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8．住在那里*好的

　　1048．住在那里*好的
　　老林和红叶的妈妈结婚的时候很简单、也很低调，就和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婚后就住在她家里。那是峡州老城区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新修的那么多筒子楼的其中一栋，很简单的长方形建筑，红砖青瓦、三层楼的格式、狭窄的楼梯、局促的房间、长长的走廊，那个时候的人认为进口比出口重要，所以每家有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厨房却没有设计卫生间，而在几栋楼之间的楼下空地上会有一个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每逢晴天，筒子楼上到处都晾晒着衣服、被单，每到落雨，楼下的地上就会变得泥泞一片。
　　红叶妈妈的家就是两个很简单的单间打通了形成的两居室，有了老林以后，红叶就在外面的那个单间里支了一张单人*，老林跟着王大力到那个山区县的时候，红叶就陪着妈妈睡，等到老林凯旋而归、重新回到峡州以后，红叶又经常不在家里住了。老林和红叶的妈妈结婚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司机，没觉得那间小屋有什么不好，到了夏天，**膀子、穿一条**到楼下公共厕所方便也没怎么感觉到有什么有伤风化。不过那个时候，孩子们还会穿开裆裤，男孩子一天到晚露着个***，女孩子露着两瓣小屁屁也很正常，想方便蹲下来就行了，不像现在穿得严严实实的，搞得神神秘秘的，反倒是有些弄巧成拙。
　　老林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就是在家里很多事都是不说的，红叶的妈妈也不去问，左邻右舍都知道这个黑皮牙膏是在机关里开车，脾气很大、性格又倔，不太逗人喜欢。不得不感谢那个时候的拥军优属和对退伍转业军人的安置，如果换成现在，像老林这样一不会灵活从事，而没有任何背景，三没有请客送礼的想在政府车队里谋得一个职位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是后来，那个南正街的王大力不知怎么就成了王副市长，成了这座城市的最高领导，于是，他身边开车的这个黑脸男人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开始有人和他们套近乎，天南地北地说些闲话，最后无一例外的就会把话题转移到帮忙上面。红叶的妈妈推辞的理由太充分了："您看看我们自己现在住的这地方，我们家的那个老大要是有点本事难道连一套房也要不到吗？"
　　言之有理。可是局外的人却不知道机关工委和行管局原本在白*岗的市委机关宿舍给他们安排了一套三居室的住房，不料却被老林给退回去了："不需要，住在那里*好的，女儿也长大了，长大了的女儿是人家的。我们就两个人，已经够住了。"
　　那天张广福不知在哪里到手了一批法国葡萄酒，就拉着大帅哥给一些亲朋好友送去尝尝，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老林住的那栋楼的下面，舒云翔叫了几声，红叶的妈妈就急忙下楼迎接，接过两瓶沉甸甸的、满是外文的葡萄酒问了问价格，张广福没说，大帅哥也只是说了一个达菲的名字。红叶的妈妈也不明白，再三邀请两位稀客上楼坐坐，大哥大一进屋就把眉毛皱了起来："小猪不是把老林的家吹得天花乱坠吗？怎么比老子家的厕所大不了多少？"
　　红叶的妈妈张口结舌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就慌慌张张的给老林打电话。大哥大也在打电话，一口气就把除了王大力以外的南正十雄都给叫来了。舒云翔不愧是小诸葛，下楼转了一圈，等到再上楼的时候，后面跟着的是好几个附近餐馆的**生，手里的托盘端着的自然就是人家精心制作的美味佳肴，还有几瓶好酒。张广福还是不满足，要红叶的妈妈把被王家两姐妹夸得叫人**三尺的那些菜再做一遍："总不能厚今薄古吧？我还和老林是哥们呢！"
　　红叶的妈妈有些发晕：能被大哥大说成是哥们，老林在外面就不知有多大的神通；能和张哥称兄道弟，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吗？
　　果不其然，老林的酒喝过了，南正十雄把红叶妈妈的私家菜也品完了，张广福就端着酒杯对在座的那些大男人说："想想办法，给老林解决一点后顾之忧。"
　　"说的也是。"房产大亨也在表示同意："蜗居也应该有个方便的地方嘛。"
　　*家大少神秘一笑："好办得很，1000万套保障性住房其中就有老林的一套。"
　　"别说大话。"文学清也在下达命令："给你们这些人半年时间够不够？"
　　也不知道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究竟是怎么运作和谋划的，一个半月以后，峡州住建委公布新建成的民悦家园的保障房摇号结果，老林妈妈的名字赫然在目，就有些喜出望外了。加上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小高层，很正规的三室一厅，也是电梯洋房，就在西陵一路上段，交通方便，距离大堰小区仅两站路，去来也很方便，就当然会要了。价格很实惠，比邻近的商住楼便宜三分之一，张圆媛参照红叶的意见进行的设计，韩小春找人进行的家装，很简约，也很大气，就选了个黄道吉日欢欢喜喜地搬了过去。很低调，没请人帮忙，也没和人打招呼，平平常常的。
