“不会是女朋友咬的吧。”齐哲彦挑眉。
　　“你老婆咬破过你的嘴？”徐睿觉得这货怕是闲得慌。
　　“有啊，爱到深时，你懂的……”
　　“滚滚滚，我单身。”
　　……
　　“改成了《雪豹》剧组？这新剧本什么来头？”
　　正总监唐林风眯着眼，敲着桌子，想着最近的情况，心情乱糟糟的。
　　就因为抄袭的事，他可被自己那个坑爹的编剧朋友害惨了。
　　本意是介绍朋友的剧本，你好我也好，结果转眼之间，这坑爹朋友就被告上了法庭，一本《飞狐》，跟另一边的《天狐》撞了，这抄的就特么离谱。
　　你名字都整差不多的，谁能看不出来？
　　现在自己这事搞砸了，副总监李学斌临危受命，唐林风也没啥想法。
　　他希望《雪豹》能成，这样也算是能应付上头的计划。他也希望《雪豹》垮台，这样还有人陪着他一起分担风险。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
　　李学斌想更进一步，就需要实打实的成绩。但是很显然，区区一个《雪豹》，能整出多大的浪花来？
　　纵观湖明卫视买来的电视剧，收视率记录最高才1.98%，连2%的膜都没破。
　　这个世界，2020年的行情，收视率1%，就是比较好的地步。2%就是很火，3%就是爹。到了4%的地步，那就爹中之爹，最起码也是爷爷辈。
　　至于超过4%，那就是举国震惊的大作品了。
　　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有差别，电视剧的收视率会差一点，爆火的综艺节目则是非常强。
　　毕竟那些节目都占据了最好的时段，电视剧则只能在工作日的晚间档和休假期的深夜档里露露脸。
　　综艺的影响力在年青一代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电视剧还是差了些。
　　唐林风估计《雪豹》最好也就是1.5%的水平，属于台长的理想标准。
　　毕竟台长的想法是一鸣惊人，恨不得刚起步就要破2，典型的天真上司，完全不在乎下边躺着的人的感受，只知道不断索取，一旦没爽到，那就是下边人不给力。
　　唐林风对此很是无奈。
　　“湖明卫视第一次自己全资投入拍电视剧，这下连剧本都成了自己出的了。除了演员，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自产。希望不要输的太惨啊。”
　　唐林风是有良心的。
　　大家伙都是为了电视台好。
　　他也想《雪豹》一鸣惊人，但很显然，这是不阔能的。唐林风还是更相信科学。
　　而《雪豹》爆火，本就不科学。
　　……
　　首都八区影视基地。
　　“把行李放好，收拾一下，我们要在这里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这两天就熟悉一下地方。尤其是道具组的，把场景给我选好喽。编剧组记得根据需要改剧本，晚上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陈俊全出了电视台，算是天高任鸟飞，真正地成了一方霸主。制片和导演都是他，没人敢不服从。
　　上午刚到，开了个会后，徐睿安排一下组里的任务，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和齐哲彦一起住的双人间，倒头便睡。
　　首都的空气很干燥、寒冷，徐睿还不咋习惯，尤其是那破了皮的嘴巴，那更是难受，随便张一下，都觉得干疼。
　　刚到影视基地，大伙都很累，所以睡觉的不在少数，但在傍晚的时候，都被叫了起来，一起去吃顿好的。
　　今儿吃酒店，接下来一个月，那就得吃盒饭了。
　　徐睿对吃的没意见，只要不喝酒就行。
　　“徐编剧啊，你还带个口罩呢？”
　　“天气冷。”
　　“啧啧啧！”齐哲彦摇摇头，进了酒店，很自觉地就跑到化妆组那边，带着腼腆的编剧后辈们联谊去了。
　　徐睿则是被陈俊全叫到了他那一桌。那里基本都是各个组的组长，还有几个主演。
　　正式开机前，自然是不会喝酒的，就算有，也就一两小杯。谁也承受不起喝大了，拖延拍摄进度的责任。
　　饭桌上，徐睿扒着口罩，小口小口地吃着，全程就在吃，吃完就扒上口罩，深藏功与名，惹得两个表演学院毕业的女主演一阵好奇。
　　毕竟徐睿长得帅，比边上的蒋鹏更讨年轻姑娘的喜欢。女一号叫陶纯，是个成熟长相的美女；女二号叫方可可，长得年轻，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两人此时都看着徐睿，搞得徐睿一阵尴尬。
　　男主演你们不看，看我搞毛啊。
　　我又不跟你们演对手戏。
　　徐睿无奈，吃饱喝足，坐了一会，就告辞去溜达了。这桌上人不少，不少人吃个饭还磨磨唧唧的，说话说个不停，徐睿不咋喜欢，也没兴趣陪大叔聊天，就自个撤了。
　　两个女演员也想跟着走，但奈何没那个胆，只能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和剧组里其他人打好关系。
