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途（三）

　　不同就代表有差异，自然就有隔阂。
　　不过火狐狸商会平时不算太显眼，因此吸引的仇恨值不算太多，最起码比荆棘商会和卡尔商会好太多。
　　当然，特西林不会告诉霍尔这些东西。
　　他告诉霍尔的只是一部分。
　　荆棘商会针对火狐狸商会，最大的原因的确是种族上的差异，这跟他们的商会生意有关。
　　虽然特西林说了一大堆不能让火狐狸商会做大的理由，但是霍尔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说辞。
　　霍尔说：“既然你说别的商会都排斥火狐狸商会，那为什么他们没有针对火狐狸商会出手，只有你们荆棘商会突袭。”
　　特西林则回答：“荆棘商会历来以捕奴贩奴为主，而且多数抓捕的奴隶都是兽人奴隶，因此两家商会关系最差。”
　　“可以想见，一旦火狐狸商会做大，首先肯定要对付我们荆棘商会，其他商会自然可以耐着性子等待。”
　　“而且……”
　　“实话告诉你吧，幽辉夜帝国灭亡，七大商会只有我们和卡尔商会没有从中捞到好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出手。”
　　霍尔搞清楚荆棘商会目的所在，随即却又感到很奇怪。
　　“幽辉灭亡，兽人联盟动乱，许多售卖物资的商会乘机赚了一笔。荆棘商会和卡尔商会，一个售卖奴隶，一个贩卖情报，和兽人联盟的需求沾不上半点关系。”
　　“那你们为什么不趁机售卖物资？”霍尔问，“商会又不是只做一种生意，可以改变你们做生意的模式。”
　　“呵……”
　　特西林摇摇头。
　　他干脆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他感到非常疲惫。
　　特西林叹口气，说：“你以为我们不想？这些年商会已经入手很多其他的生意，但是做下来根本没有多少利润可赚。”
　　“很多生意早就被其他几个商会挤掉了，就比如现在火狐狸商会的粮食生意，我们商会做一年粮食生意，还不如捕奴一个月赚的钱。”
　　“而现在，捕奴生意突然大幅度下降，甚至几个月没能开张，商会损失惨重。”
　　荆棘商会的战斗力在几个商会中的确数一数二，别的商会一般也不会想不开特意针对他们，但是荆棘商会最近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想到此，特西林突然自嘲一笑，说：“现在捕奴队又损失不少，刀客断了一条手臂，我也负伤，商会损失惨重。”
　　“火狐狸商会和你合作，前期损失不少，卡尔商会趁机捡便宜，才是真正的赢家。”
　　霍尔：“……”
　　他沉默看着面前自嘲的特西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
　　心里无声叹气。
　　最后，霍尔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们潜伏到凯特城后，就已经损失不小。”
　　“那为何还要带人来伏击？”
　　而且带来了这么多打手。
　　特西林已经疲惫的闭上眼睛，依靠在墙边休息。
　　霍尔提出的疑问让特西林眼皮微微一跳，只不过他细微的神情变化没有被霍尔察觉。
　　特西林翻个身，脸背对着霍尔。
　　他说：“当然不是我们自愿过来，刚才我已经把兰帕德商会下达的文书给福伦看了，是真是假她应该清楚。”
　　“这都是兰帕德商会的命令，他们说火狐狸商会很可能叛变到兽人联盟，要我们配合他们，对火狐狸商会下手。”
　　特西林话音落下。
　　背后没人说话，一时间显得非常安静。
　　面对墙壁，特西林神色闪烁，他这次就把锅丢给兰帕德商会，反正有使者弄出来的伪造文书，足以以假乱真。
　　反正只要他们不说，加上来自圣恩帝国的使者也跑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兰帕德商会只能认下这个黑锅。
　　更何况……
　　兰帕德商会也知道这件事，最后十有八九会甩锅给逃走的使者。
　　想到此，特西林又缓缓坐起来，转身面朝霍尔这一边。
　　“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现在我们也成为阶下囚，是杀是剐全凭你们处置。”
　　“……只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们不做，也会有别的商会去做。”
　　特西林长长叹气。
　　以退为进。
　　霍尔：“……”
　　特西林的一番话将他们的目的解释清楚，然而霍尔并不完全相信。
　　只是关于荆棘商会目前处境困难的情况，霍尔选择相信。
　　沉默片刻，霍尔开口，打破安静的氛围。
　　他说：“我说了，这次我过来并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只是来问清楚事情的起因。”
　　“我会让乔然大公把你们放走，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是你们必须记住一点，不能再针对火狐狸商会和我的人。我们并没有对你们怎么样，哪怕现在也没有，之后也不会有，一切都是你们自我想象出来的。”
　　“害人害己。”
　　霍尔并非同情荆棘商会，如果他同情荆棘商会，那火狐狸商会、卡尔商会以及自己的商队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被荆棘商会和兰帕德商会针对。
　　只不过霍尔思考再三，觉得荆棘商会这次同样损失惨重，他没有必要赶紧杀绝。
　　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斯兰卡七大商会之一，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想再生事端。
　　莉薇娅曾经告诉过霍尔，一切都要考虑，要选择损失最小的办法。
　　他觉得自己现在选择的办法就是最合适的办法。
　　特西林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他深深看了一眼霍尔，然后说：“好。”
　　虽然特西林心里十分不甘心，但是他此刻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先离开了再说，他不希望捕奴队全部折损在这里。
　　不过这一次……
　　一想到目前的结果，特西林心里一阵阵抽痛，他们针对火狐狸商会出手两次，然而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果然，他们就和火狐狸商会天生犯冲！
　　霍尔离开。
　　在士兵的带领下，霍尔来到乔然大公给自己提供的住处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霍尔早早起来，他在门外院子里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