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采海胆

　　“十年前，洪鸣村附近的海域还是特产铜藻的海底森林，现在却只剩光秃秃的石滩。最近几年来，村里由于海洋资源枯竭，年轻人都转往镇上居住，去深海打渔，我们村也变得越来越冷清，越来越贫穷。而昕娃儿提出的把毫无价值的海胆变成能够出售的海胆，正是我们村的一条出路。”
　　在李程昕和小勇哥做完了海胆养殖笼之后，林一一作为这个事件的宣传专员，挨家挨户地请村里人来帮忙一起采海胆。
　　得到了来自林一一的号召，闲着没事的村民纷纷拿着工具，穿着橡胶连体防水服，或者至少戴着橡胶手套来到了海边。
　　【感觉老人家们好有气势啊】
　　【现代化的渔民装感觉像是复仇者的制服一样2333333】
　　【我看到海胆了！】
　　【这么浅的地方也有那么多海胆！？】
　　【这些海胆这是多不讨喜啊】
　　水下摄像机随手一放，网友们就能在海底的石缝中见到一团团的紫海胆，支棱着它们的毒刺。
　　李程昕捡起一个海胆：“这捕捞方式也太轻松了吧？”
　　小勇哥拿那个海胆掂了掂：“分量还不轻。”
　　“那要不要切开来看看？”李程昕提议道。
　　听说要开海胆，旁边的老渔民接过那个海胆，从连体服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熟练地从海胆嘴巴处撬开海胆。
　　里面果然有饱满的卵巢，但却是黑糊糊的一团，并不像正常可食用的那种海胆黄。
　　“要……吃吃看吗？”李程昕有些不确定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小勇哥从那个海胆里面挖了一小坨黑黄的卵巢，小心翼翼用舌尖碰了碰，咬下一小块，咂了咂。
　　“呃，一点都不好吃！感觉只有海水的那种很咸很涩的味道，海胆黄至少该是甜的吧！”
　　旁边帮他们剪开海胆的老渔民叹气到：“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也不会去采海胆了啊！”
　　“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能把海胆养肥，那你让我一顿吃50个海胆都行啊！”另一个渔民插嘴到。
　　“老头子你小心胆固醇超标！”他身边的老太太瞬间化身杠精。
　　李程昕他们走在老人们前面，然后很快发现，满地的海胆让人根本无处下脚。
　　【我密恐犯了】
　　【地上那些全是海胆啊？天啦！】
　　【不敢想象之前居然还有小孩子光脚在海边玩。】
　　摄影机再次伸入海中，只见沿海的礁石被海浪腐蚀成一层一层的，而每一层的缝隙中都塞满了海胆。
　　【我仿佛看到了海胆公寓】
　　“这就是海胆能在小面积范围里大量增长的原因之一，”李程昕解释道，“这些石缝以及刚好海胆大小的石坑，其实都是海胆自己挖出来的。海胆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海浪或天敌的侵扰，会噬咬岩石挖洞，然后自己藏身其中。”
　　“所以，采海胆的第一步，就是把这些海胆赶出家门。”
　　海胆紧紧地嵌在洞里，小勇哥用前端绑着赶海专用的90度角钩子的竹竿，沿着海胆边缘插进洞里，然后把海胆掏出来。
　　“希望未来这些小洞能成为小鱼的居所。”
　　李程昕跟在小勇哥后面，每当小勇哥把海胆挖出来，他就上前捡起海胆，扔进漂浮在身边的塑料水桶中。
　　不一会儿，就装了小半桶。
　　不像李程昕得一手操作摄影机，一边还得讲解知识点。
　　林一一在鼓动了村民之后，就自己在一边默默干活。
　　李程昕把镜头转向她，林一一一手拿钩子，另一手是个大网兜。她直接用钩子把海胆挖出来，然后另一手操作网兜把海胆接起来。
　　效率绝对高过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组合。
　　镜头靠得近了，就听到林一一在喃喃地念着什么：“十块，二十块……”
　　【我知道了！一一妹子在数价格！】
　　弹幕中的网友一语道破先机。
　　【我是不喜欢拜金女的，但是一一妹子这种怎么辣么可爱???】
　　【怀疑一一妹子眼中的海底铺满了十块钱的票票】
　　【被你们说的我都要笑死了】
　　【到时候剪辑求加个后期音效，那种一一妹子往网兜里装一个，就有“叮——”的到账声那种】
　　摄像机又偷偷靠近了两个走在一块儿挖海胆的老太太。
　　“以前还有很多海带的时候，我家男人总给我钓圆鳍鱼回来给我烧汤，近几年是再也没吃到了。”
　　“我家也烧过圆鳍鱼的汤，那是真鲜啊！”
　　【圆鳍鱼？说的是我知道那个圆鳍鱼吗？】
　　【圆鳍鱼下面只有一个种类，还能是啥！】
　　【那么萌的鱼居然也吃？】
　　【有没有大神解释一下圆鳍鱼是什么？】
