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6．袁小俐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1036．袁小俐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一转身王大力就看见了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田坚强。
　　其实田坚强这些年在外面的变化不大，一张很有些俊俏的面孔，很有些男人味的身板，很有些鼓动性的举动和有些潇洒自如的神情还是依然那样，赵敏就曾经私下里对汪雯雯说过："你发现没有？'南正十雄'的哥哥们都是燕赵壮士，个个都是藏*卧虎的英雄，后面的几个**一个比一个帅气！"
　　"哪里的话？照凤姐这么说，我们家的那个家伙不就真的成了大帅哥了吗？"警花美人**好看的**就是不同意这样的说法，虽然心里还是在偷着乐，嘴里还是会说："一张脸蛋好看有什么用？其实如果能有学清哥的稳重、广福哥的豪爽、长喜哥的潇洒、大力哥的果断、胜开哥的嫉恶如仇……"
　　"打住打住！别贪心不足行不行？别胡思乱想行不行？你就没有看见外面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子都在盯着我们的大帅哥吗？"凤姐拍了拍汪雯雯的脸蛋："喜欢吃醋是好的，私下里把我们的大帅哥喜欢的五体投地也是正确的，关心爱护也是好的，可就是不能像小俐那样把自己的男人给弄丢了！"
　　汪雯雯不点头，却低着头相信赵敏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过田坚强的变化不大，他从那辆的士下来，还没有走进天官牌坊就被王大力给认出来了。就和田大妈在中午全家人第一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时候说的一样："从小到大就这副模样，和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小园也是这样，就和石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
　　"爸爸是奶奶生的，我是妈妈生的，这怎么会是一样？"小园眨着眼睛很奇怪的问道："爸爸是大人，我是小孩，为什么那些大人都叫我小石头？"
　　"你爸爸是大石头，你当然是小石头了。"袁小俐在回答孩子的问话："你本来就是你爸爸给妈妈的，当然就和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不像你爸爸你想像谁去？"
　　说这话的时候，袁小俐给田坚强面前放了一个酒杯，自己和田大妈、还有小园的面前也有酒杯，不过田坚强的酒杯里是从杨大爹的酒坛里打来的那种野三关的包谷酒，南正街的老少爷们都喜欢和那种有些糊味的高度酒。她自己和田大妈的酒杯里是张裕干红，小园的酒杯里盛的却是汇源果汁。
　　"石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这是我们家里第一次一起坐着吃饭、第一次在一起喝酒。"田大妈的声音里就有了些伤感："平时就是逢年过节也是没有酒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的。"
　　"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知道自己错了，当然也就再也不敢了。"田坚强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田大妈敬酒，又转过身给袁小俐赔礼道歉："知道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这份情今生今世也还不完，就留着下辈子接着还。谁叫你生下来就是我们家的人呢，受苦受累的日子往后还多着呢。"
　　"妈，听石头哥说的是什么话？"明明知道田坚强的言下之意，而且也有儿子在身边，可袁小俐还是习惯的会在田大妈的面前撒娇："刚刚回来不到半天，刚刚被大家原谅，就开始欺负人家，欺负人家不说还威胁人家，凭什么要跟着他吃苦受累的？"
　　"没法子，谁叫你们是青梅竹马？谁叫你们是两小无猜？这个家伙走了一段弯路又回来了，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当然会对你好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田大妈当然会笑眯眯的问着自己的儿子："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得不走，虽然峡州是我的根，二十四号楼是我的家，可我现在所有的事业都在那边，所有的希望还在慢慢实现，所以我还是得回去。"田坚强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当然，所有的人都得跟我一起走，我们永远不再分开了。"
　　袁小俐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王大力看见田坚强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了些陌生感，不只是因为那个叫石头的男人那已经改变了许多的走路方式还是因为他的唇边多了一排淡淡的胡须，不知是因为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喜和愧疚的混合神色还是他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迟疑态度都使得楞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有这样一首歌不知大家听过没有："这一条旅程只有窗外风景值得你投下眼色，路边的人好奇的打量车里的气氛，握着你的**觉好陌生，笔直的公路无尽延伸，你的苦啊为何那么冷……"
