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食铁兽精血

　　南宫凡深嗅几口，愈发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是什么木香？这效果实在是太霸道了。”
　　他由衷的感叹道，“魔帝的家底也太丰厚了，按照其消失的大概年头算起，光经历的朝代都有十来个，每个朝代少说也是几十亿年的历史...也就说距今至少也得千亿年，可这木香竟然还在燃烧。”
　　南宫凡松开手，正准备从这缝隙中进入神殿内部，突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哪怕以他对自身的掌控力，也不由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
　　“卧槽，没完没了是吧？”
　　南宫凡无奈的抬起头，愤怒的骂道。
　　在空间屏障之外这人，很明显有着摧毁小世界的实力，否则不会让秘境之内有着如此大的动静，若非有魔帝阵法庇护，怕是此人早已破境而入。
　　南宫凡知道在这种摇晃中自己就算站起来也寸步难行，只能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被推开的神殿在“哐当”声中重新闭合。
　　外面这人极有耐心，不再如先前那般狂风暴雨般的轰击，而是按一定的节奏缓缓捶打屏障。说缓慢也是相对其实力境界而言，刚刚体会过道祖大战的南宫凡可是知道，或许一个呼吸间，道祖便能出手几百次，眼前这人就算不是道祖，一个呼吸也会砸屏障足足超过十次。
　　显然，在察觉到这阵法没有反攻的倾向之后，这位被阻挡在外的大能立刻转变了自己的思路，意图与阵法就这般耗下去。
　　阵法能够运转，能量必不可少，这般轰击，其内的能量迟早有耗空的一天，哪怕这个时间会很漫长，可在能量流转时或许也会流露出一点破绽。
　　一个时辰过去，这位大能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南宫凡也逐渐适应了这摇晃的感觉，至少站起来稳定身形不是什么难事，虽不能如先前那般跑动，可仅仅挪动身躯问题应该不大。
　　“唔，这算不算在助我熟练身体？”南宫凡苦中作乐，站直身子，缓缓向不远的门边挪去，刚刚走动几步。
　　“轰...”
　　剧烈的摇晃，南宫凡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再一次往更远处摔落。
　　“我...”
　　他咒骂的话语还没彻底落下，便感觉恐怖的力量自四周蔓延而来。
　　“我飞起来了？”南宫凡一脸懵圈，他被这地动山摇间直接震飞了！
　　“这人一下子强大这么多吗？”
　　在半空中南宫凡再次向天外望去，两道庞大的光影分居两侧。
　　“又来了一人？”
　　南宫凡总算是知道为何摇晃突然会剧烈这么多，敢情是又来了一位大能，当然是要尝试一番。
　　“怕是没一个时辰不会罢休了，也不知这个明显强上不止一筹的人会不会打破防御？”
　　他倒不怕天地倾塌，最多就是让世界屏障破碎，导致虚无力量从外倒灌进来罢了。以这两位大能的实力，早已对自身力量掌控到了一个极致，在破碎的刹那可以轻易让能量回流。
　　毕竟，这两位是为魔帝所留下的宝物而来，而有些宝物可受不得破坏，他们自然会小心几分。
　　“这倒光影...”
　　南宫凡凝视霸占苍穹的两道光影，实则这两位大能多半都是人族形态，只是因修为强大气势激荡下才会呈现出如此巨大的模样。
　　当然，以这两大能在如此空间深处都能活动自如来看，若他们想凝聚法相，说不定还真有看起来这般大。
　　“有几分熟悉？”
　　南宫凡满脸古怪，他竟感觉后到的这道光影所散发的光泽似乎在哪里见过。微微沉吟，“武皇？”
　　“尼玛，敢情我今天跟你分不开了？”
　　猜测出后到的这位大能是谁之后，南宫凡在颠簸之中愈发凝重了起来。
　　这毕竟是一位道祖，甚至并非寻常道祖。就算阮穆突破之后被誉为战祖，能与道祖相斗一二，可那大多也只是最弱的道祖罢了，武皇这样的老资格还是能够轻易将其镇压。
　　“先前那一位无法撼动阵法，武皇又会如何呢？”
　　南宫凡心头隐隐有一丝不安，毕竟魔帝神念已去，此遭的布置距今已有千亿年之久，真能挡住武皇这等强者吗？
　　......
