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么痛的领悟

　　秋风卷落一地昏黄。
　　枯草凝结满目白霜。
　　北雁南飞叫得凄凉，留恋过往；却敌不过林卿此刻哀伤。
　　……
　　眉毛作阶梯状，上牙齿咬着下嘴唇一点点，思品吴此刻满心疑惑：“来，我们请林卿同学给我们分享一下，思想品德考到28分的心得体会以及经验方法。”
　　敬爱的吴云老师到底想干什么呀？
　　28分到底是怎么考的？
　　林卿满脑子闹心，凳子有气无力地往后哼唧，双手背后头，低头：“我敬爱的吴老师，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可怜的模样呦，小可怜儿。
　　生物吴心想：哼eng，小样儿，就知道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25个选择题，对了9个；好歹问答还得了个10分，你让我怎么说呢？”
　　这个年头的孩子都干什么呢？
　　运气都这么差的么？
　　偷偷地抬抬头，瞄一眼，分析一下，思品吴没有那么生气。
　　作可怜状：“老师，我好歹编对了好几个，问答题也是绞尽脑汁地得了10分。”
　　还绞尽脑汁呢，这孩子怕不是傻的吧。
　　初中思品这种科目，送分的耶？
　　肖寒，沐阳，林卿这几个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整整齐齐的呢？近朱者赤的赤呢？
　　“我说，林卿你怎么就不能跟肖寒和沐阳好好学学呢？都是发小，至少是在思品上，差别怎么能那么大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昨天还在一起疯玩儿的小伙伴儿，今天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心痛啊，心痛！
　　“还有啊，林卿同学！男孩子，要有男子汉气概。你说，跟你同名同姓的，我们优秀校友，可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不经心地叹口气，继续讲：“好了，坐下。讲评试卷。”
　　思品吴尖厉的声音，像个扑闪着黑色翅膀，浑身冒着妖气的小恶魔，掐准了时间跑到耳边大叫一声。一个哆嗦给你吓醒，抬头一看，那个小黑子正坐在思品吴的肩头，翘着二郎腿儿冲你笑。
　　那小黑子打个盹儿，就下课了。
　　“下课时间到了……”
　　“下课。操场外围栏刷漆，好好珍惜！”
　　思品吴微微笑，摆摆手，算是说：不必程式化地让我休息了。
　　果然，不必跑操。
　　“哎呦，大林子，28分好high呦~！”
　　林卿思品考了倒数第一。
　　不怼不欢的一对儿活宝，谁肯放过谁。
　　估计得嘲笑到多年以后同学聚会吧！
　　明显气呼呼地不想说话，扯出几个字：“咋滴！老子28咋滴！”
　　林卿：靠，都他妈不怼老子不舒服。
　　“话说，您发小大神一前一左。怎么就不…嗯？”秦墨边说边挤眉弄眼儿。
　　心情不好，睡觉吃饱，下次好好考。
　　唉，多么痛的领悟，下一刻就反复。
　　凳子后推，撩上帽子，身体扑向叠起的手臂，眯眼的前一秒，撇嘴：“靠，老子不会就是不会，为什么要抄？”
　　听戏的某人，和看戏的某人，齐：“有志气！”
　　教室里稀稀拉拉倒下一大片。
　　帽子遮脸睡，校服盖着睡，啥都没有照样睡。
　　有规规矩矩睡的，当然也少不了肖寒这种腿伸长，占用他人空间的。
　　窗台上的两条金鱼，大眼儿瞪小眼儿。
　　吱吱咯~
　　门开了！
　　“号外号外，英语试卷新鲜出炉！”
　　侯勇一把夺过课代表手里的试卷，左摇右晃，大声招摇。
　　扯开黑色运动上衣，一甩，所谓“老大”：“猴子，你他妈闭嘴，老子要睡觉。”
　　“老大”什么的，大概是每个班，每个年级，每个学校的常态。
　　翟东，校外有个哥哥，打得初三几个进了医院。
　　默认成了“老大”。
　　“猴子”默默噤声。
　　试卷重新回到课代表手中，一一分发。
　　虽然有米小米帮忙分发，但是对于初晴这个连同学名字都没认全的英语课代表来说，对号入座还是很困难的。
　　初晴左顾右盼，好不容易找到印象里的人。
　　不过，还是弄错了。
　　从左顾右盼到拿着座位表左顾右盼。
　　好在大大降低了错误率。
　　捏住最后一张试卷的手，一顿：肖寒，118。初晴心想：这个肖寒不错呀。
　　径直走向目标，却忽视了脚下有只脚。
　　然而，脚的主人正睡着呢，无暇顾及呀。
　　两只脚隔着鞋的亲密接触，引来了一声尖叫。
　　初晴的一个趔趄，配一声尖叫，还有脑袋碰到墙“咚”的一声，成功叫醒了睡着的人。
　　“小矮子，你瞎叫啥。被踩到人是我！”肖寒挑挑眉，嘴角一起玩味儿。
　　“第一，是你的脚硌到我了！”
　　“第二，你挤占了公共区域的脚害我磕到了！”
　　“第三，我大人有大量，不用你道歉。”
　　开火车似的“嘟”出一堆话，初晴揉着脑袋就走了。
　　左右晃动脖子的肖寒嘴角一勾。
　　这一幅场景，惊呆了两人以外的所有人。
　　当然，一声尖叫，也成功惹怒了翟东。
　　“操，小娘们儿，瞎叫啥。老子睡着呢！”愤怒里，有莫名的暧昧。
　　桌子“嘭”的一声，抵住了前方的桌子。“你他妈给我闭嘴，别他妈不干不净，满嘴喷粪。”
　　“操，不服，约架啊！”
　　当场被骂的翟东，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校内憋屈！中午校外啊。”
　　学校角角落落的摄像头，捅到家长那里，就不好了。
　　“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欺负小姑娘，骂我兄弟。操，约架！”
　　沐阳知道肖寒说出的话，拦不住。
　　一众人屏着声儿，不敢动作。
　　沐阳大喇喇地起身，扶好了肖寒的桌子，捡起书。至少下节课的任课老师看不出什么，也好让接水回来的肖寒前桌坐下。
　　班长适时地活了过来，“还有五分钟上课，两分钟打预备，代课的地理教导估计会提前到！”
　　冯扬这人还挺机灵，知道掐着时间出现，拿着教导主任陈大庆压自己管不了的事儿。
　　一众人愣愣地坐好。
　　教室里出奇的安静。
　　到达门口的教导主任，可算是疑惑了：四班，很安静啊！
　　“哎呦，咱们班今天挺安静啊！不错，值得表扬！继续发扬啊！”
　　“开始上课吧！”
　　“起立！”
　　“老师好~”
　　别管声音洪亮不洪亮，反正心情好的教导陈没注意。
　　初晴可就不一样了，内心焦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