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斗战圣猴

　　秦光手中的木棍带起无尽金光，卷起凌厉得足以穿天的气息，朝着挡在他身前的五人直砸而去。
　　木棍四周伴随着黑色的碎片，这是这方界面都无法承受的伟力。
　　但秦光也不好受，身体的毛孔之间都腾起金色璀璨的血花。
　　秦光在黑家年轻一代并不如何显眼，教头也是推荐他走灵巧路线，但此时所看，这瘦小的身躯所爆发的力量真的是让人大跌眼界，也不知从哪来的如此悍然巨力。
　　但爆发超出身体本身的力量，对秦光显然是个巨大的负荷，超越了他身体能承受的力量，这股力量在秦光这股愤怒之气尚且还在时自然不会有任何差池，但只要心中的那股气泄了，身体不说直接崩溃也差之不远。
　　如今的南宫凡自然没有如此认识，他只是惊呆了，愕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颠覆了他十几年的认知，那乖巧跟在他身后的小家伙竟然如此恐怖？
　　但心中还是有股暖流滑过，秦光如此，都是那几人侮辱了他。
　　秦光一棍，不分先后，径直笼罩了五个刚刚起身的年轻人，被怒火包裹的秦光可不管太多，心里戾气上涨，他只想撕碎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人，不分敌我，不分先后，只凭一股撼动天道的凶戾支撑。
　　五个还未走出家族温室的小年轻，哪里见过如此凶悍之人？光凭气势，当场就有两个人吓得屁滚尿流。
　　要知道，他们见过的最大阵仗也就是家族长辈带他们出去狩猎，虽然长辈没有一直跟着，但心里莫名其妙都安稳不少，他们更是取得过耀眼的成绩。但如今看来这跟真正的搏杀还是相差甚大。
　　无边的杀机、遮天蔽日的气势笼罩在这偏僻的角落。
　　五人也算自作自受了，他们骗秦光有他少爷的气息，来这偏僻的巷道准备爽上一把，哪知道一向懦弱的秦光爆发出来这么强悍？
　　可在这地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真是将作死的本事发挥到了极点。
　　秦光的速度快到了极点，哪怕南宫凡灵力入体，实力大涨，也只能模糊的看清一道金色的影子眨眼便冲到了五个人之间。
　　棍子翻飞，然后便听到了拍西瓜的声音。
　　南宫凡没有听错，这绝对是拍西瓜的声音，但呈现在南宫凡眼前却是三个脑瓜瞬间炸裂，在金色棍影下被瞬间砸得稀巴烂，红的白的散落一地，带着血腥与暴力的凄惨美感。
　　还有一人被秦光欺身上前，瘦弱的身躯，却带着恐怖的巨力，将人直接撞飞，在冰冷的地板上略微抽搐了几下，再没有了生息。
　　五人之中，除了倒飞得稍远一点的傲气青年稍稍有所反应之外，其他人都在瞬间丧命。
　　傲气青年躲开了砸向脑袋、势不可挡的一棍，但也被一股难以匹敌的巨力砸飞，右肩瞬间洞穿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往外流淌出鲜艳的血液。
　　一棍之威，横扫五人，只有一人重残活命。
　　傲气青年狼狈爬起，穿过南宫凡身旁，无视着这横亘在眼前的人，瞳孔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脚步不停，连滚带爬的向着远处迅速奔去，嘶声力竭的吼叫声从嘴边随之传出，“妖怪啊！这里有妖怪！救我啊！快来人救我！”
　　秦光站在巷子深处举着木棍，看了一眼地上的红白相间之物，眼中凶意更甚，人性的目光早已消失无影，只是从南宫凡的目光看去，他的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
　　秦光看都没看血肉横飞、缓缓倒地的四人，双腿一弯，一跃而起，跃过木屋高度，双手举着木棍，朝着站立在巷子口的南宫凡一棍砸下，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
　　南宫凡看着地面上的狼藉，只觉一阵恶心和压抑。但这一棍仿若天要压塌他一般，双手重若千斤，无力抬起。
　　南宫凡体内稀薄的灵气涌入口中，一声大喝，旁边无人居住的木屋，传来玻璃碎裂的咔擦咔擦声，在灵气的刺激下，南宫凡微微挣脱身体的不适，顺势一招熊打滚，耳边传来哐当声响，木棍与地面青石相碰撞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地面都随之颤动了两下。
　　南宫凡侧卧在地板上，能看清眼前一块碎裂的青石，和镶嵌其中早已变形的木棍。
　　秦光松开紧握着木棍的双手，握手处赫然已拧成了麻花状。毛茸茸的双手握紧成拳，朝着南宫凡径直砸来。
　　“小光子。”南宫凡嘶哑的声音响起。
　　声音落下，毛茸茸的拳头突地停在南宫凡眼前，甚至满头大汗的脸庞都能感觉到金色细软毛的触碰，痒痒的，带着一丝酥麻。
　　秦光眼中凶意在南宫凡的声音中溃散，金瞳对着南宫凡不停跳动，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挣扎，猛的收回双手抱紧自己小巧的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不似人音，宛若野兽吃痛时的吼叫。
　　“小少爷……明明不是啊……”秦光沙哑的声音在南宫凡耳边回荡。
