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牺牲和尸骨


小说:穿越者退散  作者:一猫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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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王军入侵被击溃,灵兽族们唱着歌回到凶慈馆本宅。
  刀枪入库。
  清点人数。
  统计死者。
  救助伤员。
  戴佩妮是最先回来的,放下那几个瞎眼的俘虏后,就又返回去说是要找迪亚兹。
  而紧接着回来的扎克和怪癖教授,正在研究着那几个俘虏要怎么审问和“利用”。
  托比在按照战功分配奖励品,全程没出面的仙娜不知道人在哪,梅露可依然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乌兹莱克早已经趴在阿雷斯的膝盖上,睡得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没想到只是众多势力之一,居然也能派出这么多兵力吗?”
  听完了战况汇报后,阿雷斯很难过地说:“歼灭敌人两千四百名,但是却损失了三百五十一名灵兽族,唉…没想到和非正规军厮杀,战损比居然会高到这种程度啊……”
  就在不久之前的营救行动中,即使在缺乏武器装备的状态下,当时的灵兽族也能和大红莲骑士团,在打游击巷战时拼出几乎一换一的战损比。
  阿雷斯以为,对付亡灵之国这种混乱地带的小势力,凭灵兽族的战损比应该是一比十,甚至根本应该全员无死亡才对。
  所以这次战斗,灵兽族战死的数量,大大超出了预先的估计。
  黑尾巴和灵兽族们低着头:“阿雷斯大人…我们让你失望了吗?”
  阿雷斯摇摇头,愧疚地望着一排排战死灵兽族的遗体:“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亲自出战,而不是坐在这里让你们去拼命……”
  “胡说什么呢?!”
  托比指着阿雷斯,语气非常严厉地说:“如果怕伤亡,那你干脆什么也别再做了!现在就找个地方缩起来隐居!一辈子也别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阿雷斯抬起头:“托比……”
  “哈!你这个毛病很致命你知道吗?”
  托比鼻孔嗤地一声:“你太天真也太理想化了!从前你只是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选择。你可以掌控自己脚下的路,这个绝对没毛病!但现在,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他指着站在面前成群的灵兽族:“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是上万个灵兽族的首领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会在面对问题时自己做出的选择!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命运共同体!你就算掌控力再强,也不可能控制每个人的命运走向!不可能有大家全部永远幸福的童话完美结局!伤亡痛苦是一定会有的!懂吗??”
  阿雷斯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孩子:“这个道理我也懂…但我觉得伤亡原本应该更低……”
  扎克叼着一串烤鱼:“这个啊,其实灵兽族本来是一换十的!但后来出现的那三个家伙身手还不错,死了的三百多个灵兽族几乎都是他们杀掉的!”
  阿雷斯眉毛惊讶地挑高:“是这样吗?能得到你的一句“身手还不错”,那一定是相当程度的强者了!”
  他叹着气:“唉…要是我当时在场…………”
  “你又来了!”
  托比狠狠抓了一把脸:“阿雷斯!我的妹夫啊!你不能怕噎死就不吃饭了啊!你想讨伐灭绝之星,你想庇护灵兽族,你甚至想彻底解决穿越者对这个世界的威胁!这些理想哪一个是能免费的?!”
  他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将汩汩流出的鲜血洒在地上:“这些事情都是要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是要流血,而且是要流很多血的!你害怕部下死亡,那你以后根本无法在自己的理想之路上前进!”
  望着托比迅速愈合的伤口,阿雷斯感到一丝奇妙的矛盾:托比有着近乎不死的体质,但这样的他反而对几乎威胁不到自己的死亡有着更深刻的认知呢。
  “托比小伙子说的没错哦~~”
  怪癖教授靠着雕像:“这些话很难听,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嘛。想要达到任何目的,都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目的越高越大,付出的代价就会越沉重。引用古代智者的一句话:‘想要大成就吗?那就血与火去点燃世界吧!’”
  黑尾巴抖了抖耳朵,恭敬地跪下对阿雷斯说:“阿雷斯大人,不用为我的生命担心难过!为了阿雷斯大人的理想,我甘愿献出一切!”
  全体灵兽族交换着眼神,仿佛事先曾无数次排练过一样整齐,轰然同时跪在地上对阿雷斯大吼:“愿为阿雷斯大人献出一切!!!”
  阿雷斯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对灵兽族说:“谢谢大家的支持!疲劳的可以回去休息,不累的话可以留下来继续烧烤宴会。”
  托比转了转眼珠:“嗯,决策层讨论事情,没必要拖住你们在旁边干站着,散开吧!”
  灵兽族们虽然经历厮杀,但获得胜利后却非常兴奋,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留下来继续烧烤,而有一些失去朋友和亲人的灵兽族,则守在战死者的遗体旁沉默或哭泣。
  阿雷斯对托比说:“这些遗体不能就这样放着,我想找个地方建立墓地安葬他们。”
  托比摸着下巴:“我们的领地里,没有适合做墓地的区域…不过倒是可以这么办!”
  他指着身后的凶慈馆主宅:“扩展空间的走廊里,还有很多空出来的房间,那些房间可以当成墓室!”
  阿雷斯有些迟疑地问:“把尸体存放到你们凶慈馆的房间里,真的好吗?”
  他和灵兽族都只是客居在这里,凶慈馆养子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客人把尸体放进主人房间里,找遍全世界也不会有人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才不会在乎这种事情!”
  托比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每个房间门上都写好死者的名字,然后再施加冰系魔法保存好的话,战死者的家属还可以随时去说说话,献个花什么的呢,多好啊~!”
  “嗯,多谢了!”
  阿雷斯点点头:“这是最完美的死者安置方法了!”
  他对黑尾巴使了个眼色:“召集人手开始安置,就照托比说的这么办吧。”
  黑尾巴非常感激地摇着尾巴:“嗷!真是太感谢托比大人了!”
  他举着惨嚎连蹦带跳,招呼着那些哀悼亲友的灵兽族开始行动起来。
  “爱护下属如同家人,绝对是优秀统帅的必要素质!这一点上你其实非常不错了!”
  托比看着黑尾巴走远后,伸出手指对阿雷斯,半是教育半是告诫地说:“你有着很强的天然亲和力,不然你在圣雷贝斯,不会那么快就被核心人物们接受。灵兽族也不会把你看得和他们的王一样崇高!更不可能会像今天这样,聚集到你身边形成这么大的规模,而且还对你有这么死心塌地的忠诚度!”
  他淡黄色的瞳孔里,跳跃着某种令阿雷斯感到心惊的寒光:“但你也知道的吧?要想实现你的理想,以后可能会迎接更多挑战!甚至可能会出现比对战煌炎黑龙还恐怖的状况!到那时,你如果依然想继续在理想的道路上走下去,那就必须要有脚踏无数尸骨前进的勇气和魄力!哪怕…………”
  斑驳的暗红色树丛下,凶慈馆第五席的面容异样幽暗:“那些尸骨里可能会有我们!”
  我们。
  “我们”指的是谁,这不言而喻!
  阿雷斯被一股从脚跟猛然腾蹿起来的剧烈寒意所笼罩!
  “啪!”
  他手里的杯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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