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杜克的口供

　　　　（二更）
　　中土有个成语，叫做祸从口出。
　　直译的意思，就是灾祸从口里产生出来，意指说话不谨慎，容易招惹麻烦。
　　眼下，杜克就惹上了麻烦。
　　这阵子顺风顺水惯了，船长难免有些麻痹大意，冲着车武元喊出哪句话的时候，杜克只觉得神清气爽牛气无比，却没有料到时间还没过一天，自己说要拜访的家伙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车武元很显然把这句话和杜克的名字告诉了警方，来引来警察过来盘问，至于中间有没有落井下石添油加醋，杜克也无从知晓。
　　一层的咖啡店里，船长气定神闲地坐着，脸上的淡然神色掩饰了心中的一丝不安，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中年男人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儿另一个年轻女性则扮演了书记员的角色，拿着笔记本一手执笔准备记录。
　　谢阳肩负着保镖的重任，站在杜克的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三个人。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看了眼谢阳，问道：“这位是？……”
　　“保镖……”杜克瞪了一眼谢阳，淡淡地回答道：“叫谢阳，听不懂高丽话的……”
　　谢阳皮相不错，犹如一棵青松般站得笔直，长得还算漂亮的女性记录员眨着眼睛打量了好几眼，显然很感兴趣。
　　中年警察咳了咳嗓子，说道：“我叫李正宇，这位是尹惠仁……”
　　“很高兴认识两位……”杜克漫不经心地说道。
　　杜克的态度让尹惠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船长无视，李正宇则说道：“来这里，是有一件案子，需要向杜克先生问几个问题……”
　　“请说……”杜克八风不动。
　　“杜克先生认识车志贤么？”李正宇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说过……”杜克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下，开口回答道：“……但是从没见过……，算不上认识……”
　　“那么车武元呢？”李正宇追问。
　　“见过一面……”杜克回答。
　　“车武元对我们说，昨天上午，杜克先生曾经当面对他说过，要去拜访他的父亲车志贤先生……”李正宇眯着眼睛，盯着杜克的表情，等着他的回答。
　　船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这么说过……”
　　“杜克先生为什么要去见车志贤先生？……”李正宇穷追不舍。
　　“什么为什么？”杜克故作不解。
　　“杜克先生明明不认识车志贤，为什么要说想去拜访？……”
　　杜克似笑非笑地看着步步紧逼的李正宇，突然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正宇疑惑地问道。
　　“那位车志贤先生……”杜克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知道？”一旁的书记员尹惠仁小姐惊讶地问道，却被李正宇用胳膊肘子撞了一下，打断了她的好奇。
　　这个女警察真是有够笨的，警察跑到别人家里追问对方和另一个人的关系，傻瓜都能看得出，一定是那个人出了什么事情。
　　李正宇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今天早晨，车志贤先生被发现死在自家的客厅里……”
　　“真是遗憾……”杜克一脸叹息地说道。
　　“杜克先生还没解释，为什么说要去拜访车志贤先生？”李正宇问道。
　　杜克坐直身子，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问道：“两位能够找到这里，除了车武元说的那些话，肯定也见过宋宜静小姐了吧？”
　　“你怎么知道？”尹惠仁再次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
　　这笨蛋女人究竟是怎么当上警察的？杜克心里吐槽。车武元见过杜克，知道他的名字，却不晓得他的身份，警察必然会透过当时在场的，和杜克认识的宋宜静，来找到杜克。
　　李正宇转过头瞪了一眼尹惠仁，后者颇有些委屈地缩了缩脑袋，一脸不满地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划划。
　　“没错，关于杜克先生的身份，我们的确是从宋宜静小姐口中得知的……”
　　杜克笑了笑，打断李正宇的话，继续问道：“两位见过了宋宜静小姐，肯定也知道宋宜静和车武元之间的关系吧？”
　　谢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个人，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板渐渐掌握了场面上的主动权。
