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十年启航

　　子攸画，南宫凡在身后指导，甚至有时还直接握住手臂，让她适应提笔的力度。
　　除了子攸青丝缭绕在鼻尖，让南宫凡心思难以抑制之外，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
　　欢乐时光总是过去得很快。
　　在子攸凭自己临摹下来中阶燃烧神纹之后，两人停止了晚上的修炼。
　　一前一后步入卧室之中，在后面的南宫凡一脚将石门关闭，就想一把抱住前面的子攸。
　　子攸似乎早有所察觉，一下子蹦到前面，让南宫凡抱了个空，当然这也是他没较真的结果，真将速度放开，根本就没落空的道理。
　　“别动手动脚的，小心上不了床！”子攸挥舞拳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南宫凡摇头一笑，也不在乎。
　　两人躺在床头。
　　“说好的晚上讲法则的事呢？”子攸提醒道，眸子闪动危险的色彩，她怀疑南宫凡因为自己的拒绝在卖惨。
　　可是在卧室之中，子攸还真不敢让南宫凡动手动脚，一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不像在工作室，还有很多东西能让他们冷静一下。
　　一晚上不睡，以两人的境界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光讲法则，还要不了一晚上，可要讲得细致一点顺道解决子攸的疑问，还是花了南宫凡足足半个晚上时间。
　　讲完之后，两人身边隔着骨盛一时无言。
　　南宫凡没有睡意，就决定此时稍稍试验一下自己神眼的威力。也不避开子攸，第三只眼径直张开，金光闪烁间，太阳神光从瞳孔中激射而出。
　　光束耀眼，一闪而逝，从窗户外激射出去，古辰留下的神纹大阵闪烁间就被洞穿。奇异的力量在裂口处弥漫，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样，想仅凭一记太阳神光就逃脱出古辰的束缚还是有点异想天开。
　　金光渐渐消弭，南宫凡没有一点泄气，反而颇为满意。这太阳神光只是一缕太阳之力就有接近巅峰的威力，看起来比太阳指还要强筋几分，更别提其还能射穿其他神修术法。
　　只是如今三眼还弱小，只能承受一缕太阳之力。
　　稍作歇息，让略微鼓胀的神眼松懈下来。巫力涌动间，神眼从威风凛凛的样子变得有几分神秘起来。一眼望去，石屋内的各种神纹呈现眼底，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朝子攸激发出去。
　　本看戏的子攸下意识想要尖叫出声，可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身体就连动下手指都难，更不用说张开嘴了。
　　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子攸懵了。空有圆满玄境祭司修为却不知反抗。硬是让这巫力之光将效力发挥到了最大。
　　这之间，南宫凡不由挂起邪笑，却还是稳若泰山没有动作，他不屑于干强买强卖的事情。
　　这巫力之光足足束缚了子攸一炷香的时间，按南宫凡猜测，如今程度的威力在针对高阶玄境及以上境界时，最多不过有半个呼吸间的时效，若是那人神魂强大，时间还得锐减。对付地境更是一用都没有。
　　南宫凡满意点头，在战斗之中半个呼吸的时间也极为重要，说不定能直接定生死，算是不可多得的绝技。
　　子攸能动之后，轻吐香气，压低声音说道，“你也不打声招呼，太坏了。”
　　“试试威力。”南宫凡不好意思的一笑。
　　子攸眸子转动，好强的她涌动出一丝跃跃欲试，“你这三眼的威力看起来还不错，也不知我可不可以......”
