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海征程已开启

　　中洲历一年十一月，由两艘战舰一艘补给舰组成的小型侦察舰队驶出了星耀湾。
　　“司令，我们的舰船是不是少了些，我担心……”宋锋有些疑惑。
　　当初接到命令时，要求内河舰队部分人员至星耀湾海军学院报道。
　　随后不作停留，直接登船出海，故大家并不清楚此次的具体任务是什么，还以为是去开拓海贸呢。
　　由此，宋锋认为仅凭两艘战舰，不足以保障大家的安全。
　　“我们此次任务不是开拓海上贸易，而是绕星耀大陆环行，以探明海况为主。”
　　达高强老神自在的蜷缩在指挥室的躺椅内，眯着眼睛养神。
　　海军部的这次环行计划得到了王玄的支持。
　　摸清周边海况，绘制海图，做到了知己。一旦发生危险，也好利用这一优势，争取转圜的空间。
　　况且大陆周边岛屿不少，在别人眼中它们是可有可无之地，可在王玄眼中，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据游记记载，有些岛屿的面积相当庞大。
　　这对于仅万余平方公里国土的吉祥来讲，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顺道收些无人岛，是王玄梦寐以求的事。
　　同时王玄也希望，在执行绘制海图，摸清海况的任务中，尽可能地锻炼海军官兵的各项技能，让他们尽快成长为真正的蓝海水军。
　　这样一来，还能检验船只性能，及时发现不足之处，尽快改进。
　　“难怪有许多研究院的专家随行，我还纳闷呢。”宋锋舒了口气。
　　他同一众军官，在旗舰的指挥塔内研究着航行的路线，以确保海图的准确性。
　　三艘军舰呈倒三角阵型向南航行，半帆的状态下时速三节，约五千米多一些的样子。
　　船底有拖拽的铁桶，用来探测海水下的低矮暗礁。
　　海军研究员则负责测量航程，分析周边环境，制作海图。
　　出海第一日，风和日丽，波浪轻轻。
　　船员们三五成群的挤在甲板上欣赏着海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和谐。
　　三五日后，有些船员觉得无味，进了船舱开始用睡觉来打发时间。
　　又是三五日，除了饭后散步时间，甲板上已经很少看到他们。
　　二十日后，船员们的精神状态急速下滑，军医及时记录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形成了随军日志。
　　向南航行直到第二十五日，军医来到了作战指挥室，找到了达高强。
　　“司令，再这么下去，有些水兵怕是撑不住了。”
　　达高强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持续长时间的航行，每个人的精神都很疲惫，有得甚至开始恍惚，出现错觉。
　　可军令如山，他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既定计划。
　　“再过五日，五日后若是仍不见陆地，我们便转向西北航行，重回星耀大陆架。”达高强道。
　　为了尽可能准确的测量海况和周边环境，舰队走的是‘S’路线，据估测，目前舰队距离吉祥星耀湾近一千千米。
　　途中起过一次大风，下过一场暴雨，船队有惊无险。
　　“班长，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咱的小肚腩都起来了。”
　　陆战队队员发着牢骚，活动空间就这么大，有些区域还禁止入内，半个月的笼子生活，大家过的着实憋屈。
　　刘智道：“你们就把这当作是场耐力训练，我估摸着再见不到陆地，就得返航了。”
　　培训完毕后，刘智升值转正了。
　　舰队往南航行，顺风。
　　返航，逆风。
　　来时大半个月，回时估计得一月有余了，循着水流走，快不起来。
　　按照舰队的补给条件，再预留一周的淡水，两个月的海上航行也该到极限了。
　　“倒不是咱们怕憋着闷着了，而是这大半个月来连座岛屿都没见着，满眼不是蓝的就是绿的，那游记是不是假的啊。”
　　“就是，要是假的可就惨了，我宁愿葬身鱼腹也不愿被渴死在海上，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哎，可怜我那新娶的美娇娘了！”