　　李程昕转过镜头，小声解释道：“圆鳍鱼最近算是海洋馆的小网红，它的皮肤有海参一样的凸起，所以也常被叫做海参斑。圆鳍鱼产卵期会变成红色，它们的腹鳍可以左右分开，合起来就是一个圆形吸盘，所以圆鳍鱼常吸附在海边的岩石上，又好看又萌。”
　　“此外圆鳍鱼的鱼皮占整条鱼重量的三分之一，含丰富的胶原蛋白，是最佳的天然护肤品，美女们美容的食补佳品，营养价值绝对不会输给海参。”
　　【完蛋了，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海胆还没吃上，又来新的食材】
　　【公司CBD那边有家法餐似乎就有圆鳍鱼鱼冻这个菜，下次公费陪客户可以去试试这道菜】
　　【羡慕~】
　　【恰柠檬！】
　　李程昕又利用摄影机“窃听”了一番。
　　正文叔是来为孙子天哲报一刺之仇的；东海叔则希望消灭了海胆，能让这几年内消失的鲍鱼和蝾螺重新回归。
　　怀着各自的愿望，持续捕捞海胆两小时后，到了涨潮的时间，海浪已经大了起来，把几个老年人打得趔趔趄趄。
　　林一一大声招呼大家：“差不多往回了吧，涨潮了，海浪大了危险。”
　　在场都是有渔民经验的，都知道潮水的威力，便纷纷往回走去。
　　“托大家的福，回去的路好走很多，都不用担心踩到海胆了。”
　　“真的好干净，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呢！”
　　“厉害啊，变化也太大了吧！”
　　回到岸边，大家把各自捞上来的海胆集中统计。一共捕捞了近三千只海胆。
　　“这要是真的能全部长肥，那不就值三万块了？”
　　“但是现在它们的价值还是零啊。”杠精老太太持续上线。
　　【哈哈哈！这老奶奶笑死我了！】
　　【那么多海胆，要是真的养肥了……口水！】
　　村里人用大桶分装了海胆，用扁担挑往李程昕的船屋那边。
　　李程昕拿着直播摄影机跟在村里人后面，他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并没有被分配到搬运任务：“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把海胆放进养殖笼里面去。”
　　到了船屋附近，大家大老远就看到三个方形的浮台在海潮中浮动着。小勇哥选择的放置浮台的地点是个避风点，因此海潮波动要小很多。
　　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把一桶一桶的海胆整齐放入小舢板，然后划去浮台那边，小心地将海胆一个一个放进养殖笼。
　　李程昕蹲在岸边远远地拍摄着那边的情况，顺便继续给网友们做着科普：“海胆是用它们的刺来觅食的，所以如果不小心一次性折断太多根海胆的刺，海胆有可能死亡。不过紫海胆平均每颗约有不到3000根刺，所以这个折断刺的上限还是挺高的。”
　　【好期待啊，想吃海胆】
　　【按照白皮小哥哥的说法，这得养上两三个月呢！】
　　【我可不可以买几个空海胆啊，我家也有海水水族箱，好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养出可以吃的海胆呢】
　　“那位想自己试试养海胆的网友，你可以去问问我们的网店客服，就是林一一啦，可以和她讨论一下价格和包装之类的，我不太懂那方面的事。”李程昕挑着网友们的问题回答。
　　【⊙?⊙！我也想养！】
　　【被你们说得……我家水族箱估计也能养上3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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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李程昕就带着各种工具来到了浮台上。
　　先是自己用潜望镜看看养殖笼里面的情况，看看没什么大问题，才打开直播间，让网友们观看海胆们的生活环境。
　　利用空心砖块搭建的“海胆公寓”中，已经有海胆缩在了砖块的空洞内。
　　底下铺着活石的养殖笼里，海胆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海底，争夺活石的居住权。
　　李程昕评论道：“似乎这个不太好，海胆可能需要更多的攀附空间，这个晚点让小勇哥去调整。”
　　交错放着沉木的养殖笼里，海胆也生活得挺不错，它们吸附在树枝上，缓慢挪动着。
　　李程昕又从小舢板里提出两个塑料桶，里面都是切碎了的菜叶子。
　　“我们已经联系了丁大姐，收购他们家留在地里和废弃掉的大白菜外层的菜叶。丁大姐居然只收了我们运费和包装费，很快，那些白菜叶子就会运来。”
　　“我带来的这些，是我们村子里收来的，大家种的也都不多，所以只有这么一点，至少我们可以先看看海胆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