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胜了


小说:大宋孤女  作者:醒来有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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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接近中午,阳光在头顶洒下火一般炙热,使人心焦难耐。马球场外紫薇花香气随着微风飘入,缓缓沁人心脾。观礼席有长廊遮阳,又有风丝,官眷们觉得心里畅快了些,才慢慢逐渐舒缓了心情。
  观礼席西端,韩王府提辖张耆正与妻子闲风淡月般看着马球赛场,忽闻一阵脚步,身后响起一个极低的女声:“张大官人——”
  张耆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只见粗大亭柱后半掩着一位娇俏绝色佳人。小美人头上是矮矮的平民荷叶发髻,身着浅灰色褙子轻纱罩面,水粉色抹胸,小腹微微隆起。观她一身平民打扮,不是官眷中人。
  张耆趁妻子与女使说话,悄悄退出。张耆使个眼色,绝色小美人亦步亦趋跟在张耆身后,不一会走到僻静之处。
  张耆见左右无人拉长苦瓜脸急色道:“我的姑奶奶,您怎么来找我呀?您的事,哪里是我一个小小提辖能管得了的?您这不是害我么!”
  小美人嘴角一撇几欲流泪道:“张大官人,奴家已经有孕在身,只求见韩王殿下一面。若是殿下也是赶奴家走的意思,奴家也就死心了……”说罢,她真的流下泪来,如同梨花带雨。她生的极美,轻啼之下脸儿晕红更加娇美不可方物。
  张耆咬牙狠了狠心,也罢!拼个提辖不做了也要对她说下实情!
  张耆郑重其事说道:“刘娥姑娘,在下与你实说了吧!是官家下令驱逐你出汴京城,韩王因收你做妾已然使得官家震怒,被禁步于宫中读书。官家斥责韩王刚一十七岁就迷恋女色,而且您是走街卖唱的再嫁之身,官家岂能容你?如今官家已经为韩王殿下定亲潘美之女,一月后成亲,殿下怎敢与你相见?依在下看……您……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张耆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给刘娥。说道:“刘娥姑娘,官家下令哪个敢违背皇命?在下只能偷偷帮您一点银钱,您千万不要进汴京城,这可是违抗圣旨要掉脑袋的。实在不行,我看您还是回益州老家吧。”
  刘娥泪如雨下,怎奈张耆肺腑之言打碎了她与韩王双宿双飞之梦。刘娥万福道:“多谢张大官人,您的恩德奴家终生不忘,奴家此身别无长物,只能平日里为您在神佛面前祈福了……呜呜……”
  张耆苦瓜脸又拉长一些道:“哎呀,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姑娘快走吧。在下私底帮助姑娘,若是传到官家耳朵里,我这个提辖也做不成了呀。”
  刘娥不在说话,抹一把泪再次万福致谢,便匆匆离去。
  张耆看着刘娥背影,无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韩王殿下,您这是作孽呀,你让一个在汴京城举目无亲且有孕的小娘子,该如何活下去……”
  张耆明白,刘娥是少有的美人,说不定就会被豪强掠去做了妾室,或者被送进秦楼楚馆中。怎奈他不敢管,给刘娥银钱已经是冒着极大风险,再管下去自己的乌纱帽丢了事小,官家一怒之下,自己被流配三千里都是可能的。
  张耆回到席间,妻子正四处张望找寻他。张耆讪讪道:“我去更衣了。”
  妻子毛氏斜斜看他一眼,一笑没说什么。其实毛氏早已看到刘娥,联想到自家官人平日里说过韩王殿下与刘娥的孽缘,官人偷偷帮助刘娥小娘子也算积德了。她一副若无其事模样,其实一直盯着二人离开。
  几百步长的观礼席,上千官眷女子都抻着脖子注视着即将上场的一对小娘子。纷纷猜测最终谁会赢得比赛,有几位座席大娘子意见相左争执起来,甚至拿出首饰等贵重物品对赌,一时间,下面也热闹非凡。
  张雪英已然上马勒紧缰绳。不知掌球博士是被英国公府收买,还是有意巴结,柔儿刚刚骑上马,掌球博士已然高喊一声:“对战开始!”
  张雪英飞马斜刺冲出,挥杆直奔马球。柔儿立即催马跟上去,已然落下几个身位。张雪英跑在前面打出第一杆,马球飞出一百五十步,只要再补上一杆,大概率会赢下本场比赛。
  柔儿一看不好,只得纵马飞奔而去,堪堪挡住马球飞行路线。
  张雪英挥杆打出一个弧线,马球在空中即将绕过柔儿头顶向球门而去。柔儿一提缰绳,马儿前足腾空直立而起,柔儿挥杆挡在空中截击住马球,马球滚落在地。
  张雪英想不到柔儿竟在空中截击,催马上前救球。柔儿一个海底捞月将马球打向张雪英后背方向。张雪英想调转马头已然来不及了,柔儿纵马与她擦身而过,再次挥杆,马球在空中飞行三百步远,直接进入球门。
  现场上千人‘哄’的一声乱成一锅粥,没人能在三百步远一杆而进,不知这位薛柔儿是怎样做到的,其技术水准不低于巅峰期的薛惟吉大官人。真不愧是薛家人啊!
  薛惟吉兴奋的站起身,笑道:“看来某家球技后继有人了,柔儿很厉害!快而狠啊!”
  柴氏大娘子甜笑低声奉劝道:“官人还是坐下吧,英国公府输了大笔银子,咱们欢呼不是让人家能难堪么?”
  薛惟吉回头扫一眼柴氏,落座道:“亏得大娘子提醒,某家只高兴看到柔儿神技,忘了还有二万两银子的彩头。大娘子说的有理,我们既然赢了不可太过高兴,该给英国公府留些颜面。”
  张雪英气的掼了球杆,骑马飞奔出了马球场,一骑绝尘而去。
  柔儿骑马缓步回来,冯左令上前拉住缰绳笑道:“柔儿妹妹神技无双,以后也可以成为‘汴京第一球’了!恭喜,恭喜!”
  柔儿腼腆微笑:“这有什么可恭喜的?打球也算不得大才能,游戏而已。”
  冯左令为柔儿牵马坠蹬,灵儿看在眼里,心中泛酸。她狠狠瞪冯左令一眼,转生说一句:“母亲,女儿去更衣。”说罢,双眼中闪烁着青光,转身离开。
  柔儿下马回到义父面前见礼。
  柴氏笑吟吟道:“柔儿歇歇吧,说不上就会有人来挑战,这三日马球赛,你必不得消停了。”
  薛云娘表情淡然:“柔儿喝茶,打球许久必然口渴。好好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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