　　子攸话还没说完，南宫凡就蹙起了眉头，严厉说道，“别想这些事情，更不准偷偷去尝试。”
　　子攸拉了拉被子，如小猫般慵懒，“你这么凶巴巴的干嘛？我不就是看你开三眼那么轻松吗？”
　　南宫凡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将自己心中有七八分把握的猜测说出来，打消这妮子的想法。
　　“那位前辈用相同的方式也没成功开启第三眼，我能开启应当是我曾经有次开三眼却没成功的经历。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还不至于阻止你如此尝试，按照我的推测，其中很有可能有莫大风险。”
　　“有危险？”子攸眨巴眼睛，打量南宫凡严肃的面庞。
　　“嗯，如果我推测不错，这需要识海空间足够强大，才能如此行事。否则巫力冲击之下，柔软的眉心岂能承受得住？到时保准是身死道消的作用。”
　　“这世间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我跟那位前辈不一样，我曾经开三眼虽然失败，可始终有这个过程，眉心实际上已经留下了上次的痕迹，只等一个契机，自然形成眉心空间，在巫力冲击下，得以成功开启三眼。”南宫凡顿了顿，显然在组织语言。
　　“而那位前辈虽是‘废体’，可上天将他关进黑屋子的同时，却给他开了一扇窗，他只是幸运的打开了那扇窗户的人而已。
　　按我的推测他应当是生来神魂强大。每个人整日都在能量洗礼下，经过他身躯的能量自然而然全都汇聚在其识海内、神魂上。而他因为废体遭受不知多少嘲讽，心志不知会有多强大，得以用强大的毅力承受住开辟空间的痛苦，才让巫力有了容身之所。
　　这样的奇迹是很难复制的。旁人想复制，只能说是在花式作死。”
　　子攸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也不笨，只是稍加思量，就认可了南宫凡的推测。
　　“如果那位先贤还活着，应当也早已开启了第三只眼。”南宫凡悠悠一叹，心生向往。
　　南宫凡相信若那位前辈仍然健在，有这般心志之人绝不会甘于平凡，只会在前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只要在修炼道路上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甚至不仅仅是这位前辈，不知多少惊才艳艳的人会在路途中相见。从真正的踏入一途之后，与这些人同台竞技，才是南宫凡最为渴望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修炼，自然要一路向前。
　　“唉，真是羡慕呢！法则之事也不知何时会有头绪。”子攸满脸忧伤，身边有个妖孽，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南宫凡摇头轻笑出声，“到了一定境界，看待世界目光自然不同，初生法则自然不会是难度。”
　　“可是那时候法则也不会这么奇货可居了。”子攸翻了个白眼。
　　两人絮絮叨叨交流个不停，也算是开辟了这一年的先河。
　　接下来又是枯燥无味的日子。甚至与子攸的打闹反而成为了南宫凡最佳的调味剂。
　　转眼就是九年过去，两人除了没有最亲密的接触，其他都干了个遍，后面的两年更是都抱在一起睡觉。浓浓的情谊在石屋内其他人面前也早已彰显出来。
　　整整十年放慢脚步体味神纹、看骨盛绿洲的大好河山，让南宫凡真正的放轻松下来，再没有那种紧迫感。
　　这十年除了巫修达到玄境之外，其他方方面面南宫凡都是在沉淀。
　　体修如今不过是能容纳七八百太阳之力，比起以前的飞速跃进来说，实在是慢得不可思议。好在心脏的压力终于完全缓解，整个身体四周时刻都传来了饥渴的感觉，期待进行跃进。
　　极为喜人的是招式之上的进步，在南宫凡的感觉中能轻易碾压十年前的自己，就算再遇到那个在绿洲中偷袭他的巅峰强者，他甚至也有七八分把握能战而胜之，两分把握直接将其斩杀。
　　灵修还困在玄境之下，没有一点突破的迹象，南宫凡十分务实的将灵气之类的能量全都用来炼体、恢复每日飞速消耗的巫力，完全将灵修这回事遗忘在了角落。
　　在这方大陆，巫师和蛮修才是王道，灵修还是得往后排排。
　　如今巫力算是短暂取代了灵力的作用，毕竟巫修只是需要气，而不像灵修般需要最为温和的灵气。空中四处弥漫的寂灭算是含有气和静性质的能量。
　　至于子攸，虽战力比起南宫凡略有不如，可拾起圆满巫修实力的他，一般高阶强者都能轻易碾压，稍稍费力点解决巅峰也不是难事，遇到圆满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正常来说，南宫凡根本不是子攸对手。可拥有神眼之后的南宫凡，算是天克子攸这略显蹩脚的圆满巫师，只要断其虚空铭刻神纹的节奏，贴身向前，就能轻易分出胜负。
　　当然，南宫凡怀疑子攸有照顾自己的心思，否则他还真不会几十次打斗中都获胜。
　　今天正好是与古辰立下的十年之约结束的时候，南宫凡要再次离开绿洲，带上子攸四处闯荡，进行自身的跃进。
　　古辰看向餐桌旁自己最为看重的朋友、当作女儿的师妹，只要一想到他们吃完早餐就要启航，突兀有些不舍起来，很想开口推翻自己心中的部署。
　　每个人都在沉默中吃完早餐。
　　南宫凡与子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鞠躬。
　　古辰楞了半晌，眸子似乎有些红，声音有些颤抖，“南宫凡啊！子攸就全交给你了，别让她在外面受委屈。”
　　“我明白。”南宫凡郑重点头。
　　子攸只是泪珠淌落，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绿洲去往那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