　　战士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发泄心中的牢骚，这也是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行了，咱们到甲板上比格斗，前三名加贡献积分。”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以此来消磨这些青壮的体力，累趴下了也就老实了。
　　“走就走呗。”
　　“就是，谁怕谁，胡涂蛋你等着，这次非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小爷我候着。”
　　不多时，甲板上便传来阵阵喝彩声。
　　无聊的水兵们，也聚集在旁呐喊助威，生怕打的不够激烈。
　　眼见战况越演越烈，突然警铃大作。
　　有情况！
　　“左前方十千米处，有一群不明物体快速接近，数量不明。”
　　近五十米高的桅杆上，传来瞭望手的旗语，以及破了音的呐喊。
　　战舰指挥室内研究方案的众人，快速起身冲至窗前，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就是一顿乱晃。
　　“备战。”
　　“是，备战。”
　　刘智他们结束了比试，快速返回船舱，开始武装自己。
　　炮手们各就各位，炮门开启，开始测量目标方位和距离。
　　“升飞艇。”
　　涂了密封漆的亚麻布热气球，在手摇式简易鼓风机的作用下，开始膨胀起来。
　　吊篮上方，加热装置开始点火，精选的优质煤炭开始燃烧。
　　不多久，气囊完全鼓起，人员就位，热气球开始缓慢升空。
　　尽管以前试飞过几次，但如今再看，仍让大家惊叹不已，赞造物之神奇。
　　热气球目前的升限是五百米，但固定在航行船只上的热气球，升限仅为一百米，没办法，安全第一。
　　如此来看，热气球上瞭望手的观测距离，是桅杆上的两倍之远。
　　“右舵三，补给舰进入右侧安全位置。”
　　舰队变形，倒三角变成了斜三角。
　　“满帆！”
　　“满帆。”
　　十几天枯燥的航行带来的颓废气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吹的无影无踪。
　　这时大伙才醒悟到自身的处境是多么的凄凉，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蔚蓝，脚下踏得不是土地，更像是生死轮盘。
　　“战兵着甲！”
　　一部分招募而来的水兵们，开始分批披甲，防备可能到来的遭遇战。
　　他们是第一批出海实战演练的水兵，后续还会有许多像他们这样的新兵小子重复他们的悲惨生活，一想到此，他们的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兴奋。
　　但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在紧张与兴奋间徘徊。
　　危险往往代表着机遇，危险越大，机遇也就越大，不能建功立业，又何必从军呢？
　　“不明物体数量约十五，速度，速度接近十节。”
　　热气球上的观测手，已紧张的发抖，旗语打的有些磕绊。
　　“接近十节，还是逆风……”
　　当初吉祥在星耀河上，凭借着稍胜一筹的速度，玩死了宋氏湖匪。
　　如今攻守易位，对方速度远超己方。
　　换言之，自己成了星耀湖上的湖匪，而对方却成了吉祥舰队。
　　更恐怖的是，他们的速度远胜当初的自己。
　　危险了。
　　“再探。”
　　“是。”
　　指挥塔内，众人面带忧色，大家心中清楚，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在海上，有了速度优势就等于有了胜势，是战是分可随心所欲。
　　“跑是跑不掉了，准备战斗吧。”
　　正在大家准备孤注一掷备战时，新的观测讯息传来了。
　　“报，不明物体好似海中生物，体长在二十米上下，速度奇快，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潜水而行。”
　　“海中的生物？”
　　众人都未出过海，根本无从判断。
　　但招募的老水手们出过海啊，此时不正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吗。
　　“把老孙他们叫来。”
　　达高强皱着眉头，他此时急需老水兵们的经验，他得为大家的生命安全负责。
　　不一会，几名名花甲之年的老者便被带进了指挥室。
　　“司令，您找我？”
