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那个女人是谁

　　928．那个女人是谁
　　对于镇果果会突然从百佳公司的午餐酒会上退出，也没有任何人表示过好奇。百佳公司的聚会除了那些嘉宾，本来就是属于南正街的，人家镇果果却是来自与他们不共戴天的二道巷子。二道巷子的人从来就瞧不起那些出生有些卑微的南正街的人这本来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而南正街的人更瞧不起那个在他们手里灰飞烟灭的自以为了不起、有无数优越感的二道巷子的手下败将，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南正街的不少女人还会记得当年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可那是一个很长远、很难忘的秘密，历史上不会记载那些民间凡事，而那些街头斗殴很多都被人们遗忘了，还有些因为涉及到现在不少功成名就的大人物，所以也说不得。只有汪雯雯曾经小心翼翼的问过舒云翔：“当时你也参加过吗？”
　　“没有。”舒云翔回答的很干脆：“哥哥们嫌我太小，又没有力气，站起来还没有扁担高，一脚就把我踢回了家。”
　　“可是我听秋燕姐说，有时候倾巢出动的时候，连文质彬彬的学清哥和老实巴交的德明哥也一样参加。”汪雯雯根本不信：“你本来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像这样的群发事件没有你参加打死我也不信！”
　　警花美人说这话的时候，整座峡州城早就笼罩在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
　　汪雯雯是江城女孩，江城女人除了性格刚烈、脾气暴躁，也是很会撒娇的。她昨天一个人到木桥溪和冯晚秋去度周末，今天却偏偏要舒云翔开车去接她回来，就是不愿意也不敢说，自己的母亲对这个女孩子如今好的没有谱，就像自己的亲女儿似的，白天两个女人形影不离，晚上还钻同一床被窝，舒云翔根本惹不起。
　　他们是从木桥溪的大山里回到峡州里来的，舒云翔开着他的那辆悍马在灯光璀璨的沿江大道规规矩矩的行驶着，长江画廊的别墅群只剩下一些剪影，长江铁路大桥像一串晶莹的项链镶嵌在江水之上，有些江风和花香和歌声一起扑进车窗里，就有了些浪漫的情调：“听见了吗大声的呼唤，回音是你我的梦想，看见了吗倒映的晚霞，我就依靠在你身旁，我们一起盖浪漫的窝，爱是每天唱一种感动，你把风雨都隔在宇宙的外头，这里剩下温柔，我们一起盖浪漫的窝……”
　　也就是在这种浪漫的情调中，汪雯雯提出了那个一点也不浪漫的问题。
　　“那就给你说实话吧。”警花美人的眼光锐利，在这种眼睛面前说不的谎话的，况且她还给他点燃了一支烟，大帅哥就在继续说：“因为都不要我去，我就哭着闹着非要跟着去，哥哥们就倔不过我，有行动的时候只好带着我去。”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么一回事。”虽然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汪雯雯还是就会在他的嘴里塞一瓣柑橘：“谁不知道‘南正十雄’一直都是共进退？”
　　“不过哥哥们隔着约定打架的地方很远就要我站住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会脱下外衣，以免溅上一些血迹和弄脏了，我的任务就是站在那里帮着看好衣服。”舒云翔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其实也是和那些上了前线的炊事兵、文艺兵一样，谁会愿意站在一边看热闹？我也有些不甘心，就提了一根又重又长的木棍偷偷地跟在哥哥们后面，你想一想，上百的半大孩子，个个杀气腾腾的，也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于是在汪雯雯的眼前，就呈现出一副街头群殴的混乱场面：灯光暗淡的小巷深处没有一个行人，两帮半大的男孩子会因为某一件事，或者就是为了争当老大和扩大势力范围，不说话就混战在一起。看得见刀光剑影，看得见血肉横飞，看得见前仆后继，看得见拳头乱舞，听得见男孩子筋疲力尽的喘息，听得见一些人负伤后的哭声，也听得见叫喊“放下武器，缴枪不杀”的声音，还有一些被怒火燃烧、被鲜血染红的眼睛。