　　“武皇大人。”阮穆嘴角噙笑。
　　“阮小子，不错。”武皇面庞闪过一丝尴尬。
　　天道惩戒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武皇拿出道器强行破灭劫雷之后，便宣告结束，可同样，在这之间武皇也不好受，加上先前魔帝神念所留下的伤势，看起来犹如叫花子一般，龙袍早已破烂不堪，裸露出来的肌肤黑一块、青一块。
　　这时的武皇自然是不想看到外人的，好在他也是个大气之人，否则也不会让满朝文武大臣尽皆臣服了，若非他有意想培养自家后生，他完全可以秉持皇位不知多久。
　　受武皇影响，武家其他人自然而然走向了皇者一道，只有执政一方才会让他们得到充足的领悟，若是能坐上皇位，很大可能就此凝道。
　　可惜，上亿年来，换了几位皇者，依旧没有人成功。
　　这武朝终究是武皇的武朝，这是一种极为不良的发展环境，武皇只能降低之身影响，深居简出，所有的一切全都下放给当任天子。
　　或许，武朝国力再次上次，此任天子便能借势腾飞。
　　只是到了武朝这等层次的国度，国力想要蜕变并非口头说说这般简单，最好的方式自然是出征扩大国土。可十州势力早已根深蒂固，能在亿年前强行啃下武州这块硬骨头都是准备了不知多久才成功，天子只能将更多的目光放在内政上，国泰民安，天子便犹如神助，励精图治方能扩大国土。
　　阮穆目光轻移放在自己依旧没有停止轰砸屏障的手掌上，“这秘境还是很难进入，哪怕其间的某种神异力量已经消失，依旧如此。”
　　“毕竟这很有可能是某位禁忌存在所留。”武皇目光中闪烁兴奋的色彩，如果真是魔帝蚩尤所留，其中所得的收获，或许会比他预估之中要大上不知多少。
　　“禁忌存在...？”阮穆瞳孔猛地一凝。
　　学府在此坐镇的三位神灵自然是依靠他的力量才来到如此深处，虽说他们在其中不见得有多少战力，毕竟空间深处不比现实世界，想在其中战斗消耗实在是太大，哪怕是寻常神灵出上十来招之后也会直接被抽空。学府坐镇此处的要略微强上一些，可也强得有限。
　　学府三大神灵身上都带着阮穆所留下的玉简，就是为了以防意外发生，能让阮穆第一时间去拯救他们，否则真有可能在空间深处流浪个上万年而消亡。
　　在察觉到三大神灵突兀分开，有不合常理的移动，阮穆便匆匆结束了自己成就战祖的大典，前来查探。他首先去的是学府空间大殿，借助其中传送阵会节约不少赶路的时间，没想到所见是一片破碎，他立刻意识到魔道秘境出现了意外，便直接划破时空循着自己的感应找到了此处。
　　好在空间暗流虽然在推动着魔道秘境和三大神灵渐行渐远，可距离还不是很远，对于阮穆来说几步就能赶到。他现实将三大神灵送回现实，这之中也了解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魔道秘境中迎来大变，有一尊缭绕邪意的强大神像从中冲出，以势不可挡的姿势冲出空间深处回归现实，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三大神灵就不甚了解了。
　　阮穆没心情理会那所谓的邪神像，他可没忘记南宫凡还在魔道秘境之中，背负着浓浓的愧疚，他不停的轰击秘境，只能寄望于李墨白前辈足够强大能拖到他的前来。
　　渐渐怒火平息化作绝望。
　　他根本轰不开魔道秘境的屏障，哪怕其中没有了神像坐镇也是如此。
　　他只是机械的继续轰锤屏障，甚至神像回归都没发现，很快，他听到了有东西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由精神一震，加大力度轰锤屏障。
　　直到如今，看似狼狈的武皇降临。
　　“大人说笑了。”阮穆优雅一笑，目光回落在魔道秘境之中，“看来大人是寻觅到那窜出去的神像了。”
　　在他的目光下，这仅仅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世界，小世界呈现在空间深处便是如此模样，至于人为创造的空间就多种多样了，可怎般也达不到如此深度。
　　“大战了一场，仅仅只是神念便让我吃足了苦头，最后其主动离开了，应当是神念中的力量已经枯竭。”武皇无奈一笑，“之后我思索这位自称魔帝的神像根源，没想到被狠狠坑了一把。”
　　阮穆瞳孔微微波动，武皇一到来，他便闻到了一丝丝雷罚的味道，这么说来是其触犯禁忌被天道惩罚了？
　　“换我来吧。”武皇开口说道。
　　“好。”阮穆说着让开身子。
　　武皇瞳孔波动，一拳砸落。
　　空间深处荡起阵阵涟漪，又很快湮灭。
　　阮穆在其间察觉到了能够覆灭自己的力量，愈发觉得武皇深不可测了起来。战祖与道祖还有一道巨大的鸿沟，特别是武皇这等存在，有武朝国力加持的他，哪怕放在主大陆都会是一方超级霸主。
　　“神念已经枯竭，没想到还有这般大的防御力？”武皇为之一惊。
　　“或许除了有着阵法的防护之外，这方秘境本身也是有着实力的上限，就如同那在主大陆颇有声名的灵界一般，只要超过了灵道，除非能将自身完美压制都无法踏入其中。”阮穆瞳孔微微波动。
