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你不开车谁开车

　　733．你不开车谁开车
　　杨德明还是不想到杨秋燕的那家4S店里去，他真的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那种压力出现在男人的身上往往是因为对方的各种能力强过自己而引起的一种自卑，出现在女人身上则会是一种恐惧，她会害怕那么能干的男人远走高飞。就和黄志忠成名以后离开十几年恩爱夫妻去投奔新的幸福一样。有一首歌这样描写自卑："如果爱你会让你受累，那我选择自己去飞，如果恨你会让你后悔，我会低下头闭上嘴。我的爱半途而废，你的情充满**，花开是无声的美，转过身就成了泪……"
　　那家韩国品牌的汽车4S店隆重开业的那一天，杨德明根本没打算去，可是南正十雄、四大美人、五朵金花、四大天王，还有*庆丰、肖外长这样的老前辈都去捧场。那个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换上笔*的西服，皮鞋擦得贼亮的张广福却偏偏要杨德明帮他开车去参加开业盛典。
　　"关我什么事？"杨德明一百个不愿意："广福哥，你可是大老板，又不是不会开车，带我去有**份……"
　　"车神，你怎么就不用心想一下？秋燕姓什么？姓杨！秋燕是谁家的人？是你家的人！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张广福根本不听他的争辩，先把杨德明塞到驾驶室里以后再说："正因为我是大老板，所以一定得有专职司机，车神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你不开车谁开车？"
　　没法子，自己把自己给套上了，加上又不太会说话，只好给人家大哥大当了一回专职司机，好在开业仪式客人很多，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躲在车上抽烟看报纸的司机。可是杨秋燕看见了，把趾高气扬的小*女派来了，那可是个厉害女孩，车神就不得不下车，那是他第一次在那家规模很大的汽车4S店露面，可惜除了他的朋友，没人认识这个其貌不扬、衣着朴素的男人。
　　赵敏是个****，在京城要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首长在蓉城，当然不能不经常去看看自己的丈夫；申城有自己独自创业的儿子，自然放心不下，也得去看看；而最重要的无疑就是那个胖乎乎、***、像花朵一样**的小猪，如果过上一段时间还没有看见赵敏到峡州来，就会给赵敏打电话，第一句话还没说完，小猪的嗓音里已经有了哭声："大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对于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长大、被自己一口一口喂大的小丫头赵敏的溺爱众所周知，也许就在接到电话的当天晚上，那个黑脸的老林或者是那个美貌的朴顺珠就会到黄*机场去接赵敏。当然得带上王丽珠，赵敏一见到她就会紧紧地抱在怀里，除了雨点般的*，还要轻轻的咬她的红红的**，小猪一点也不害怕，抱着她的大妈妈格格的笑着，别提有多高兴。
　　赵敏有一天来了兴趣，就要正在家里休息、坐在楼下正在整理渔具的杨德明开车到杨秋燕的4S店里去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开车，好不容易找和尚帮忙借了一台旅行车，你不开谁来开车？"
　　人家是凤姐，二十四号楼的人没有一个不尊重她的，而且说的理直气壮、合情合理，杨德明无话可说，只好换一身衣服下楼去开车。打开旅行车的车门一看，四大美人、五朵金花几乎全都坐在车里，就叫苦不迭："凤姐，尊重一下事实好不好？这车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几个不会开车的？"
　　"我们是女人，德明哥是男人，你说谁来开车？"张圆媛能说会道，张口就来："再说还有四大天王也要去，我这样的刚拿到执照的开车你放心吗？"
　　没办法，只好照办。好在大家也不为难他，杨秋燕也不向店里的员工隆重介绍，所以那家汽车店里的人都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开车的司机而已。
　　最叫人无法推辞的还是首长。那一次回家，说是探亲，可是每天还是得早出晚归的出门去忙公事，首长难得回来一趟，各方面的人的人都得见见面，说说话，这是人之常情。那一天傍晚，首长刚从老林的车上下来，刚走进天官牌坊就碰见了刚下班的杨德明，就站在楼下和车神说了几句话，刚要转身上楼又回过身来问道："听说秋燕回来了，开了一家汽车店还不错的，是吗？"
　　杨德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会不好意思的憨笑。
　　"走，时间还好，人家还没有下班，找辆车，我们去看看。"首长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光头的张广福，笑一笑："大哥大，这些年还好吗？你的车在哪里？德明开车，你就是首长保镖。"