　　李正宇点了点头，说道：“两位曾经是恋人关系……”
　　没礼貌的杜克再次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昨天上午，在宋宜静小姐居住的楼下，我的确和车武元先生见过一面，说过要去拜访车志贤先生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李正宇问道。
　　“还没明白么？……”杜克又喝了一口咖啡，解释道：“分手后的两个男女再次见面，而且是在女方家门口，男方却发现女方身边站着另一个优秀的男人……”
　　杜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请原谅我自夸了一下……，尹惠仁小姐，我想问你，如果你是当事人宋宜静小姐，你觉得你的前男友车武元先生会是什么举动？……”
　　“当然是非常愤怒，气急败坏……”尹惠仁丢下手里的笔托着下巴眨着眼睛回答：“至少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说不定还会动起手……”
　　杜克摆了摆手说道：“倒没有动手……，不过伤人的话确实说了一些，你们见过宋宜静小姐，应该知道她的性格，属于逆来顺受老实无比的人，自然不会多做辩驳……”
　　“那你呢？……”尹惠仁直接无视了李正宇责备的目光，十分好奇地问道：“你站在一边，又是怎么做的呢？”
　　原本的调查取证直接变成了杜克在讲故事，船长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回答道：“这就是我要向你们解释的了——我好歹是个男人，虽然和宋宜静小姐只是刚刚认识，但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你们也知道，我的健身馆里，有不少顾客都是娱乐圈的人，经常出入电视台，SBS新闻部理事卸职的事情，言谈之间也曾经听说过……”
　　“又从车武元当时说过的话里，我才得知原来他的父亲就是车志贤先生……”
　　“我是个年轻人，有些气盛，见不得女人被欺负，看到宋宜静小姐被车武元先生斥责到流了眼泪，一时忍不住，就挺身而出说了些场面话……”
　　“就是你们最在意的那句，过两天要去拜访一下车志贤先生……”
　　尹惠仁听得津津有味，李正宇却皱着眉头，说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杜克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就这么简单？”李正宇貌似很难接受这种答案。
　　“就这么简单……”杜克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点了点头，又故意冲身后的谢阳用中文说道：“谢哥，续一杯咖啡……”
　　杜克又回过头看着一脸纠结的李正宇，说道：“我所叙述的事情，全部都是事实，你们可以向另外两位当事人求证……”
　　李正宇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杜克先生和宋宜静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算得上朋友吧……”杜克看着重新变得满满的咖啡杯，端起来浅酌一口，回答道：“只见过两面，认识的过程很滑稽，但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只见过两次面，就要送别人回家么？”李正宇眯着眼睛问道。
　　杜克哈哈笑出了声，说道：“你是在怀疑这个么？我可以解释的……”
　　船长笑着解释道：“我见过宋宜静小姐两次面，送她回家却不是一次，而是同样两次……”
　　看到尹惠仁好奇的目光，杜克接着说道：“第一次是因为宋宜静小姐喝醉了，送她回家时，她的母亲也在场；第二次则是因为我有求于她……”
　　“有求于她？”李正宇疑惑地追问。
　　“没错，我有事情求她帮忙……”杜克回答道：“我是外国人，两位应该知道，我还有个妹妹，要上中学的年纪，最近正在联系学校，恰好宋宜静小姐是位教师，所在的学校师资不错，我很感兴趣，嘱托宋宜静小姐帮忙，所以才会对她殷勤了些……”
　　李正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请问昨天晚上十二点钟到两点钟的时间里，杜克先生在哪里做些什么？”
　　十二点到两点钟，应该就是车志贤的死亡时间。
　　这是询问不在场证明了，杜克只想了一不到一秒钟，就开口说道：“那个时间，我应该在房间里睡觉……”
　　“有人可以证明么？”李正宇最后问道。
　　“很抱歉……”杜克回答：“我的房间里只有我自己……”船长故意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尹惠仁，接着说道：“你们知道的，我是个单身……”
　　年轻的书记员面红耳赤，杜克船长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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