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想当狱霸

　　“不好么？左青龙右白虎，杀神啊。”这诨号就是刀仔擎取的，当然要为自己辩白两句。
　　韩东扯了扯嘴角，一脸嫌弃：“哪有男人叫白虎的？骑白虎还差不多。”
　　“不叫白虎那就换一个。”刀仔擎一口答应，再次递上一片口香糖，“你要喜欢骑白虎，砵兰街不少，改天我带你去？”
　　韩东直截了当地反问：“你想招揽我？”
　　刀仔擎点头，大大方方承认：“那当然啦，我觉得最适合来洪兴发展！”
　　“怎么说？”韩东看着刀仔擎，示意对方继续说。
　　刀仔擎一看有戏，笑呵呵点燃一根烟，说：“你这么能打，那不是当然的事咯。”
　　韩东低声道：“打仔洪兴，四仔东星……”
　　打仔就是打手，四仔指的是四号海洛因。
　　“对对对！你也听过吼，你这种猛男来洪兴最有前途的！”刀仔擎趁热打铁，劝说韩东。
　　“我考虑一下。”韩东点头，起身离开。
　　走过刀仔擎的身边时，韩东又道：“谢谢你的糖。”
　　甜食促进多巴胺分泌，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韩东这是在大摇大摆待价而沽了。但刀仔擎也没办法，谁让韩东能打，各大帮派都想招揽呢。
　　刀仔擎庆幸自己出手地早，虽然没能成功招揽韩东，却已经抢先和韩东建立了联系，机会大大的，再接再厉。
　　有了的刀仔擎的带头，接下来几天各路人马闻风而动，都想拉拢这个一个打十个的猛人，韩东都表示考虑考虑。
　　危机感大增的刀仔擎三天两头拿着口香糖来跟韩东套近乎，整个人就像个口香糖似的粘上了撕都撕不掉。
　　……
　　铃铃铃——
　　洗澡时间，韩东感觉有人靠近。
　　“有人要对付我？”韩东回头，瞥了一眼，结果只有一个瘦得跟排骨似的青年。
　　没等韩东开口，对方就毕恭毕敬地打招呼：“猛犸哥！”
　　“猛犸？”韩东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叫猛犸了？”
　　这些天没什么人靠近自己，韩东都没注意自己多了个诨号。
　　“因为猛犸哥特别威啊，力大无穷，加上大象特别大，简直是巨象，所以大家都叫你猛犸哥了。”
　　“这名号不会又是刀仔擎搞出来的吧？”韩东失笑，却没有发火。心说上次是白虎，这次是猛犸，这群混混没文化，就知道走下三路取外号，爱咋咋地吧。韩东还真没猜错，这刀仔擎当年听恐龙吹牛逼，说什么恐龙时代除了恐龙之外，还有什么剑齿虎、猛犸象之类的，这家伙就记在了心里。但上次白虎的诨号碰了一鼻子灰，干脆也不用剑齿虎，就喊猛犸哥了。
　　瘦排骨见到韩东的表情，以为韩东对这个诨号很满意，狂喜地自我介绍起来：“猛犸哥，我是联合帮许水华，他们都叫我花头。猛犸哥有没有兴趣加入联合啊？来我们联合，又能爽又能赚钱……”
　　“又能爽又能赚钱？你想让我做鸭霸？”
　　韩东的声音瞬间冷的好似冰渣子一般，花头吓得几乎跪在了地上，扶着水龙头连忙解释：“不！不！浪费可耻！不会让猛犸哥去陪那些肥婆的！我是想请猛犸哥上阵拍片啊！只要猛犸哥点头，联合为猛犸哥开个电影公司分股份都冇问题啊！”
　　“打仔洪兴，四仔东星，联合出鸡精”，联合在地下录像带和黄色杂志上可以说处于技术垄断地位，每月产量极其惊人。
　　可惜联合这些年夹在洪兴和东星龙头之争中，各项业务都快被打废了。
　　像韩东这样的人物，既能打又能“打”，不但能帮联合镇住场子，还能亲自上场输出客串爱情动作影星，都可以当联合的救世主了。所以这些天就属联合的人最热心，一见洪兴的人被拒绝，又传出猛犸最爱白虎妹的消息后，立马凑了上来。
　　韩东关上了水龙头，转身离开：“我只想当狱霸，对鸭霸没兴趣。”
　　“原来你想当狱霸？”花头垂头丧气的离开，因为头一次没说“加大力度”。临走前花头还恋恋不舍地盯了韩东堪比婴儿胳膊粗长的大象好久，在韩东脸色再次变化才逃掉。
　　又过了不少日子，一天放风时，刀仔擎凑到了韩东身边：“猛犸，你想当狱霸？”
　　“怎么？不可以吗？”韩东笑了笑，“还是说你想帮我坐上狱霸的位置？”
　　刀仔擎笑道：“猛犸，想当狱霸，要像我一样，兄弟够多。”
　　韩东翻了个白眼：“那你也没成狱霸啊？”
　　“过了今天就不是了。”刀仔擎咧嘴一笑，起身走到洪兴仔聚集的地方。韩东看过去，发现开始聚集的人竟然有两拨，另一拨人马是从来没招揽过韩东的东星仔。一时间，狱警都已经把哨子叼在嘴里了。看样子是准备开战了。
　　之前洪兴势力占优，东星估计是被抄了场子，进来了一大批人，力量壮大。力量此消彼长，看来两方是要用一场大战重订监房的秩序。
　　刀仔擎才回到洪兴的队伍里，场地上就传来口角声：
　　“冚家铲——”
　　“干恁娘——”
　　哐当——
　　哗啦啦——
　　完全不需要预热，一场大混战就在洪兴和东星的人马之间爆发了。
　　洪兴是主动出击，东星人数占优，一时间两方人马势均力敌，一时间打得你来我往，场面混乱无比。
　　其他不属于两帮的人，则老神在在躲在外围看热闹。
　　嘟嘟嘟——
　　狱警的口哨声连连，却不敢上前。
　　操场里一片混乱，几个孤零零的狱警冲进去等于白给。
　　韩东原本也只是看戏，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刀仔擎。
　　这刀仔擎虽然老爹是刀霸，本人的功夫却很稀疏，想来是还没经历过什么人生挫折，没有下决心苦练的缘故。
　　韩东不知道的是，未来刀仔擎会苦练刀法，和今天这一战还真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