　　"天哪，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回来了！"赵敏当然也认出了从天官牌坊外面进来的是谁，一下子大叫起来："老虎，老虎跑哪去了？快咬死这个家伙！"
　　一身厚厚的毛发的老虎像一道闪电从刚刚在停车场停住的张广福的本田雅阁上一跃而出，飞一般的就出现在赵敏的裙边，亲热地和往常一样用**的鼻子嗅了嗅赵敏的手指，却没有听从凤姐的吩咐。小园滑着滑板过来，就站在赵敏的面前，怯生生地说："小猪的大妈妈，他是我爸爸，不是坏人。"
　　"小园，他是你爸爸又怎么样？这个家伙要是不是坏人，这个世上就没有坏人了。"赵敏愤怒的给了老虎一巴掌："老虎，平时不都夸你铁面无私吗？不都说你六亲不认吗？怎么连真善美、丑与恶都分不清呢？亏得我这些年还喜欢你呢。"
　　"凤姐说得对，我就是个坏人。"田坚强就又一次在大伙面前跪下了："我真的很该死，可是我已经知错了，请凤姐和大力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王大为保持着沉默，把询问的眼光转向了田大妈。那个已经一身轻松的女人笑了笑："老虎知道好歹，知道咬坏了现在医药费很贵的，再说拉下一块肉又不好贴回去。"
　　围观的人都在笑。
　　"算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打伤了小俐会心痛，打死了小园没有了爸爸。"肖外长在劝解着说："石头上午回来的时候，大家就看在田大妈的面子上都原谅了他。"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原谅了他那是田家的事，就这么跪了一下就万事大吉了那是你们长辈的事，我管不着。"王大力在愤愤的说着："不过按照我们南正十雄的规矩，对于这种背信忘义、没有孝心的家伙却不应该这样轻易就饶过他！"
　　"刚才你们的一些兄弟在这里已经就赏给了他好几个响亮的耳光呢。"肖外长笑嘻嘻的问着："楞头，你现在可是副市长，当然知道打人是犯法的，难道也要知法犯法吗？"
　　"在天官牌坊里面，我就是二十四号楼的普通居民，在二十四号楼的里面，我就是南正街的楞头。"王家老四说的振振有词："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大力哥，你打吧。"田坚强瓮声瓮气地说着："这是我自讨的，怨不得人家。"
　　"大力哥，别太用力！"楞头狠狠的开始抽田坚强第一巴掌的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二十四号楼的楼下小广场上鸦雀无声，他第二次扬起巴掌的时候，就听见了袁小俐的叫声："大力哥，等一会儿小园的爸爸还得去参加顺珠姐的婚宴呢，肿着脸总不太好吧？"
　　"看见没有？这就是小俐的好处！你这个家伙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人家躲在家里吃糠喝粥还守着你！你***一回来就把人家弄得走不了路人家还跑出来护着你，石头，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你***真是有福气！"张广福边说就边给了田坚强一巴掌，不重但是很清脆："想想你在外面的那些女人，不是看你是个小白脸就是看中了你的钱，能和小俐比吗？小俐就是咱们南正街的女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其他的都***是一些臭狗屎！"
　　直到这时，田坚强才知道他在宝安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有人向这些人进行汇报，而这些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什么心计的哥哥其实一直都默默的关注着他在那座与香港一河之隔的城市里的生存状态，不动声色的帮他照顾好留在峡州的母亲和女人，当然还有孩子，那是多大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有些衣冠**的感觉。想想这些朋友的关怀就有些眼睛**。那首歌唱得好："人人都需要友情，不能孤独，走上人生旅程，要紧握热情双手，莫让那友情溜走，没有虚伪要互相友爱共相守，永远永远让那友情常驻在心头……"
　　"算了，别再求全责备了，坚强回来就好了，痛改前非、重头再来不又是一条好汉？就是你们这些当官做老爷的家伙还不是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时候？就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杨大爹在人群中大声的说着："**也说过，犯错误不要紧，改了就是好同志，就怕那些死不肯改悔的家伙。"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谁都会说。"王大力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那岂不是让田大妈这些年的痛苦、小俐这些年的守候、小园这些年的盼望和兄弟们所有的愤怒全都一笔抹杀了吗？再说，万一让石头缓过气来，就和云翔一样又会是二十四号楼的一霸！"
　　"你这个大市长才是二十四号楼的一霸呢！当新郎官的把所有的客人扔在那里不理不睬，居然张牙舞爪的站在这里教训别人，是不是有些找错了地方？"张广福笑着问道："当然还有凤姐，所有的人都等着你这个统帅的发号施令，却连个人影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出现了，却在这里和楞头一唱一和，是不是有些……"
　　赵敏根本没有望他，而是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巴掌，望着站在张广福身后的丁春梅一笑，用手指勾了勾："小丫头，说说你是谁？怎么跟着这个家伙在一起？"
