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可意会不可言传


小说:大寒过后是春天  作者:柳山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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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可意会不可言传
  一路上,肖博加大油门,车飞奔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到公司。
  肖博下了车,跑到韩刚的家,上气接不了下气说:
  “快,快,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柳颖呢?”
  “她没有回来。”
  韩刚看到停在门口的车,不见柳颖,大吃一惊,抓住肖博的胸襟大声说:
  “她没有回来,你怎能一个人跑回来!——真混蛋!”
  肖博无语。
  刘浩挥手说:
  “走,马上去景区!”
  韩刚和肖博一起上车,韩刚开着车向景区方向飞驰。
  到了景区,韩刚还是把车停在原来肖博停放的地方。
  他叫肖博待在车旁,自己走进人群。
  柳颖看见了他。
  她走到他的身旁,发现他眼角有泪。
  她紧紧拉着他的一只手,细声提醒着他:
  “小心,他们手中有棍子。”
  “你别害怕。”他不慌不忙地对她说。
  她对他颔颔首。
  韩刚发现了对面那个胖乎乎的脑袋,还有那曾相遇的三个男生。
  他心里都明白了。
  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男生。他们手中的短棍也不是什么木头做的,而是纸质的,是戏班子演出的道具。有一回戏班子演出后把它丢弃,被这些人拣去当玩具,他们时不时凑在一起学着戏台上的动作来作乐。
  他们经常替人到市场上租摊位,从中赚些零头钱花。
  有一回,他们跟人发生争执时,不小心打坏了瓷器摊的一些瓷器,摊主抓住他们不放,要他们赔两百块钱了事。这时,韩刚正好路过,他了解情况后,掏出钱来替他们赔上,他们才得以脱身。
  他们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故事,曾经在他面前抱拳鞠躬:“……好人在上,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不容易,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了真经……您大恩大德,小的永记在心……”他们的幽默相使人笑弯了腰,他至今印象深刻。
  现在,看看这场面,也没发现什么破坏性的痕迹。唉,算了吧,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胖脑袋呢,他发现了韩刚,两眼像兔子眼一样都直了!
  他心想,今天怎么了,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自己敬慕的大好人!
  刚才被自己臭骂一顿的妞,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她难道是他的女人!
  天哪,怎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胖脑袋最恨的是地上无门,他无处躲藏。
  他懊悔起来,要是知道现在,何必当初。
  韩刚把嘴贴在柳颖的耳边,说:
  “你去把事情结了,要给他一个台阶下。我先离开,在车里等你。”
  说完,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胖脑袋见韩刚离开,如释重负。他战战競競地走到柳颖跟前,低声下气地问:
  “哈哈,房子你还要租不?”
  柳颖不加思索地回答:
  “要。”
  “哈哈,你要租,我就不争了。——要不要帮你去砍价?”
  旁边有人向柳颖摆摆手。
  柳颖说:
  “不必了。”
  “哈哈,那好,那好,你们谈,你们谈,我走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走到她面前,低着头说:
  “刚才我骂你的那些浑话,就当你没听见,千万别说出去,算我求你了!”
  ……
  一周以后,景区一家餐饮店派人送一袋土特产——桂圆肉干给柳颖,说是答谢她那天在景区租店面时出面相助之恩。
  柳颖经历过许多事,有的很开心,有的很纠结。自从韩刚来到她的身边,开始时是那么激动,接着便是难忘的浪漫经历。
  她心里明白,这些日子韩刚对她没少操心。为了给他补身子,柳颖用桂圆肉干和排骨炖了一锅桂圆排骨汤,然后给他送去。
  韩刚在房里看书,远远闻到一股肉香。他看到柳颖端着一锅东西进来,问:
  “你锅里是什么好吃的?”
  “你说对了,是好吃的。你先猜猜,是什么好吃的?”
  他臭了臭说:“准是桂圆肉干了。”
  “你猜对了。——贪吃的人鼻子灵,一下子就臭出来了,什么也瞒不过。”
  “这是大补。”
  “不是大补,大补要炖鸡,这里是炖排骨,是小补。”
  “小补好。——哎呀,真香!这香味飘呀飘呀,飘到我的鼻子里。”
  柳颖拿出两个碗,盛了两碗放在桌上。
  她柔声说:
  “韩刚,你多吃点。”
  “我为什么多吃点?”
  “你又流泪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流泪了?”
  “在景区那边,你眼角有泪。”
  “不是,不是,没有的事。——在芒果园那回,你看到过一次,现在又说我流泪,印象主义。”
  “不是印象主义,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真真切切。——人家说,男人眼泪不轻弹,你怎么抑制不住了?”
  “急呀,都是急出来的。那天肖博把你丟在景区自己跑回来了,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怎么办?碰到人命关天这种事的时候,再坚强的男人,眼泪也会被逼出来的。”
  “你打他了?
  “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但我没有,我只抓住他的胸襟责问。”
  “当时,你到来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你眼睛湿了,眼角有泪。你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流呀流呀,流进我的心里。”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事情过去了,把眼泪擦干就好。”
  “我没有擦。”
  “为什么不擦?”
  “我收藏了。”
  “你把它收藏了!”
  “对,收藏了!”
  “哈哈,我不是小孩子,你别逗我。——柳颖,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好不好?”
  “为什么?”
  “我说过,男人眼泪不轻弹,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偶尔控制不住。——真丢人!”
  “行。收藏眼泪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保证?”
  “保证。”
  “拉勾!”
  正在拉勾的时候,肖博进来了。他把两人拉勾的情形用手机拍下来。
  韩刚看见了肖博,招呼道:
  “肖博,过来吃一碗。”
  “今天有口福,非吃不可。柳颖,你也真不地道,有好吃的也不来招呼我一声。”
  “不是不招呼。”韩刚解释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闲过来吃,不敢冒昧去打挠。”
  “你说对了,这阶段事情就是多。”
  柳颖说:“我知道,你也是大忙人。——不管怎么样,喜欢的话就坐下来吃一碗吧!”
  肖博经不起肉香的诱惑,拿起碗,自己剩了一碗吃起来。他边吃边摆弄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时不时发出笑声。韩刚觉得好奇,就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看。
  韩刚看了后说:“肖博,你真坏,你拍我和柳颖的镜头干嘛,还不赶快处理掉!”
  柳颖听说手机里有她和韩刚的镜头,从韩刚手中夺过手机来看,看后说:
  “哇,你偷拍那么多我和韩刚的镜头,拍得真好,千姿百态,惟妙惟肖。留着,做个永久的纪念,别删除。”
  韩刚说:“留它干什么,丢人现眼。——你看,这是……”
  肖博一把夺过手机,并收了起来,说:
  “这个难得的镜头,精彩一瞬间,非常珍贵,要哪里去找!”
  柳颖说:
  “只要你喜欢,今后要拍就说一声,任你拍都行,免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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