　　杨德明敢说个不字吗？当然不敢；除了老老实实的开车，还能怎么样？
　　那一天杨秋燕透过汽车店**的玻璃幕墙看见车神从车里下来，然后就是张广福，她就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以为张广福又在找机会摆谱。谁知看见张广福跳下车以后紧张地四处张望，一脸的严肃和凶狠，而杨德明下车以后，又去拉开后面车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有贵人到，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首长。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才好，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首长快步走进了展示大厅，站在她面前**了手："秋燕，我们怕是快有十年没见过了吧？怪不得有人说你是香车美人呢，当年的那个爱撒娇的丫头都成了女企业家了。"
　　明明不过就是一次私人访问，明明只是首长的一次心血**，想看看杨秋燕和她的汽车店而已，明明只需要张广福这样一个大哥大担任警卫，杨德明这样一个车神担任司机就行了，可是那天傍晚，凡是经过发展大道三环广场那个路段的人和车都知道，那个4S店附近临时被戒严，道路也只能单向半幅通行，因为有首长视察，街边停了长长的一排小车，全挂的是政府的车牌，足有整整一个车队。
　　各级领导都知道，哪怕只是首长的一次随意而行，可是如果自己没有跟着，后果不堪设想，那就是严重的政治问题。老百姓的话没人听，听了也不当回事，那仅仅就是一种民意，民意能影响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可是首长的话很多人会听，当官的都会听，最高层也会听，更重要的是过上几年，党的代表大会召开以后，首长极有可能成为新一届领导核心中间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到那个时候在想去套近乎可能吗？所以，各级领导都会蜂拥而至的。
　　其实首长在杨秋燕的店里不过就是饶有兴趣的参观了展示大厅里的几款韩系的新车，和那些兴奋异常的年轻的销售代表交流了一下日系、韩系、德系、美系，还有自主品牌之间各自的优秀和弱点，探讨了一下汽车销售的未来走势和对于国产车的一些期待和建议。后来各级领导越来越多，大家就在铺着大大的地砖的展示大厅随便坐下，谈的是政府、工厂、车商、道路和税费。
　　来的都是客，当然会有香喷喷的***茶，还有漂亮、英俊的销售代表为各位领导**。其间，杨秋燕递给首长一支烟，首长笑一笑："这里不是公共场所吗？我国可签有戒烟条约呢。"
　　"在我们这里，想用户所想、急用户所急是永远放在第一位的。"杨秋燕回答得很得体、很巧妙："首长您也是我们的用户。"
　　"这句话说的有趣，我们都是乘车而来的，也自然是汽车用户了。"首长拿着烟笑了笑："戒烟条约执行了几年还是一纸空文，网络上口诛笔伐；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了，我们这些当领导的……"
　　"那也应该因势利导、循序渐进。"杨秋燕在首长面前依然是落落大方、口舌清晰："总不能像前两年一到冬天，为了达到排放标准，火电厂就停电，老百姓就挨冻。我可是听说，在韩国，人家是政府停电，百姓取暖。"
　　"能说会道，还是和当年在南正街一样。我们是不能因噎废食、自欺欺人，为了政绩、粉饰现实的。"首长想了一会："前些年这样的教训还少吗？一提保障房，全国就派指标、下命令，结果呢？还不是一纸空文；一提扩大内需，就疯狂修高速，连最忙碌的京沪高速都亏本，其他的不就更惨？这就是想当然、瞎指挥。"
　　"首长，这里是汽车店，不是会议室。"杨秋燕在提醒他："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
　　"有理！也就是实事求是。"首长就笑着让杨秋燕给他点烟，眉飞色舞的对大家说："大家都抽烟吗？当官的没几个不是烟鬼，抽吧抽吧，在人家这里就得听人家的。可是大家知不知道？很多年以前，这个女经理就曾经给我点过烟，因为我考上了大学，成了大人了。当然，那个时候她叫我是王家大哥。"
　　天老爷，原来如此，怪不得首长会心血**，怪不得心血**会跑到这样一家汽车店里来看看，所有在场的领导在接受杨秋燕给他们点烟的那个时刻，看得都是女人的丰姿，想的都是这个女人的背景。从那一刻开始，杨秋燕和她的这家汽车店就很自然的受到各方面有意无意的关照，市府和市委的购车清单中，也时常会有这家4S店的名字出现。这很正常，谁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能明说。
　　"德明，还在公交公司吗？"回来的路上，首长这样对杨德明说："你没感觉到吗？秋燕那个汽车店的销售团队不错，可是维修这一部分很薄弱。"
　　"首长，您是怎么知道的？"张广福大为佩服："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也就在那里随便转了转，怎么就会发现那个问题？"
