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我们毕业 3.两个瓶子的誓言

一座山，一个废弃的水塔，两个年轻的心。
握着手中的水瓶，脱掉脚上的鞋子，让脚丫露在半空中，肆意晃动。
“这个地方——嗯，让人觉得宁静！”我歪着头，莫行远的侧面也让我如此的心旷神怡。
“嗯！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你不是现在的你该有多好！”
“行远，我不明白……”
“没什么，嫣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着你！”他握住我的手，很有力，但是却微凉。
“行远……”我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但是我害怕，害怕说破就成了现实，那么，就让它呆在那里。我们都不去触碰，就不会发生吧。
“来，把你的瓶子给我！”他接过我的瓶子，连同自己手中的瓶子一道扔进了水塔，“再过十年，我们来看它们，它们一定还在里面！”
“那个时候的我们呢？也许……不在一起了！”
“会的，一定会在一起的！”
……
那一整天，我们都坐在那座废弃的水塔上，脚下波光粼粼，远处的楠竹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山腰的青烟袅袅，偶尔会听到一两嗓子山歌。偶尔，我们会相视一笑，转而是更深的沉静。我们谁也不愿意打破这和谐宁静的画面。
我的左手边是他的右手，我们宁愿相信这就是天长地久。但远山的落日告诉我们，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走吧，该下山了，不然一会天黑了！”莫行远最先站起了身。我的心有种落寞的感觉，“过了这个夏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下个7月，就是我们自由的一刻！”他扶着护栏，将视线投向了远方。我听见他话落的那声轻轻的叹息。我装作没有听见，也站起身。
“行远，你还记得那条石阶小路么？我想把它走完，看看下面到底通向哪里！若男说会到燕子湖畔！”
“你确定要走？”
“嗯！我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点点头。
……
一路蜿蜒曲折的石阶小道，因为折下山而显得更为陡峭。拽着行远的手，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似乎他也觉察到了我的害怕，把我往他身边拽了拽，搂住我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拨开最后一片杂草，并没有看见燕子湖畔，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黄沙小路。偶尔一辆农用车经过扬起一片尘土。这里似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开始绝望了。
“嫣然，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到前面去拦一辆车看能不能把我们载到大路上！那样或许可以拦到出租车回家！”他正要挣开我的手，我紧紧的拽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
“乖！就在这里，我马上过来！”
第二次，他挣脱了我的手。
……突突的农用车上，我看见云雾山离我越来越远，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同莫行远来吧。而那两个瓶子，也许再也不会得到我们共同的求证了吧。
……
八年后再到那个山顶湖畔，已经没有了那座废弃的水塔，当然，那两个瓶子也无从找起。誓言——成了最经不起考验的誓言。
我叹息一声，那个曾经说要陪我看细水长流的人如今却已经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八年后，我们都成为了别人的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