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吴爷爷来了

　　买完床，吴骏出了商场，去马路对面，乘坐公交车原路回小超市。
　　虽然现在小超市内的商品也卖不了几个钱。
　　但总关着门，会给人一种经营不稳定的印象。
　　久而久之，多少会影响到一点生意。
　　回到超市，刚四点多点儿，还没开始上人。
　　吴骏进到卧室，将之前铺着的旧垫子，和下面那张压的不成型的木板床一起清理出去。
　　又把卧室好好打扫了一遍。
　　准备迎接自己新买的高级床。
　　今晚也享受一下，好几千块的床睡着什么感觉。
　　打扫完卫生，又接待了几个顾客，吴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四十分。
　　然而送货的还不见踪影。
　　再有二十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了。
　　那个叫戎蓉的女销售靠不靠谱啊？
　　五点那会儿，超市开始上人，人来人往的，抬着那么大一张床，很影响生意啊。
　　“再等等吧，还有二十分钟。”吴骏刚说完，兜里装着的那部备用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一瞧，来电的归属地是石门市，是一个没有备注名的陌生号码。
　　吴骏随手接通电话。
　　“您好，是吴先生吧？我是席梦思专卖店的戎蓉。”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送货的司机出了交通事故，这会儿去交警队了，不能在约定的时间给您送货了，实在抱歉，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听到电话中女售货员的话，吴骏皱了皱眉。
　　借口？措辞？
　　怎么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他最讨厌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的人。
　　“能退货吗？床我不要了。”吴骏很不爽地问道。
　　“吴先生，您听我跟您解释，我说的都是实话，您的床都已经装车了，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很抱歉，请您体谅一下。”
　　“我保证，今天一定会把床给您送过去。”
　　吴骏本想严词拒绝，但想到自己都已经把旧的铺盖扔掉了，今晚想打地铺都不好打。
　　只好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他不想因为别人的错误，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吴骏说：“下午5点到9点之间我这儿很忙，没空签收，这个我跟你说过，要送的话，晚上9点之后吧。”
　　“好的吴先生，我们不会影响到您，谢谢您的理解，真的很抱歉。”
　　吴骏看到有顾客上门，随手挂掉了电话。
　　“老板，咱们小区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种大米，是你这儿在卖吧？”
　　一个中年妇女进到店里，朝吴骏问。
　　“是的，”听到女人的话，吴骏很开心，又一个慕名来买大米的新客户。
　　看来，自己卖的大米，在这片小区已经有一定名声了。
　　女人又问：“五块钱一斤？”
　　吴骏：“对，五块一斤，足斤足两。”
　　“昨天家里没米了，去邻居家借了点儿，这大米我吃过，五块钱真不贵，先给我称20斤。”
　　女人夸赞一句，爽快地掏钱，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吴骏。
　　吴骏也吃过自家的大米，平心而论，卖二十，三十，都有一定的市场，绝对对得起这个价格。
　　不是自己自吹自擂，正如这位大姐所说，五块钱，确实不贵。
　　“谢谢大姐惠顾了，好吃多给介绍点儿客户。”吴骏借过钱，转身去称米。
　　女人笑呵呵地说：“一定，一定，好东西自然要跟姐妹们分享，我这不也是别人分享过来的吗。”
　　女人刚拎着米走了，紧接着又有人上门。
　　傍晚的客流晚高峰来了。
　　吴骏再次投入到收钱称米的工作当中，早把买床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晚上九点，客流减少，吴骏终于有空坐会儿了。
　　从米粮售货区那边，回到了自己柜台后面的老板椅上，一下瘫上去，不想再起来。
　　累啊！
　　“欢迎光临。”门口的自动感应器响了。
　　“吴先生，您好，打扰了。”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进到店里，朝坐在柜台后面的吴骏打招呼。
　　戎蓉七点多的时候就跟着货车来到吴骏的小超市外面了，见吴骏不忙了，这才进来。
　　本来她还以为吴骏故意为难她，公司5点下班，为了给吴骏送床，她给两名送货工人单算加班费，硬生生等到了9点。
　　见识到吴骏超市的恐怖流量后，她才知道误会了吴骏。
