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丫头，别哭。”话虽如此，司冥山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哽咽道，“我知道你现在和寒羽已经分手了，但叔叔希望你……能陪他度过……这个难关。”
　　舒涵怔怔地望着司冥山，心潮起伏。
　　怎么会这样？
　　难道……
　　要知道，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个意志坚定、具有远大理想的人。
　　“我知道……这样……很让你为难，可……除了你……”司冥山语不成声。
　　他扭过头，用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舒万安皱紧了眉，规劝道，“涵涵，寒羽这些年待你、待我们舒家都不薄。你……”
　　舒涵点了点头，“爷爷，叔叔，你们放心好了。”
　　“谢谢。”说着，司冥山背过了身。
　　舒万安叹口气，说道，“来，爷爷带你进去。”
　　舒涵默默地跟在舒万安身后，在护士的引导下，走进了消毒隔离室。她换了衣服，洗净了手，随着护士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还在进行，肖万长亲自主刀。
　　司寒羽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他平静的面容不带一丝血色，惨白的双唇暗示了他今儿出血之多。
　　舒涵走到手术台旁，轻轻握住司寒羽的手。
　　即便如今处在夏日，他的手依旧冰凉。曾经鲜活健康的生命力正悄然从他身体里流逝。血压、脉搏呈现较低水平，虽然鲜红的血浆还在不断输进他的体内。
　　她和他过往的点点滴滴重回脑海，那些欢歌笑语，那些争执冷战，犹如幻影般不断闪现。
　　“嗞……”单调尖锐的声音骤然而起，惊扰了舒涵的思绪。她定睛一瞧，心电图已经变成一根直线。
　　舒涵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准备电击。”
　　在电流脉冲的刺激性，他的身体猛地一下弯曲，旋即又狠狠地坠落回手术台。
　　“加5毫克肾上腺素！”
　　他的身体在电击的作用下挺起而后又落下。
　　舒涵怔怔地望着毫无反应的司寒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一定！
　　想着，她不禁握紧了他的手。
　　“寒羽哥，”舒涵哽咽道，“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原本平直的心电图就这么不期然地有了起伏！
　　就连从来不相信神话的肖万长也忍不住移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舒涵。
　　舒涵紧握着他的大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心电图。
　　血压也终于回到了正常水平。
　　肖万长长吁口气，吩咐继续手术。
　　就在这时，舒涵察觉指尖有一抹微不可察的轻拂感。
　　细微的感知，让她惊诧不已。舒涵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掌心的大手。
　　微微蜷曲，并没有多少热度。
　　她重新握紧它，继续呢喃低语，……
　　叶冥寒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电话机，手指机械地摁着重拨键。
　　他到底重拨了多少回舒涵的手机号，他自己也数不清。手指早已僵硬发直，可它似乎被一股魔力所指挥，根本停不下来。
　　午饭后，因为ISH这边有公事需要处理，他便离开了鼎盛。到得下午，他忙完所有事情，联系舒涵的时候，她的手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是他和她复合以后从没有过的！
　　起初，他以为她或许在开会，并没有太过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忐忑、不安、焦灼和惶恐犹如被投入了沸水中，随着水泡的翻腾，不断交汇融合，又在热水的作用下翻滚得极为厉害。
　　她会去哪儿？还不带手机？！
　　几乎不用想，他也知道她一定是去见司寒羽了。他并不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他只怕司寒羽再一次……
　　长长的铃声响过，单调急促的忙音再次出现。
　　叶冥寒阖上眼帘，摁了摁免提键。旋即，他拿起听筒，迅速地拨通了石威的手机号。
　　“叶董，我是石威。”
　　“涵涵呢？”他的声音听来有些疲累。
　　石威默了默，缓缓说道，“小姐大概两点过出去的。”
　　“去哪儿了？”
　　“不清楚，小姐走得时候很匆忙。”石威欲言又止。
　　“嗯。”叶冥寒徐徐放下了听筒。
　　一旁正处理公务的郑天忍不住瞥了眼叶冥寒，“哥，定是出了什么急事。嫂子看到你的电话会回过来的。”
　　叶冥寒点点头，却还是再次拿起听筒，拨通了助理黄山的电话，让他立刻查一查今天市内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
　　郑天叹口气，徐徐起身，一面走向屋角的咖啡机，一面道，“哥，你别急，嫂子一定是没有把手机放在身边。”
　　叶冥寒紧绷着脸，沉声道，“不管如何，我绝对不会再给司寒羽任何可趁之机。”
　　郑天愣了愣，打开瓶盖，取了几勺咖啡豆，放入电动磨豆机里。他一面摁下开关，一面道，“哥觉得司寒羽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挽回嫂子？”
　　叶冥寒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悄寂无声的电话，一字一顿地说道，“用他的命。”
　　“他的命？”郑天皱了皱眉，“不可能吧！在他心里，前程应该更重要才是！”
　　叶冥寒冷冷地笑了笑，“你不了解他。再说，如今的涵涵和他的前程怕是已经有着紧密的关联了。”
　　郑天默了默，点头道，“那倒是。可是……”
　　这时，电话机撕心裂肺地叫嚣了起来。
　　叶冥寒猛地坐直身子，一把拿起听筒，“喂？”
　　“总裁，今天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但不知什么原因，消息被封锁了。”
　　“什么事？”叶冥寒的心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虽然涵涵不爱司寒羽，但司寒羽对她，对舒家都是有恩的。如果司寒羽携恩图报，涵涵只怕难以拒绝。这也是他最最担心的一点。之前，他能用柴嫚的事情胁迫司寒羽，不过是知晓司寒羽对前程、对司家的看重。一旦司寒羽破釜沉舟，他有多少胜算，他自己也不清楚。
　　“今天下午市里发生了一起恶性枪击事件。据说有人受伤。”黄山对事情经过语焉不详。
　　叶冥寒立即明悟，这个受伤的人定是司寒羽无疑，而且其伤势应该非常严重。
　　“这件事的具体情况，目前还没办法了解清楚。”
　　“不用再查了。”说完，叶冥寒径自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