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落日余晖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打给二叔问。电话很快接通。
　　?“喂，二叔是我，四叔怎样了？”
　　?“车祸出血过多，现在还昏迷着，命算是捡回来了，但人还没算完全过危险期。”
　　?“。。。。知道了。先挂了那。”
　　?“等等，阿离。”
　　?“嗯？”
　　?“你知道我们莫家为什么所有人都忌惮吗？”
　　?二叔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过人，因为利益背叛了亲情。那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但也只有我们能做到。这样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二叔。”
　　?二叔的语音没有很激昂，也没有很亢奋，反而很平静的说着，就像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这一份沉稳。我真的好奇是如何炼成的。
　　?“不要自己去冒险，相信二叔，这一切，都有人会付出代价。你只需要保住自己就足够了。”
　　?“嗯，我知道了。没什么其他事，挂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嗯，好。”
　　?挂断电话，没多久，就来到地址上的小区。很普通的一个小区，没有那些高大上的感觉，就是普通住宅。
　　我随手在路边买了一些水果。
　　只见这里楼层也不是特别高。路过的时候，看到花园很小，周边绿化程度不算很高，几棵树，一点点稀疏的花草绿化带。依稀几个运动健身的类似踏步器，还有几个小孩子玩的踏踏板和千秋。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仔细找了一下，找不到，心说奇怪了。看有几个大爷大妈在树下乘凉，只好过去问问。
　　“阿姨你好，请问这里怎么走？我们来探远亲，没来过这里。”然后我说了说地址。
　　“姐过啊？不在姐边哦。”
　　?哎哟我去，这个口音，听得我浑身难受啊！我连忙换一口本地话问她。
　　师姐在旁边听着我们叽里呱啦的。鸡同鸭讲一样听得不明所以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脸色已经在告诉她，事情恐怕比较复杂。
　　说完了一切，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师姐穿过这一个小区，这边有个小一点的后门，穿过之后，中间有一条小路，后面还有一座一样款式的小区。
　　穿过小区，坐了电梯，来到8楼。所有的不安一并落实。只见门口已经有警戒线封条。很多人在进进出出正在作业。
　　我叹了一口气。带着师姐离开了。
　　在电梯上师姐还是开口问我了：“怎么了？”
　　“住户只有两个人，大人30岁左右，小孩7，8岁左右。煤气泄漏爆炸，两人当场身亡。”
　　听到此话，她没有再问什么。而我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清楚，我太特么清楚了！哪个正常人煤气泄漏闻不出味道的！哪家正常人，是等煤气漏到爆炸为止，一直在屋子里等死的！
　　最重要的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的！时间点上无缝连接！巧合？鬼才相信！
　　真的好狠毒啊！7，8岁的小孩都能下得了手！这个仇恨已经把人性彻底抛弃了。如果不是，道，叶，陈。三家人中有幸存的！天底下还能有如此大的仇恨，到底是谁？
　　发生的这一切，我从一开始的愤怒转变到现在的迷茫。到底，是他们欠的我们这么多条人命，还是我们还他们那么多条人命？
　　我真的不知道啊！
　　带着这复杂的心情，我们两个开车回去。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不禁让人唏嘘，人生本该有很多灿烂美好的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经历，却因为飞来横祸，生命就如果蚂蚁一样，轻易被别人改写。
　　小孩才7岁！试问，他得罪了谁？他又做错了什么。呼呼！你们之间的江湖恩怨。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暗自捏紧了拳头，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但很快就平息下来。这个时候，我更需要的是冷静思考。是的，我需要冷静！
　　“别想那么多了，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师姐冷冷的说了一句。
　　“或许吧，你觉得这个世界能有改变的一天吗？”
　　只见她，微微测了下头，眼睛斜视了一下我说：“看你平时脑袋挺好使了，怎么？你想去改变世界？你觉得可能吗？”
　　“师傅说过，你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
　　“我虽然无法改变世界，但我也不想改变自己。”
　　“你不是已经变了吗？”
　　“。。。。。。”
　　“以前隔壁家里绑着的大狗，隔着铁门，你都不敢走过去。”
　　“我只是长大了而已。”
　　“不，长大和狠厉是两码事。自从。。。。。。”
　　“行了，我知道了。”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是个陌生号码，我打开一看。“谢谢你，大哥正在生气，希望你不要怪他。”
　　我看内容，看起来像是小雨。想了想。没有回复。此刻我没什么心情理会任何人。
　　此时此刻我就像在两个世界的边缘，看似随手可得的平凡生活，却是那么遥不可及。看似踏进了江湖，又不断有人把我拉回边缘。让我一直徘徊着两个世界之间，左右不是。
　　“对了，师姐，陪我去多个地方吧。”
　　“去哪里？”
　　“小时候丢石籽的那个河涌边。”
　　“去哪里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不通。想过去安静下。对了你这个车牌几天换一次的？怎么天天不重样的。”
　　?“不这样，你有事了，我也得去赔罪。”她打趣道。
　　?师姐就是这样奇怪的一个人。她对谁都很凶。我就没见过她对外人温柔过。当然对我也不怎么温柔。但有时候会觉得挺有趣。
　　很快我们来到河边，沿着绿化带的草坪斜坡，缓缓走下去。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不过今天天气不错，能看到晚霞。云层很厚，在厚厚的很多层云中能看见露出的晚霞，看起来很有层次感。水面上偶尔有一两条船经过，有时候是运沙船。很大一条船。
　　看着这落日余晖，细数一下，莫家上下，也都伤亡过半了吧。其余三家不知情况如何。但可以肯定，不会好得哪里去。到底要做到何等地步，他们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