　　秦光身上的金毛缓缓隐去，化作正常人的肌肤，火眼金睛也化作黑瞳，满头的汗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瘦小的身躯蜷缩着，闭上的双眸微微抽搐，消瘦的面庞透露出痛苦。
　　秦光发威一番，但终究不是自己本身的力量，还是晕倒了过去。
　　南宫凡连滚带爬的来到秦光身边，抚平他的身躯，抱着他坐在地上，将他脑袋放在腿上，双手轻抚着他狰狞的面庞。
　　如两个在寒冰里相依取暖的苦命人。
　　透着温馨。
　　画前三具无头的尸身，一具分成两半的躯体，白的红的散落一地。
　　画后一道还未干涸的血流组成的小河，流向远方。
　　耳边还听懂从远处传来阵阵人潮的喧哗，什么“杀妖除魔。”“除魔卫道。”
　　南宫凡只感觉头脑一阵昏沉，也低头靠在秦光的脑袋上，随之晕了过去。
　　南宫凡与秦光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仿佛这是人世间唯一的温暖。
　　一道身着白色长袍的身影，在木屋顶上阴暗处凝视着两人，默默沉思，“没想到曾经心善捡来的孩子也有莫大的来历。火眼金睛……猴子……《异兽录》中好像有过记载，天神兽，斗战圣猴？这里竟然出现了天神兽，不知是福是祸。”
　　黑羽清抬起头，望着天，眼里流露出战意与不甘。在人潮来到巷子前时，他的身影早已在屋檐消失无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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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水……饿……”南宫凡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能见到烛光，和空荡荡的天花板。声音嘶哑无力。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醒了。”床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然后有脚步声远去，还有房门开启的声音，不足半刻，脚步声又由远而近来到床边。
　　南宫凡转动眼珠，只能看到一只白皙的手臂，将他扶起。
　　黑羽裳坐立在床沿，一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大碗，一手拿着勺子搅拌，红唇轻轻嘟起，对着碗里呼呼吹气。
　　舀出一勺肉粥，再放在唇边呼呼吹上几声，才把勺子放在南宫凡干涩的嘴边，缓缓喂下，“还烫吗？”
　　南宫凡心里一阵悸动，缓缓摇了摇头，眸子柔和的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黑羽裳。很显然，她并没有照顾过人。
　　一碗粥进入腹中，黑羽裳眼里闪过愉悦，“还喝粥吗？”
　　“不用了，姑姑。”南宫凡看着放下碗勺，声音流畅了不少。他接过给他温柔揩嘴的黑裙女子手上的帕子，帕子还带着淡淡清香，很显然是女子平日常用之物。“秦光他怎样了？”
　　“在东北木屋严加看守着。”黑羽裳眼里划过一丝凝重，“黑羽隆、黑蛟父子一口咬定杀人的也有你，事情有点麻烦。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秦光倒是不好救了，明天执法堂就会介入。对了执法堂要惩罚你的事，被你带回来的黑龙种抵消了，甚至还有奖励给你。”
　　“明天执法堂么。看来只有今晚的周旋余地了。”南宫凡眼里划过凝重，他最好的伙伴，他岂能不管？张狂的他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什么后果，至于执法堂的奖励，他直接忽视了，执法堂对他这不能修炼的小子能有什么奖励？一些金银钱财，在修炼者看来并不是如何值得入眼的货物。
　　“小泽子，你说什么？”
　　“没说啥啊，姑姑你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回军营呢。”南宫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黑羽裳摇摇头，迈动着曼妙的身躯消失在南宫凡眼前。
　　黑家府邸，居住不下三百户人家，光是平常训练都有几十名青年男女。
　　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府邸内杀人，别说秦光，就是嫡系子弟都得丢掉嫡系身份，折半条命。而四人，除了嫡系，几乎必死，以命偿命。
　　只是执法权，只有执法堂才有。秦光没有第一时间送往执法堂，是黑羽隆的不甘，黑蛟的愤怒。
　　那个被洞穿了肩膀的傲气青年，自然就是黑蛟了。如此之伤，黑蛟右臂等同废了。一代天才青年，岂会不愤怒？渴望靠黑蛟翻身的黑羽隆岂会甘心？
　　只要钉死如今唯一的嫡系黑泽，让黑泽被剥离嫡系身份，导致黑家形成无后的局面，自然要重新择嫡，以黑蛟的天资就是最佳的选择，靠着黑家的资源，断臂重生都不是奢望，何况只是小小的肩膀洞穿，由此影响的右臂无法发力？
　　南宫凡不懂这些，他的脑海里只回响着秦光发疯前最后的话语，心里阵阵暖流涌来，不由捏紧了拳头。
　　“辱我可以，辱少爷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