　　“情况卫兵路上都和你说了吧，你们之前可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众人目光聚焦在老孙头身上，如数十把寒光闪闪的钢刀，十分刺眼。
　　“司令，您给的讯息不多，职下，职下尚无法判断。”
　　老孙头磕磕绊绊的回答完话后，小心的瞥了众人一眼。
　　好巧不巧，就在气氛尴尬之时，瞭望手那里又传来了讯息。
　　“不明生物体呈蓝灰色，流线形，体表斑驳，有对称尾鳍，背部可喷水雾。”
　　没有帮上司令的忙，老孙头心中有些许的愧疚，但听传令兵的汇报后，却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
　　“是不是成群出现的？”老孙头神情激动，语气颤抖。
　　“是，据说数量为十五。”传令兵下意识的回答。
　　“腹下是否呈白色？”
　　传令兵翻看了下记录本，吃惊道，“正是！”
　　在场再傻的人也明白，眼前不起眼的老孙头，已经认出了那群不明生物，就等着谜底揭晓呢。
　　“它们是海洋中的霸主，喜欢成群结队的出现。”
　　“它们有的凶猛无比，因风暴落水的水手，会被庞大的它们一口吞掉。”
　　“相反，体型较大者，往往对人类无害。”
　　“但，只要我们不落水，不主动攻击它们，几乎没有危险。”
　　“我们称它们为‘大鱼’。”
　　老孙头断续的道出了记忆中的碎片，虽有些破碎，却不妨碍众人理解。
　　“如此说来，我们目前是安全的？”达司令有些庆幸，眉头舒展了不少。
　　“正是。”
　　得到了准确答复的众人，心下一安。
　　若是王玄在此，定会猜到此乃蓝鲸，是海洋中最大的哺乳动物，它不属于鱼类。
　　“我们可至船舷观望，不过需做好安全固定措施。”老孙头建议。
　　大家也对这种‘大鱼’充满好奇，目光很自然的转向了达高强。
　　“分批去，做好安全保障措施。”
　　待众人陆续离开后，达高强又问询了几位老水手，有的表示没见过这种‘大鱼’，有的描述的情形与老孙头相差不远，可证明为真。
　　这时他的一颗心，才完全的放进了肚子里。
　　老大的位子不好坐啊。
　　鲸群已经靠近舰队左侧，这时，一只体型巨大的鲸鱼跃出水面。
　　庞大的身躯遮挡了落日的余晖，甲板上顿时就是一暗，众人大惊，心中压抑之感大增。
　　“嘶~”
　　叹息声中，巨大的三角尾鳍重重的砸在水面上，掀起的浪花直冲甲板，船只被打的左右摇摆。
　　“它可真大！”
　　作战参谋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久久才憋出这么一句实话来。
　　其余众人也好不到哪去，一阵东倒西歪后，又纷纷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这群神秘的海上来客。
　　军官们的举动，自然缓解了水兵们的心理压力，他们也开始欣赏起这难得的景象来。
　　原本相向而行的双方，本该擦肩而过，却不想那群蓝鲸居然调转了航向，伴随着舰队南行。
　　这一举动让大家疑惑不解。
　　“这是正常现象，你们看它的背部，上面有许多的斑点，那是一些贝类附着在了大鱼的身上，这让它们很难受。就像我们背部发痒时，喜欢找地儿蹭下一样，它们也想借助舰船挠痒痒。”
　　老孙头来到了船边，解释着鲸鱼的诡异举动。
　　由于鲸鱼的主动摩擦，船只极为不稳，摇摆的更加厉害。
　　时而溅起的水花，将众人浇个透心凉。
　　尽管如此，也没能消磨掉大家对眼前事物的好奇与热情，估计回去后，又有得吹了。
　　“它们的肉，能吃吗？”
　　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的军官们，被这突如其来极煞风景的一句问话搅了心情，纷纷扭头望去。
　　“司令！”
　　来人是达高强。
　　“它们的肉，能吃吗？”
　　又重复了一句，语气和神态不像是玩笑，这下大家面面相觑起来。
　　“没吃过，不过它们应该就是大一点的鱼，也是能吃的吧，就是不好捉。”
　　老孙头惊诧归惊诧，却还是道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他对捕鱼一事并不乐观，这么大的鱼，开什么玩笑。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吉祥船坚炮利，若真想捕头‘大鱼’来打打牙祭，策划的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王玄也给达高强他们支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