　　“有可能。不过，灵界足有四五州大小，规则强大，哪怕道祖也无法抗衡，这方秘境中的力量相较而言就薄弱不少了，体量差不多等同于一位中阶神人。”武皇瞳孔激射金光打量魔道秘境，幽幽开口。
　　两人交谈之间，都没停下自己的攻势，或拳、或掌，频繁朝秘境招呼。
　　“再薄弱，如果真有如此规则就无法避免。除非...”阮穆叹息了一声，“我想救我之学生，武皇大人多半是想获得那魔帝留下的造化，都不愿看到这方秘境直接在我们的力量下崩坏。”
　　“原来你学生在其中吗？”武皇瞳孔波动。
　　“是，也不知如今他是死是活，若真是魔帝，苏醒的时候说不定...”阮穆说到这，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们再努力半个小时。”武皇幽幽开口，“若是依旧无法破除屏障进入其中，只能在规则之内行事了。”
　　“好。”阮穆点头，若非武皇到来，他生起了希望，他早就回归现实抓凡俗进入秘境之中查探。
　　相较武皇而言，阮穆如今对所谓的造化便不如何在乎，百花果的药效还在持续，虽不如初始那般浓烈，却会潜移默化改变他的天赋，他如今最重要是将这份潜力化作自身修为，否则再如何获得造化，若是无法达到道祖之境都是鸡肋。而让人直接成道的造化，在这世间是闻所未闻过，最多也是提升悟性、添加几率。
　　两人闷头继续捶打屏障，意图将这个“蛋壳”彻底轰破。
　　......
　　“总算是结束了？”南宫凡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遍布的汗水带来丝丝寒意，如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武皇这厮真是显得发慌，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顿。”
　　南宫凡一脸的愤愤不平。
　　歇息几个呼吸，他便从地面蹦了起来，毫不犹豫往神殿窜去，这大半个时辰的起起伏伏，让他离神殿足足有百米距离。
　　好在，没有了大能在外作妖，这点距离对他而言只需几个呼吸便能跨过。
　　来到神殿跟前，略微打量了一番，南宫凡再次推动起石门来。
　　芬芳涌出，他瞬间感觉到一身的疲惫极速远去。
　　“呼！”
　　南宫凡吐出了一口浊气，发自心底的感到痛快。
　　石门渐渐完全敞开，南宫凡一步步迈入其中，在光影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如梦似幻。他好奇的打量四周，可什么都看不真切，隐约之间似有与神像差不多的傀儡伫立在一旁，手持金戈，没有一点动作，稍不注意就会将其忽视。
　　“说起来，上次天骄一齐来到此处，怎般没人想着来探访这方神殿？”
　　神像、神殿，如此布局，根本不用多想就该明白，神殿之中多半是有好处等人取走的，可如今在外流传的诸多讯息里，并没有听闻神殿内部的事情，甚至连神殿都很少提到过。
　　“看来，这方秘境之中还有很多奇异的布置。”
　　南宫凡摩挲下巴，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哐当”。
　　石门自发关上了！
　　四周瞬间黑了，本就看不清的场景，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南宫凡瞳孔微微波动，有着奇异三眼的他倒不至于直接变成睁眼瞎，可所能看到的距离也十分短小，就算低着头，都看不清自己的脚尖在哪个位置。
　　“麻烦了，这般黑暗中，该如何寻找神像所说的好东西？”
　　神像能够冲出苍穹是有着魔帝神念的缘故，可真正的傀儡机关并不需要如此多的激活条件，只要其中能量石没有枯竭，便能一直战斗。
　　神像能够站出来，刚才所看到的那些傀儡呢？
　　不需要太强，仅仅中阶灵道战力的傀儡便足以让南宫凡死无葬身之地。这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免得一个不小心便落入了圈套之中。
　　可一直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个方法。
　　南宫凡陷入了两难之地，最让他气恼的是，在门口所闻到的芬芳，在进入之后反倒是一点也嗅不到了。
　　或许间隔上千亿年，所有的东西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吧？
　　南宫凡不得不如此怀疑，就算道祖也会在时间的作用下消散无影，更遑论所谓的造化了。
　　突兀，眼前浮现了一抹光团，眨眼便充斥了整个眼眶。
　　神殿重新亮了起来，只是这光彩是红色，深邃、恐怖，宛若神殿上下在这一刹那涌动着无数鲜血。
　　熟悉的芬芳重新出现。
　　南宫凡面色愈发古怪了起来，敢情先前让自己心灵悸动的味道是从这血中传来？
　　“哗啦啦...”
