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珊莎终于后悔了

　　“王后殿下，斑纹龙性价比最高，食量比同体积的阴影龙少一半，宽大的肉翼却能让它的负重比例高一倍。
　　三种翼龙各有优缺，女王还打算在未来淘汰中小型沼泽龙，保留部分阴影龙，主流龙骑士都使用斑纹龙。”
　　“我也不缺那点食物。”珊莎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
　　——对王后谈性价比，这什么意思？
　　呃，奢侈品店的常客会在意性价比吗？
　　北境再苦寒，饿死再多百姓，史塔克也不会缺那点喂龙的粮食。
　　老螃蟹立即道：“您是王后，不需要与龙骑士近身搏杀，阴影龙也就牙尖嘴利这么一个优点，沼泽龙则太笨重。
　　绿白条纹的斑纹龙，体型优美，鳞甲漂亮，速度与反应比沼泽龙快，负重比例比阴影龙高，堪称翼龙中的贵族。”
　　珊莎王后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她之前虽那样抱怨，其实也觉得体型修长、肉翼宽大的绿白条纹斑纹龙更漂亮。
　　不过很快的，她脸上的笑容如落入春湖中的雪花，顷刻间消融不见，接着又用哀求的语气对老螃蟹道：“赛提加伯爵，您是丹妮姑姑的股肱之臣，老成持重，智慧如渊，能否陪我去一趟临冬城，把伊耿从史坦尼斯那救回来？”
　　能帮她的不是他的智慧与稳重，而是身份，以及他参与此事代表的意义——龙女王正式介入。
　　“这......”老螃蟹明白这点，故而心中犹豫，转头看向黑妹，“龙石岛的防御要不要紧？”
　　——如果龙石岛情况危急，他便没法去北境了。
　　黑妹却比较单纯，对政治敏感度很低，完全不理解老螃蟹隐藏极深的暗示，竟点头道：
　　“问题不大，我昨天下午射死了一个龙骑士。这里是维斯特洛，可没预备骑士补充，死一个就少一个。”
　　——龙石岛防御再紧，难道还要让“龙女王股肱之臣”亲自骑龙与他们肉搏？
　　老螃蟹瞪了不晓事黑妹一眼，无奈应下珊莎的请求。
　　珊莎是真的怀孕了，来回几千公里奔波，让她非常疲累。只能在月门堡休息一天两夜。
　　期间还费力安抚谷地诸侯，勉强说服他们稍安勿躁，静待伊耿脱身。
　　“我们会自我流放，可被流放的王子难道就一辈子不能返回王国？丹妮姑姑能允许？”
　　她甚至直接对谷地贵族这样“暗示”。
　　回归的途中，她还半路落下挛河城，把伊耿失陷敌手与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全对二姥爷说了一遍。
　　嗯，弗雷占据了徒利家的奔流城，“黑鱼”布林登·徒利代表外孙女占了弗雷家的挛河城。
　　这还真说不准谁赚谁亏。
　　因为挛河城太富有，又处于交通要道——挛河城，即横跨绿叉河两岸的双城，中央有石桥与塔楼连接，是绿叉河上唯一大桥。
　　“唉，我真的后悔了，”面对姥爷，珊莎第一次流露出后悔的情绪，“我该听提利昂的，拿下挛河城，就主攻君临，不要与有半神辅助的史坦尼斯正面冲突。”
　　“连野蛮愚蠢的马人都知道要避开巫魔女，不要与巫魔女打交道。现在想想，我真的有些自大了。”
　　王后抹泪抽泣。
　　“这也不怪你，谁能想到世间还有那般可怕的巫术，又是复活，又是欺瞒数千人的幻术，还有献祭与邪神，简直......”
　　布林登苦笑摇头，说出与提利昂、小指头当日一样的话。
　　“如今看来，学城的‘真实世界’还真是对普通人最友好。”
　　珊莎摇头，“如果没异鬼的话，的确如此。可惜，没魔法，连长城都建不起来，人类必然在长夜中灭绝。”
　　“确定有长夜吗？”布林登凝眉。
　　“龙女王、琼恩，长城来的野人，甚至红袍女都这样说，我没法不信。”
　　“七神在上，我们河间完全没储粮......”黑鱼面色惨白，成了一条白鱼。
　　“先顾着我们自己家吧，若伊耿出了意外，有没有长夜对我也没什么分别了。”珊莎哀伤道。
　　黑鱼怜爱地抚摸外孙女的脑袋，安慰道：“这次虽出了意外，但总算人还活着。
　　史坦尼斯再丧心病狂，只要他还想登上铁王座，都不会在拿到‘赎金’后，还杀掉贵族俘虏。
　　至于河间......