　　"很简单的道理。"首长轻轻一笑："到任何一个地方去，那个地方的领导最不想讲给你听的，不想给你看到的，那就是他的狐狸尾巴，或者叫孔雀**。那些摆在桌上、挂在墙上、你所能看到的，全都是用来糊弄你的东西。不过秋燕倒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看看她的那些员工，销售的年轻一点可以，可是售后**需要的就是经验，需要的就是车神这样凭声音就能发现问题的车神！"
　　"首长，你可真神了！"大哥大十分感慨的在说："人家秋燕一直把售后**部的**一职给车神留着呢！"
　　"这就对了。"首长拍了拍杨德明的肩膀："就和秋燕在外面绕了一大圈还是回来了一样，那个位置非你莫属！"
　　首长走了，可首长的话却传开了，所有的人都说首长就是首长，说话就是一针见血；所有的人都说王家老大就是南正街的人，那个"非你莫属"说的多好，连*啸天那样的书**也拍案叫绝，说首长的话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尤其是杨秋燕的希望。这就把杨德明逼得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世上有许多和杨德明一样惰性的男人，从不主动、墨守成规、安于现状、不想改变，自己生活在一个很狭小的生活圈子里，有固定的朋友和爱人，有自己心满意足的生活，当然就不想改变。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与他们无关，社会腐败、贪官猖獗和他们没有关系；不关心无线的那个当红小生林峰与那个女人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上*，也不在乎要把峡州建成一个特大城市的宏伟蓝图是否会实现，车神说的也很有道理："人人管好自己，这个国家不就有了希望吗？"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当首长的高瞻远瞩、英明决断、当官的爱民如子、鞠躬尽瘁，当兵的枕戈待旦、提高警惕，当医生的都和*家大少那样有一颗慈悲心怀，当教师的想的不是黄金屋而是百年树人，当工人的不是天天想着加工资，当农民的不是蹲在田头想着要用多少催长剂，富人自觉自愿的踊跃捐款，穷人不再怨声载道，男人有自己的追求，女人有理想的爱人，孩子们高高兴兴的茁壮成长，老人们幸福的安度晚年……不说了，不说了，那不是痴人说梦吗？那不是马克思给咱们描绘的**主义吗？现在可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可是杨德明不行，他无路可躲。他有一帮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了还在一起，就是有人发家致富、有人当上副市长、有人成了知名人士也还在一起的知心朋友，那些朋友是杨秋燕的坚强后盾，他无处可躲；杨秋燕有一帮要好的女朋友，要命的是这些女朋友和杨德明的那些男朋友朋友或多或少也有关系，更要命的是，这些四大美人、五朵金花全都是能说会道之人，就是捂着半张嘴就可以把杨德明说得无言以对，惹不起、躲不开、打不得，他无路可躲！
　　原来住在南正街的人个个都知道杨德明和杨秋燕的那些青梅竹马的故事，时不时的会有那些南正街的人坐他的公交车，车神的铁面无私众所周知，没有人想搭顺风车，也没人想占那一元钱的小利，上车往投币口塞钱的同时，都会问一声："伙计，秋燕还好吗？听说生了一个漂亮丫头？"
　　不能不回答，都是过去的街坊邻居；不能不微笑，人家不是真诚的表示关心吗？可那个时候杨德明怎么就不明白，不就是自己的老娘喜欢杨秋燕，非要把那个无依无靠的大肚子女人留在家里吗？学雷锋做好事嘛，再说杨大妈与杨秋燕的亲如母女的关系谁不知道，可人家偏偏就要把杨秋燕和杨德明拉在一起，那不是捕风捉影、混淆视听吗？后来，杨德明终于和杨秋燕在一起以后，他还一直纳闷："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哪些人说来说去把我们给说晕了才不得不这样做吧？"
　　"德明哥，老实说。"杨秋燕就那么和小时候一样调皮的**车神的身上，眼对眼、嘴对嘴的问道："人家都说我是香车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我对你表白以前，你就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
　　杨德明不回答，可是他会用行动告诉杨秋燕，他也是一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有血有肉的男人，可是他知道，接受了人家的这份深情厚谊，要了人家等了这么多年的身子，就应该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义务，除了这个秀色可餐、含情脉脉的女人，还有那个嗲声嗲气的把他叫做爸爸的小雪，所以他无路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