　　"你是谁？凭什么打人？"刚刚在解救人质的整个过程中亲眼目睹了张广福的指挥若定和大将风度，还有那些大男人对他的绝对服从和尊敬，丁春梅根本无法相信顷刻之间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有人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敢打大哥大，就尖着嗓子叫了起来："你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别管他是谁，那你先说说你是谁？"赵敏就对这个怒气冲天的女孩子有了更大的兴趣："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哥！"丁春梅很坚决地不让惊慌失措的张广福去堵她的嘴，很**的对赵敏说："千万别惹我哥生气，他要是发脾气你就会后悔你刚才所说的话！"
　　周围的人一阵大笑。
　　"凤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这个疯丫头一般见识。"虽然又被赵敏当着丁春梅的面又打了一耳光，张广福还是忙不迭的在求饶："您不知道，从上午到现在我悔得连肠子都悔清了！哪里有那种喝了能让人变成哑巴的药我倾家荡产都要买！"
　　"干嘛？想杀人灭口不成？是不是被人家知道你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有些做贼心虚？"赵敏笑嘻嘻的揪住了张广福的耳朵："和尚，说实话，你有过无数的女人，就是这个女孩看起来有些意思。这个姑娘眼生得很，好像没见过，不过一看就不是那种欢场女人，也不是那种很有心计、很会卖弄的女子，上次来连个影子都没有，今天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哪里知道！"张广福叫苦不迭："见人就得说一遍，我今天都已经说了一万遍了，会把人逼疯！就是今天上午在家门口捡的一个妹妹！"
　　"妹妹？捡的？"凤姐就又给了和尚一巴掌："有本事你再给我捡一个试试？"
　　"张哥，她是谁？她凭什么打你？"丁春梅有些义愤填膺的叫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从来不打女人的，要不要我帮帮你？老是当缩头乌龟也是不行的，你不是说有些地方就得坚强一点，就得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妈的，你给我住嘴，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个哑巴？你不说话我就阿弥陀佛了！要不就去穿越！"大哥大在回答："凤姐，其实她是一个进城来打工的小保姆，我就是看见她有些可怜，就帮着她去讨要工钱，要了工资就赖着我不走了，给多少钱也不走，我走到哪里这个女孩就像跟屁虫似的跟到哪里，死皮赖脸的非要做我的妹妹。"
　　"这倒有些意思，就让我有了点兴趣。"赵敏将丁春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还不顾丁春梅的反抗，扳着她的下巴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居然也有些满意："长得还对得起观众，一看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虽然是个柴火妞，可是留下来调理一下就会变成一朵花，也可以成为一个二十四号楼的人。"
　　"姑娘真是运气好，到咱们这里一来就遇上了和尚，现在又遇上了凤姐，也是有福之人。"肖外长就在说着："看来这个姑娘真的可以在这里呆下去了。"
　　"不会吧？"张广福呆若木鸡："各位长辈没发现她其实就是一个大麻烦吗？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从今天上午开始所有的人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就像我是个疯子似的！谁想要谁就领回家里去！这个丫头相貌过得去我承认，脾气过得去我也承认，给各位的印象不错我承认，能干家务、会关心人我也承认……"
　　"广福哥，这不就行了？那你还想要什么？"王大力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很有兴趣，向她**手去："我是王大力，这里的人都叫我楞头，是广福哥的**，刚才打你哥哥的是我的大姐，人家都叫她凤姐，这栋大楼最有权威的娘子军的头，受到她的表扬，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我们这里安心的住下去。"
　　"我喜欢凤姐这个名字，也喜欢凤姐能给我撑腰。"丁春梅恭恭敬敬的给赵敏鞠躬，望着王大力很真诚地说着："总感到你似乎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反正一回生二回熟，我还是叫你大力哥吧。"
　　大家就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其实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个丫头的存在的。"张广福皱着眉头在叫苦不迭："其实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回来的早，或者昨天晚上干脆就没有出去打牌，再或者老虎没有擅离职守，再或者我没有心生怜悯……"
　　"所谓凡事天注定，强求也枉然，所以《道德经》说：'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杨大爹淡淡一笑："所以我常说，过去没有不等于现在没有，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
　　张广福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