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棋社趣事（1）

　　孟凡栋夺取了本届围棋职工赛冠军，奖金不过区区一百元；说句实话，还不够请客喝酒的呢。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荣誉。
　　赛后，他与潘良、江明合计后合伙出钱，在五云桥往竹林寺拐弯处，工商局的一楼租了一间房子，开了一个棋社。
　　他们的初衷，还是做买卖挣些钱。可惜，棋社大约不到一年就“黄了”，基本没有能够挣钱。
　　短短时间里，留下许多故事，众人回想起来，都极为怀念那段美好时光。
　　李铁如他们四人的大厦桥牌队，比赛后没几天，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起因是，本来李亚峰早就有分手想法，强忍着还没有说出来。
　　他们四人打牌，高浩然因为患有癫痫病，脾气暴躁，常常辱骂自己妻子王莹。
　　李亚峰劝说他，没料到没成功不说，他们俩人反而争吵起来。
　　争吵之间，高浩然打了李亚峰一拳；李亚峰就坡下驴，挑明大家散伙。
　　李铁如糊里糊涂，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他反正也无所谓。
　　棋社开张，仨人之前请了许多人前去观礼。
　　孟凡栋的主意是双管齐下，第一条是，所有前来下棋的棋友，每月都必须交十元管理费；也可以按半年五十元或一年一百元一次交齐（略优惠些）。
　　第二条是，鼓励棋友们下彩棋。赌注不高，每局十元。
　　为此，他将高嗣、江明、他自己、张游、马少恒五人设为擂主。
　　五位一流棋手，愿意对二流以下棋友们以让二子以上对局格，进行彩棋擂台赛。
　　所谓擂台赛，只是噱头，谁都可以任意挑战其中一位“镇场子”的高手。
　　业余棋手们，绝大多数也是傲气很足；绝大多数人并非真正非常了解自己的棋的方方面面。
　　现在呢，大家对立擂的五位擂主以及彼此之间实力差距更不明白。
　　还有让二子或者三子、四子，彼此间具体应该有怎样的棋份，以及接受了某棋份后具体如何应对，这些大家都是处在完全不了解状态之中。
　　反正所有人都非常不服气被让子，于是，一时间棋社开始时很“火”。
　　实际上是后来人们才知道，让二子就是粗略相当于贴二十目而已；看起来很吓人，然而对于业余二三段棋手，而言，完全没什么的。
　　很可能随便一个失误，足以葬送二子优势甚至更多。
　　一个星期五晚上，柴哥、吴建中和潘良等人，就开始与高手们较量让二子彩棋。
　　他们倒是以为，自己实力也都不含糊；然而一交手，大家才能痛切地发现了自己各方面弱点。
　　实际上大家都各有各的弱点，这些平时可能不明显；遇到强手才会被无限放大。
　　但是就算如此，人们也常常归咎于运气不佳，通常不愿意承认自己水平有问题。
　　大多数人会认为，如果不是这样那样的疏忽、大意，结果就会是另一个样子。
　　这样的想法，是出于本能；而且，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次日上午，李铁如过去看时；一群人围着观战。
　　柴哥与高嗣大战，人们纷纷预测，好多人觉得柴哥终于要赢了。
　　李铁如感觉很奇怪，柴哥能有实力赢高斯吗？他还没听说高手们设擂，允许大家挑战让二子彩棋呢。
　　由于那里人太多，李铁如也就没有进去挤。
　　孟凡栋睡意朦胧地过来，邀请他下下棋。他不知道要让子，孟凡栋想了一下，索性也没说；俩人开始猜先下对子棋。
　　孟凡栋昨晚喝了不少酒，而且张罗一天也累得够呛，晕晕乎乎的。
　　再者，由于认为不让子轻松，他的棋下得有点过于放松；王儒明白对方很强大，认认真真地全力以赴。
　　结果，孟凡栋这一局对子平下居然输了。
　　此时，柴哥与高嗣的受让四子棋结束了。
　　俩人的胜负关键是一处缓气劫，白棋劫材太多，最后竟然顽强打胜了，而后棋局也获胜了。
　　柴哥面红耳赤，前言不搭后语地懊恼着棋局中多处问题。
　　高嗣风度不错，并非很年少轻狂；顺水推舟地附和柴哥的语气，聊了几句棋局的内容。
　　李铁如现在才听明白，竟然是让四子，柴哥都输了。
　　随后，柴哥回家睡觉去了；他下了一夜，一直到了星期六上午。
　　估计是让二子下了几局，让三子几局，让四子可能就只是这一局。
　　但是，估计其中有过赢棋；也就是让二子比分是一比三或二比四。
　　同样，让三子也是如此；总之一夜之间，一直没有真正胜利，从让二子被降到了让四子；而且依旧没有能赢。
　　无论怎样不服气，现在也只能黯然而退了。
　　且说，李铁如继续与老孟激战；又继续赢了二局，下完就中午了。
　　他出门回家，在门口遇到了江家瑜老师。俩人很熟，顺便聊了一会。
　　李铁如对自己居然能连胜老孟三局感到很有些不可思议。
　　江老师反而很理解，并不太在意，说了句，他平时下棋经常不认真；你比赛时遇到他再试一试。
　　李铁如心道，比赛里面刚刚遇到了一次，确实不太一样。
　　李铁如下午睡够了再来，看到高嗣在与吴建中下棋。一问，竟然也是让了四子。
　　应该也不是只下了一局；大概也已经下来好几局。
　　对这些铁杆棋迷来说，输棋输钱这些，未必还那么在意；但是被熟悉的人让好几个子，心理顷刻受到巨大冲击；一时非常难以适应那巨大落差。
　　擂台就在那里；前来挑战的人，还会络绎不绝。而且，他们俩的遭遇，大多数人也非常有可能会一再上演。
　　下午，高嗣杀高兴了；毕竟他曾经与后来中国围棋界的地位仅在聂马之下的后辈高手常昊“同学”过，也是目前承德市围棋最强者。
　　暂时没有人主动上去了，他就试探问李铁如玩玩不。
　　李铁如一脸茫然。老孟赶忙帮忙解释擂台赛由来。
　　李铁如很是有些犹豫，在廊坊师专，他曾经被数学老师一直让到五子；心里阴影面积一直还在，而且从未变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