　　看着徐睿的背影，陈俊全嚯嚯一笑，“傲气的小子。”
　　“却是太傲了。”一人附和道，“刚过易折，这样不好。”
　　“那也总比软不拉几强。”陈俊全怼了一句。
　　那人瞬间就傻了。
　　你不是要怼徐睿吗？
　　怎么反手就给我一巴掌？
　　他除了帅，哪点比我好？
　　哼，善变的男人！
　　那人觉得委屈，只能小口小口扒饭，不敢多言。
　　陈俊全看了，在心里嗤之以鼻。
　　不怕人有脾气，就怕人没能力。
　　等到正式开拍，这群人，可能还没徐睿靠谱。
　　……
　　一个人在酒店里溜达，徐睿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饭局，也看到了不少来来往往的游客。
　　首都八区影视基地，既是不少电视剧的拍摄地，也是一个旅游景点，来往的游客不少，大多是来体验战争时期的感觉的。
　　周围的产业也是依照概念而建的，徐睿所在的这个酒店也是如此，有专门的主题包间，也有说书等活动，还有一些古典乐器表演。
　　至于现代一点的，则有钢琴演奏。
　　徐睿看了，顿时想起一件事。
　　“好像之前说要给高千凝弹弹《一直很安静》的曲子来着。”徐睿琢磨，想着自己能弹，却不一定能演奏出原曲伴奏的效果。
　　但起码，应该能给点提示。
　　徐睿在钢琴边上站了会，等弹琴的钢琴师小姐姐演奏完一曲后，他便拿出手机，询问道：“我是这里的客人，请问钢琴能借我用用吗？我以前有学过。”
　　“可以。”
　　钢琴师小姐姐点点头，显然是客人要求自己来的次数多了，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
　　徐睿点点头，把手机录音打开，放在一边，耸了耸肩，坐在钢琴前。
　　前身的钢琴知识与肌肉记忆灌注在他的体内，让他有种忽明忽暗的熟悉感觉。
　　“我先试试。”徐睿微微一笑，但是口罩挡住了他帅气的笑容。但仅凭眉眼与发型，配着身材与气质，钢琴师就觉得这人是个帅哥，一时不由得有些好奇与心动。
　　她拿出手机，按照惯例，给客人的演奏进行拍摄。
　　而此时，徐睿已经开始尝试弹奏，寻找起以前的回忆。来往与用餐的客人看到钢琴前边换了人，具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听着徐睿弹了好几次，中间都直接崩断后，好奇心渐渐的就散了。
　　“看来是个来试手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师！”
　　“装X失败，有请下一位追梦人。”
　　客人暗地里笑着，钢琴师也想着要不要阻止，怕徐睿乱弹吓走了客人。
　　然而徐睿却是歪头看了她一眼，“最后一遍。”
　　说罢，他便熟练地弹奏起来。丰富的乐理知识与前世的见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仿佛是自己的创作一般。
　　徐睿心有所感、手随心动，瞬间，一首流畅的钢琴曲便从琴键上跳了起来。
　　琴声入耳。
　　钢琴师小姐姐发愣，在脑中回忆，却从未听过如此旋律。她虽然好奇，但却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赶紧把客人的表现拍下来，这可是要提交给酒店经理的。
　　之前还在嘲笑的客人，此时也收起了笑脸，仔细地聆听了起来。
　　琴声清脆，旋律让人沉醉，瞬间便安抚下来所有人的心灵。在听到这首曲子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了一个词。
　　安静！
　　听着听着，就闭上了嘴，就不自觉地就平稳了呼吸，就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这是什么歌？”
　　当钢琴曲进入尾声，不少人心生疑问。很快便有人打开听歌识曲，然而识曲半天，只能识别出来一个寂寞。
　　查无此曲。
　　一曲奏毕，徐睿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机，关掉录音。而此时，钢琴师小姐姐突然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曲子？”
　　徐睿回头看了眼这身着燕尾服的小姐姐，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曲子，就随便弹弹。”
　　说罢，他转身而去。
　　而在他踏步而去的那一瞬间，酒店响起了客人们的掌声。
　　钢琴师小姐姐歪着头，看着那帅气的背影渐渐远去，鼓了鼓脸，把最后一遍的视频截取下来，发到了微博上。
　　也许是什么大佬自创的曲子，她未曾听过吧。
　　伟大的网友，也许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