　　你放心，我会牢牢掌控挛河城，并继续以徒利家族的名义拉拢河间贵族。
　　除了伊耿，我谁也不会效忠。
　　河间虽残破，却是你们夫妻永远的后盾。”
　　“嗯，我带了赛提加伯爵过来，伊耿应该很快就能自由。”珊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欣慰地笑了。
　　第三天下午，珊莎与老螃蟹、伊利里欧回到临冬城。
　　在往下方的惊鸿一瞥中，她震惊发现二鹿居住的西城堡空了。
　　两条翼龙降落湿泥地校场，相互介绍过身份后，几人随琼恩进入主堡。
　　客厅宽敞高大，四面为直接裸|露出灰色岩石墙壁，因为引流温泉带来的暖气，不用点燃壁炉也温暖如春。
　　等侍女为客人端来滚烫的牛奶与红酒后，琼恩才解释道：“史坦尼斯说临冬城已经光复，史塔克也再次掌控北境，他已经完成对我的承诺。
　　现在轮到我履行对他的义务——助他登上铁王座。
　　所以，在你带戴佛斯爵士离开前，他就吩咐手下打点行李，此时已离开三天了。”
　　珊莎初觉意外，捧着牛奶瓷杯想了一会，却又认为二鹿的行为也很合理。
　　史坦尼斯的目标是铁王座，这点从来没变。
　　但显然的，坐在临冬城闲看北国风光，永远无法等到王冠落在头上的那一日——除非瑟曦和伊耿一样，傻傻跑北境来搞他。
　　琼恩奇怪道：“史坦尼斯数千人的队伍，沿着国王大道前行，在一片皑皑白雪中非常明显，你们为何没看见？”
　　“我们没走国王大道。”
　　珊莎又把盟军翼龙小队出现、南路军覆灭的事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为了避免被埋伏，我们都是昼伏夜行，然后尽量偏离主干道。”
　　“居然是这样......”琼恩蹙眉思索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觉得太巧合，就一定不是巧合。
　　“史坦尼斯此时到哪儿了？伊耿呢？”珊莎问。
　　看到妹妹微微发黑的眼圈，琼恩灰色的眸子忽然一亮：封闭的北境，信息流通速度本应极其缓慢。
　　他是临冬城之主，若想知道五天前发生在黑水河边的数万人规模的“龙狮”大战，尚且需要靠妹妹不顾疲倦地来回奔波，史坦尼斯一个外人，为何能精准、快速地知晓北境之外的消息？
　　其实当日谈判时，他便有此疑惑，只不过没机会问。
　　“母熊”亚丽珊·莫尔蒙身为熊岛伯爵，却没听说过龙女王的事迹。
　　北境贵族竟连大名鼎鼎的“蜜酒河武状元”都不知道？！
　　在消息最灵通的白港，当地的北境人第一次听歌手唱龙女王的诗歌时，还在疑惑：疯王的女儿不是早被泰温扔在墙上，砸成一滩肉泥了吗？
　　同样的，到了此时，依旧有很多南方贵族不知道二鹿去了长城，甚至千里奔波，讨伐过波顿。
　　以上才是北境与南方间正常的消息流通速度。
　　可当日在谈判桌上，史坦尼斯不仅对北境之外的事一清二楚，甚至王领的即时情况也一直在他掌握中。
　　否则，他不会直接提出赎回伊耿的条件：黑水河边与君临附近的两支大军的指挥权......
　　“琼恩，琼恩......“珊莎伸手在琼恩面前晃动几下，疑惑道：“你在想什么呢？史坦尼斯在哪？伊耿可还在临冬城？”
　　“抱歉，走神了！”琼恩尴尬一笑，快速道：“大概离临冬城五十多公里，也就小半日的骑程，伊耿随他们一同前往白港。
　　不过你放心，盖伯特伯爵与大琼恩各带领一千骑兵跟史坦尼斯一起行动。”
　　“毕竟，我发过誓，要支持他争夺铁王座。”
　　说到这，琼恩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若二鹿呕心沥血、舍生忘死地帮史塔克怼小剥皮，却不要求任何回报，该多好啊！
　　珊莎勉强放下心来，一边的胖香料商人却急了。
　　“伊耿陛下双腿受伤未愈，怎么能随大部队急行军呢？我们赶紧把他接回来吧！”
　　珊莎本没想带他过来，因为她不认为胖子能帮什么忙。但胖子一直哀求，十根戴着各种宝石戒指的指头还不停抹泪，比她这个王后还悲伤。
　　“是不是该去蟹爪半岛，把梅里巴德修士请来救救急？圣疗术虽不是万能，却对皮肉伤势恢复有奇效。”老螃蟹提议道。
　　珊莎摇摇头，略带不满地说：“去月门堡的路上，我特意降到恐穴堡找过他，他说可以把伊耿送过去，但他不肯长时间离开蟹爪半岛，三叉戟河的数万百姓离不开他。”
　　——国王都没了，还要百姓干嘛？
　　几人没耽搁，一杯热牛奶后，他们又骑龙沿着国王大道往南飞，半小时不到，便落在二鹿的骑兵队伍中。
　　二鹿招募的北境贵族、氏族民都在拿下临冬城后归还给琼恩，此时他仅剩三百烈焰骑士与两千佣兵。
　　呃，上次伊耿的黑死神暴动，碾死了三百多个佣兵，四十个英勇屠龙的烈焰红心骑士，然后有两个小佣兵团惊吓过度，跑路了。
　　之后二鹿离开临冬城，还安排了七八个烈焰红心骑士带领一百个佣兵在避冬镇看守奄奄一息的黑死神。
　　得知黑水河之战的消息，二鹿面色阴沉，咬着腮帮子，磨了一会儿牙，才缓缓道：“等我收到戴佛斯的回信，就给伊耿有限的自由，允许他在营地内自由走到，并接待外客。”
　　在珊莎等人反应之前，伊利里欧颤抖着下巴处的蓝色分叉胡须，愤怒叫道：“我们交了‘赎金’，为何不立即放人？”
　　“你是谁？”二鹿眼神凌厉且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