　　舒云翔虽然人很小，可是很灵活，先是用尽全力一棍好不容易放滚了一个对方的大男孩，可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偷袭而来的人，如果不是程耀东发现了这个险情，赶过来增援，大帅哥也许当时就会被人家打断脊梁，成为邓朴方的队伍；舒云翔的眼睛很好，一转身看见了对方的一个男孩借着电线杆子黑影的掩护，正在偷偷的靠近王大为和王大力两兄弟，舒云翔急坏了，什么都不顾，发疯的举起木棍扑了过去。
　　“那个时候人太小，个子又矮，想打人家的头，却打中了人家的胳膊。”舒云翔吐着烟在说：“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那么高大的一个男孩居然这么不经打。”
　　“你就吹吧。”汪雯雯噘着红红的嘴唇不睬地说：“妈妈说，云翔哥在木桥溪的时候只要一到晚上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说是会有鬼魂会从山上的那些野坟里爬出来的，广福哥也说你小时候很乖的，就好像是我们女孩子的同类人，见了人很腼腆，和生人说话会红脸；连龙老爷子上次看见我也要我请他老人家吃饭，说是当年如果不是他老人家一声怒吼，你的……那一个船上的爸爸就要带你去打耳孔，说是扮着女孩子好养。”
　　“我就不明白，老妈怎么就非得喜欢你？到底我是她儿子还是你是她女儿？”对于这些喜欢对警花美人说他的隐私的人，舒云翔总是会很激烈地表示出极大的不满：“真是搞邪了，连龙老爷子也会对你说我的坏话？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让哥哥们把我原来的一些往事全部说给你听？”
　　“大流氓，人家的好处众所周知，难道你还不能体会出来吗？”警花美人气势汹汹的会继续说：“想一想你的衣食住行哪一点不是我给你打理的？连你出门的行头、家里的便装、到茶叶基地去的工装都是人家精心为你准备的！你知道为了你的那些衣服的款式、颜色，我转过多少服装店吗？和多少家进行过讨价还价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帅哥说的很直率：“衣服的作用除了保暖就是遮羞，除此以外就是多余的奢侈。”
　　“你这个家伙真是不可理喻，人家好心好意的为你服务，你却一点也不领情！”汪雯雯气冲冲地说：“如果你不在峡州，人家连你的那些企业也得隔三岔五的就去看看，人家什么都不懂，又羞于问人，就不得不在家里恶补各种知识，从茶的栽培到茶叶的质量，从光影魔术师到3D绘图软件，从镜头的运用到财务的统筹管理，我容易吗？不过就是被一些人公认为是你的女朋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我容易吗？不过就是不愿看着你的那些员工因为你的放任自流、撒手不管而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容易吗？”
　　“不容易，肯定是不容易。”大帅哥回答得很快：“可是既然你承认是我的女朋友，这样做就是应该的，作为我的管家婆参与企业管理也是名正言顺的，作为警花美人做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你就没有感觉到这本身就是本人的一个精心安排吗？二十四号楼的人都说我不在的时候，雯雯妹妹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忙完了公事忙私事，可是很高兴、喜气洋洋的，比一天到晚绷着脸好看多了。”
　　“谁绷着脸了？”汪雯雯虽然一下子变得粉面绯红，也变得火冒三丈：“谁是你的女朋友？”
　　“你自己说的。”大帅哥在笑着提醒她：“刚刚是雯雯妹妹自己说的。理直气壮、威风凛凛，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生怕人家不承认似的。”
　　“胡说！我会是那样的吗？那是不能可能的！即使是那样的话也是人家……说漏了嘴！”汪雯雯虽然桃腮上有了些红晕，虽然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可还是理直气壮的对笑脸盈盈的大帅哥针锋相对：“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张小白脸、一副娘娘腔，走到哪里那些小女生蜂拥而来，看着就恶心！我就最讨厌这样的奶油小生，你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假小子吧？”