　　一家小小的超市，客流高峰竟然能持续好几个小时，她还从来没见过生意这么好的小超市。
　　“你是……哦，是戎小姐。”
　　戎蓉换下了工装，工作时盘起来的头发也披散下来，吴骏差点没认出来。
　　戎蓉说：“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已经找人将您买的床送过来了，请您出去签收一下，他们好卸货。”
　　“好吧。”吴骏从椅子上起来，跟着戎蓉走出超市。
　　签收完后，两名工人开始卸货。
　　吴骏在前面带路，指挥着两人将床抬进卧室。
　　他倒是想帮忙，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称了一下午米，两条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两名工人抬完实木床，又抬垫子。
　　见吴骏一个大小伙子，只在一旁指挥，也不帮忙，心里对他一阵鄙视。
　　“两位师傅辛苦了，这两包烟二位拿着路上抽，我这超市不让抽烟，二位体谅一下。”吴骏将两包玉溪烟分别递给两名工人，笑着说。
　　两人接过烟，看他的眼光立马不一样了。
　　“老板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两人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已经将吴骏递过来的烟接了过去。
　　两人一个月工资没多少，平时都抽7块5的红塔山，一包玉溪20多块钱，偶尔改善一下粮草的品质也不错，不要白不要。
　　“对了，车厢里还有几个小件儿，我去给老板拿过来。”收了吴骏的烟，两人干活的态度立马不一样了，把烟装进口袋，抬腿朝超市外面走去。
　　出去没一分钟，两人又返回超市内，四只手都没闲着，拎着几个小件进来，放在吴骏和戎蓉面前后，打了声招呼，出去抽烟去了。
　　吴骏看清是一套床上三件套，还有一床蚕丝被
　　还有一只小型的灭火器，水基灭火器。
　　据说，这种灭火器，在紧急关头，可以喷涂在皮肤上，会形成一层保护膜，能够防止烧伤。
　　“戎小姐，我没买这些东西吧？”吴骏看着这一堆清单之外的东西，纳闷地问道。
　　戎蓉说：“吴先生，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这是给您的赠品，今天的事情，实在太抱歉了，我们真不是有意的，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戎蓉从下午打电话，到晚上进门，一直在道歉，态度无比诚恳。
　　吴骏感觉她不像是装出来的，大概货车是真出交通事故了，自己误解她了。
　　吴骏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以为你们找理由搪塞我，所以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不好意思，我道歉，以后再有需要，还去你们店。”
　　“那谢谢您的理解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戎蓉说完，吴骏把她送出门外。
　　送走戎蓉，吴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已经九点过半，返回超市后，顺便带上门。
　　今天的营业结束了。
　　将门口放着的一堆赠品拎进卧室。
　　戎蓉送的那套三件套，是新的，得洗过才能铺，吴骏又把旧床单铺回床上。
　　整理好卧室，看时间还不到10点。
　　现在开始行动还有点早，有这个时间，正好出去吃个饭。
　　背起装着自喷漆的双肩包，又从小超市的货架上取下一只手电筒，锁门出门。
　　在小区外面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份水饺。
　　吃完，刚好十点半。
　　天苑小区这边，已经快出市区。
　　公交车八九点钟就停运了。
　　吴骏结完账走出饭店，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联盟路小区。”吴骏上车后报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十几分钟后，吴骏在联盟路小区大门口下车。
　　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有两个值夜班的，一个中年人，和一位看着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这种普通居民小区，不像机关大院，保安室相当于摆设。
　　吴骏大摇大摆地进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从许秀兰口中得知，王洪亮住38号楼，想必他的车就停在附近。
　　从高德地图上，大概确认了一下位置。
　　吴骏抬腿朝着38号楼走去。
　　王洪亮，你吴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