　　可是没过几天，王氏姐妹就得到了消息，人家的号召力又强，说话又有人听，而且没人敢不听，小猪给红叶的妈妈奶声奶气的打了个电话，王美珠就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帮人前来做客。男女老少来了将近二十人，把老林的新家挤得满满当当的。男人就开始抽烟打麻将、女人就参观新房的有之、厨房帮忙的有之，坐在阳台上聊天的有之，当然还有王氏姐妹一样的少男少女，拉着那个长得好看的红叶开始飙歌，什么凤凰传奇、什么苏打绿、什么周杰伦、什么张杰、什么王菲的歌应有尽有，就把老林的新家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KVT。
　　到了晚上快开饭的时候，老林开车回来了，王大力自然也跟来了，进门还会说峡州的那种四言八句："搬新家，好运到，入金窝，福星照，事事顺，心情好，人平安，成天笑，日子美，少烦恼，体健康，乐逍遥。"
　　"大力哥，你这不怎么样，我的这段更好。"程耀东也在说着："带副麻将送给你，东南西北属于你，红中发财偏爱你，三**万顺着你，二五八条跟着你，一四七筒围着你，杠上开花笑坏你，三张换来清一色，血流成河钱给你!"
　　按照峡州的规矩，大家就笑呵呵的把凑在一起的份子钱给了红叶的妈妈。那个温顺的女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只有望着老林。看着厚厚的一摞钞票，老林就有些为难，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话来。
　　"老林，你就别为难自己了，这里的人随便拉出一个也比你会说。"*啸天在劝着他："名义上是给市长开车，可一点油水也不能捞，愣头廉洁奉公没错，可就是苦了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你是首当其冲，这就已经很难为你了。还不如给我老爸开车的那个司机，成天吃香的喝辣的，跟着董事长走到哪里都有好处。所以人家自吹自擂地说，就是给个店长也不换。"
　　"长喜哥。"王大力在问着："老林的这个搬迁安置房的指标是怎么回事？我听老林说是你具体操作的。"
　　"楞头，南正街的规矩都忘到**里去了吗？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去知道。"马长喜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这件事没我什么事，人家大帅哥一手遮天，我就知道跟着大家一起来送恭贺。"
　　"大力哥，在这个地方你不是副市长，所以我没有回答的必要，不过谁叫你是我哥呢？我就说几句。"舒云翔一脸灿烂地说："老林一家三口原来的居住面积低于我市的人均水平，所以符合保障房的申请范围，人家各方面调查过也公示过，所有的程序都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三公原则走过来的，王副市长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是没用的。"
　　"可是我听老林说，你们是在公布名单的前几天才拿了一张打印好的申请表要他填写的，那不是临阵磨刀吗？"王大力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在办公会议上，根据住建委的人说，这一批保障房不是要优先满足那些已经等了两年的无房户和搬迁户吗？老林……"
　　"大力哥，你也不想想老林正是属于那一批已经望眼欲穿的住房困难户？红叶都多大了？每天回家在外面房里搭铺睡觉，不说很艰苦，总有些不方便吧？"杨德明也在说着："秋燕每天早上起来不在卫生间里梳洗打扮半个多小时就会感觉少了什么事似的，说这是女人的特权，而红叶也是一个大姑娘，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享受？不过就是一套保障房，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又没说不可以，还一直认为这是做了一大好事呢。"王副市长在红叶的妈妈端来的一盘点心里拿了一块三峡苕酥边吃边问："不过我就是有些好奇，不是说现场电脑摇号吗？不是说公证处的人现场监督吗？你们是怎么进行人工操纵的？"
　　"愣头，少管些闲事，多喝点酒。"文学清在一边*话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杨大爹说得好，过去没有不等于现在没有，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你问来问去是不是有些管得太宽？都变成太平洋的警察了？"
　　"小公主好像有话要说。"王家老四就在王美珠和廖璐的**打了一巴掌："小仙女，躲在旁边笑什么？是不是你们两个人策划的？"
　　"我们才不会这么笨呢。"小仙女不屑一顾的回答："想一想这样做不知要调动多大的人力资源，也不知要动多大的努力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中签率，太难了，要是我就直接在马叔的江景天下找一套好房进行所谓的房屋置换还简单些。"
　　所有的人都在说小仙女才是女中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