　　“不知道，现在都在说只有经过实践的检验才能知道究竟是不是适应中国国情，有些很私密的部分也只有让我们两个人试一试才能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同类！才能知道你的怀疑是否是事实？”舒云翔笑得很开心：“只要雯雯妹愿意，我们回家以后就可以毫不声张地试一试，你就当然会知道本人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而且保证让你这一辈子都印象深刻。”
　　“你敢！”警花美人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模样，脸上就有了些羞怯：“我知道要是糊里糊涂的上了你的圈套，我这一辈子就肯定会后悔莫及，你这个无赖什么坏事做不出来？什么歪点子想不出来？要不然你为什么被人家叫做小诸葛呢？不过给你一个机会，有本事三分钟以内你来试试？不然过时不候！”
　　“说得好、说得妙、说的呱呱叫！”舒云翔在为之喝彩，也有些无可奈何：“既然知道本人有这样的本事，也知道本人是男人无误，何不老老实实的找个机会实践一下？不过那样的实践只有在家里才能实现，现在本人分身无术，只好一边垂涎三尺，一边望洋兴叹。不过我倒是有可能用手摸摸你的脸，那也是一种……”
　　“你敢？你这个大流氓，就是会欺负我这个弱女子，现在就是天晚了，可也还是在大街上，你就不怕被人家看见？人家还不好意思的呢，等我告诉妈妈打死你。”警花美人有些脸红也有些心虚的向车窗外看了一眼，马上就叫了起来：“停车，快往江边看！”
　　“别转移话题好不好？”舒云翔很快的望了一眼，有一对男女坐在江边护堤边正在忘情的接吻，就有了些好笑。车速本来就不快，可还是没有停车：“雯雯妹妹，没想到你对人家亲嘴和拥抱也挺感兴趣，你要是羡慕人家我倒是很有兴趣来对你进行示范的，不是说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吗……”
　　“云翔哥，你真是个大流氓，三句话不离本行，谁要你看人家亲嘴？我是要你看看那人是谁！”汪雯雯嗔怪的瞪了大帅哥一眼，强行将他的脸扭向江边的那一对相依相搂的男女：“仔细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不过就是再看了一眼，舒云翔就目瞪口呆了：虽然江边有些昏暗，可沿江大道的灯光很明亮，那些余光就能让人将那个女人陶醉的脸和含情脉脉的神情表现得很清晰。一定相当投入，那个女人与那个男人在做吕字的时候紧紧相搂，嘴与嘴之间没有任何间隙，正是春暖花开时节，正是欲望上升时，又是情欲自由泛滥的时代，每到晚上，夜幕降临以后，江边就会有很多的这样谈情说爱的男女，有些若无其人的做些这样的举动根本不足为怪，可舒云翔看见那个女人居然是镇果果，警长的老婆，这就叫人大吃一惊了。
　　悍马一直向前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汪雯雯惊讶的发现这个平时笑逐颜开、风流倜傥、温柔体贴、叫人又爱又恨的大帅哥已经变成了一个杀气腾腾、怒火中烧、脸色铁青、表情严峻的另外一个男人。他跳下车站在路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脱下外面的那件西服扔进车里，举手开始拦车，干净利落的把汪雯雯给塞进了那辆出租车里。不过多少还加了一句话：“听话，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小心一点，人家担心着呢。”在那辆的士开动之前，警花美人还能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大帅哥的脸颊：“其实我也可以给你们看衣服的。”
　　话刚出口，汪雯雯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南正街的规矩就是女人不管男人的事，只能看着男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在那个时候，汪雯雯居然把自己的担心说出了口，这就无疑向大帅哥坦白了自己就是心里有他；而在那个时候，汪雯雯当然知道舒云翔想干什么，当然知道他刚才所讲的那些小时候的街头群殴的故事都是真的，那个看衣服的“南正十雄”的老幺也真的敢上阵迎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