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公主，月妃娘娘是太子的侧妃。”
乍闻公主的话，文清愣了一下，但能跟在太子身边那么久，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恭敬无波地回应道。
云曦闻言一顿，原本伸向食盒的手就这么突兀地停在了半空。刹那间，她忽然有些疑惑，她忘记了自己伸手是打算做什么。
慢吞吞地把手放回膝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轻轻问：
“哥哥现在在哪儿？”
“月妃娘娘做点心时不慎伤了手，殿下正在清泉宫陪着她。”
陪着她？
云曦蓦地皱起眉，忽然有些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哥哥，陪着她，而她是——
云曦蓦地瞳孔微缩，双手下意识地就曲起握紧，指甲掐入肉中，她却一无所觉。
她是月妃，哥哥的妃子。
“小曦儿，皇兄既然已经成婚，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也要学着长大，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他了。”
不知为何，耳边忽然响起不久前四哥曾说过的话，云曦却皱起了眉，眉宇间染上了疑惑与茫然。
不能再依赖他了……
可是，他是哥哥啊，她不依赖他，又该依赖谁？
云曦下意识地抬头想找谁帮她解答，然后看到依旧恭顺站在身前的文清。
她张张嘴，忽然想问问文清，哥哥是怎么陪那个月妃娘娘的，是和她偶然受伤时一样，用着温柔的声音去哄她、去安慰她？
可是，直觉却告诉她，不可以这么问。
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她只是好奇啊！
真的只是好奇吗？
当然！
你敢发誓吗？
我……
脑海中所有的争执声全数消失，云曦愣住了，她为什么不敢发誓？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啊，只要问心无愧，有什么好害怕的？
害怕？
她在害怕吗？害怕什么？
“公主，公主、公主？”
“诶？”
耳边忽然传来紧张的呼唤声，云曦茫然地抬头看去，正对上青儿担心的眼神，
“公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云曦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目光移向青儿手中的药碗，她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青儿，我为什么要喝药？”
青儿被公主茫然的神情弄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尽职地回答：
“因为公主今早在途中吐了，这是御医为您开的药，特意吩咐下榻后就要为您熬药服用。”
“你听到了吗，我生病了，所以不能乱吃东西，你把点心带回去吧。”
云曦低着头，细白的指尖有一下每一下地玩弄着装饰在腰间的璎珞，再不看他们一眼。
文清虽然想再求两句，可是心底却清楚这是公主在变相拒绝了，他如果再说下去，可能会真的惹她生气。
“是。”
他从青儿手中将食盒接过来，然后再次屈身行礼：“既然公主不能吃，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云曦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璎珞，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却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