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白玉手镯


小说:大宋孤女  作者:醒来有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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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西追风马球场上骏马如飞,观礼席上人声鼎沸,今日规模只怕要超过上千人。一个个打扮光鲜亮丽由一群锦缎珠光的女使们环绕的大娘子,带着自家小郎君、姑娘粉墨登场。发髻一个比一个俏丽高耸、衣裳一个比一个姹紫嫣红。如同一大群羽毛光鲜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踱步,生怕自己被比下去。
  大多数都是相熟的官眷,其中更有私下交好的,自动分成许多小团伙。也有心存旧怨的就远远躲开,另立山头。真真应了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帮派,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好在今日都是出来玩乐高兴的,谁也不必为一点积怨,在这里翻脸相斗。有生气的时间,还不如为自家子女相看一下,寻一门好亲事。
  观礼席三百步长廊被簾栊分开一个个小间,里头人头攒动,珠光宝气盈满一室,女客们早已入座。器宇轩昂的小郎君们,玉树临风般站在廊下。
  主观礼席位中间一桌,桌上是十几盘瓜果点心,还有佳酿与酒杯。主位端坐的正是汴京第一公子薛惟吉,左手位置是柴氏大娘子,右手位置是薛府千金薛云娘。两位娘子身后小凳上都坐着各自的女儿、薛灵儿与薛柔儿。
  灵儿有点酸酸的偷偷问柴氏:“母亲大人您瞧瞧,冯左令将彩头送与柔儿,似乎有更深含义呢?”
  柴氏对灵儿一直视为己出,拉住灵儿玉手笑道:“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经过你爹爹的手了么?你与柔儿都已长大,一家女儿百家来求,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不定现下就有盯着你的俊俏后生。你爹举办三日马球赛,对官眷子女来说,可是相看的好机会。今天是第一日,明日会来更多的人,只怕这球场围墙也要挤爆了。”
  薛惟吉看她母女二人私密耳语,好奇问道:“你娘俩在说什么?”
  柴氏赶紧敷衍道:“官人,女儿说爹爹是个大媒婆,勾引来半个汴京城的官宦子女,哪里是看马球?分明是相亲、相看的场面。大官人这是做善事呢!”
  薛惟吉转头看上一圈,所有小儿女们都是脸上春风拂面一般,泛着兴奋的光彩。薛惟吉满脸笑意低声道:“真是呵!此时正是猫儿狗儿配对的季节,人怎能例外呢?”
  柴氏脸儿一红啐道:“呸,你个不正紧的,当着儿女们还说这些浑话。哪里还有大官人的样子?”
  薛惟吉不以为意道:“嗨——这才是正经话,人与兽是一回事,该婚配的自然要相看、配对,这是人生大伦呀!娘子怎能看成是龌龊之事?至于媒婆某家是做不来的,马球场只是大家私下相看而已,然后再去找官媒撮合,就不关某家的事了。”
  柴氏一想自己也是太过自闭,大官人说的是正理。她抬头看到廊下站立英挺的冯左令,无数女儿家目光都闪向他身上。柴氏笑道:“官人,冯家公子今日纵横马球场,若官人不下场他可是没有对手了,不知吸引了多少小娘子眼球。”
  薛惟吉目光一扫道:“各领风骚数十年,让小郎君们去出彩吧,这风头某家还是不要的好。冯公子是勇毅侯府独子,将来必会承袭爵位,不知多少官宦人家盯着呢。就是不来相看,恐怕平日里不少官媒要踩破冯府门槛呢。”
  灵儿脸色微红插话道:“冯公子人不算最英俊,却是满球场中最有英雄气概的小郎君,哪个女子能不欣赏他呢?就算他不承袭爵位,也会有无数女子要往上扑的!看他身上是有些傲气,除了柔儿并不看其他女子一眼,爹爹您没注意到么?”
  她话中明显是自己也看好了冯左令,对冯左令只偷偷瞄柔儿满是醋意。柴氏大娘子不禁很有深意看薛惟吉一眼,暗示自家女儿也动心了,你看怎么办?
  薛惟吉明白柴氏意思,他能说什么呢?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看向柔儿。
  柔儿听到灵儿一番言语,明白灵儿也喜欢冯左令。义父与薛家对自己母女恩重如山,自己岂能与灵儿相争?心头刚刚泛起的情意,被恩情打退。柔儿上前万福之礼道:“义父、义母,冯公子只是因我娘即将嫁到侯府,才当女儿是一家人的。灵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柔儿轻轻退下手腕上白玉镯,双手奉道灵儿面前道:“这是冯公子赢得彩头,若是姐姐不嫌弃,就请姐姐收了吧。”
  一旁薛云娘只是微笑着帮腔道:“灵儿,你就收下吧。咱们都是薛家一门,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呢?”
  灵儿心中想收,这是冯左令赢得彩头,自己真的十分想要。可冯左令刚刚送给柔儿,自己就拿了去,会让人觉得自己夺妹妹宝物而失了身份。灵儿心中纠结,所以满脸犹豫不决看向爹爹。薛惟吉明白冯左令对柔儿有意,柔儿对冯左令还没到那个程度,灵儿还是有机会的。遂爽朗笑道:“灵儿,你柔儿妹妹同样是咱薛家人,妹妹送给姐姐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要就收下,不用顾忌爹爹在场。”
  灵儿听得爹爹允准,满脸喜色接过白玉镯,一双眼睛盯着白玉镯口中谢道:“多谢柔儿妹妹,这镯子可真是个好东西!”说着安安稳稳戴在自己右手腕上,一副美不自胜的表情。灵儿盯着白玉镯,左手做兰花指模样不停转动腕上白玉镯,似乎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柔儿明白,灵儿对冯左令真的动了心,此刻镯子就是朽木所做,一样会使得灵儿春心荡漾。柔儿满脸无所谓样子,实则内心隐隐作痛。这是冯左令送给她的礼物,就这样轻易送人,不是冯左令知晓了会怎样想。
  薛云娘似乎更明白女儿心意,想岔开话题,说道:“女儿,给大官人、大娘子添些热茶来。”
  “女儿遵命。”柔儿招呼身后几位女使,转身去茶水房备茶水。
  不远处,英国公府六姑娘张雪英问姐姐四姑娘张雪蓉:“薛大官人右手边的母女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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