　　有水流声响起。
　　南宫凡微微低下脑袋，目光所及一片血色，鞋子已经在其间被彻底打湿了。
　　“这血...”他甚至此时都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血。
　　“哗啦啦”的声音毫不停歇，很快便淹过了南宫凡的小腿，甚至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该不会是要淹死自己吧？”
　　南宫凡想要抬起步伐，但这血粘稠得可怕，比所谓的沼泽吸力还大，根本动弹不得。
　　他被困在了原地！
　　南宫凡面色铁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该不会真准备淹死自己吧？”他只是想想那种滋味，便感到一阵由衷的绝望，特别是在意识到这很有可能会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实之后，整个心神似乎都要在其中枯萎。
　　“我为何会相信一尊魔帝的话语？”
　　南宫凡瞳孔波动，注视着水平面越来越高，很快便越过了胸口...而在这进程中最先被淹没的脚板甚至已经失去了知觉。
　　“或许自己就会这般在绝望中死去？”
　　想想被淹没的胸口，其若是失去了生息，那便是走向毁灭，更何况，直到如今血流都还没有停止的趋势。
　　在其间，南宫凡并非坐以待毙，只是他所有的顽抗在浩荡血海下都显得那般可笑，连动弹都不行，又能做出什么？
　　他意图用神念操控黑龙剑，可神念刚刚涌出体外便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虚弱和疼痛，这里并不允许神念出动。
　　“完了...”
　　看着血色淹没了自己的瞳孔，南宫凡犹豫不决，是否该引动青莲道火？这次可不见得就那般好运了。
　　他想着玉石俱焚，却又没察觉到一点杀机存在，甚至如今整个身体内涌动的都是那充满生命气息的芬芳味。
　　该不该信魔帝神念的话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南宫凡默然注视着血海继续上涌，或许很快便会充斥整个神殿，而他在其间很快便昏睡了过去，并没有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直到意识沉眠的时候，他都依旧保持着站姿。
　　如果此时将整个神殿剖开来看，便会发现这完全是一块血色琥珀。
　　突兀，似有一道风轻轻刮动，哪怕神殿已经被血海填满，也无法影响其掠过。
　　隐约间似有一道声音在其间徘徊——
　　“此地本身只是本尊筛选天骄的地方，除了这滴食铁兽的精血之外，就仅有寥寥三两术法的原本了，只是这本身最适合凡俗钻研的招式，在此世已经显得落伍了起来。这食铁兽陪伴我本尊几亿年，从他来到妖界以来便一直跟随其左右，分离出这滴精血时，虽不及另九位，可也就在他们之下，算得上是有数的强者，能从中得到多少，就看你之造化了。”
　　“祝你好运，希望有朝一日你真能与我相见。”
　　声音缓缓淡去，或许直到此时魔帝神念才真正的消散。
　　......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武皇屹立虚空。
　　此时，他的身体足有千丈高，张开的手掌之上，一群瑟瑟发抖的凡俗。
　　有老人，有青年，可至少都是星境。
　　阮穆本意是从武天学府和周遭的势力用利诱的方式引得天骄出马。武皇却懒得等那么久时间，被魔帝神念所坑的事情，他至今无法释怀，同样也更加激动了起来。
　　若真是魔祖所布置的秘境...
　　武皇直接出手在周遭人群中精准擒拿凡俗生灵。
　　“不知。”
　　“我乃武皇。”
　　凡俗一一对视，不明所以。大部分凡俗所活跃的地方就是那一两方城池，根本就没有江湖的念头，能知道武朝都是因为城池上有所标注，武皇是谁那就是真的不知晓了。对他们而言，了解这些，还不如去找三两灵石换取一顿饭来得管用。
　　“大人，其中大多都是单纯的普通人罢了，如此方式...”阮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