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话 隔山追女

　　最后的结论还是没有选址在林加群岛，原因很简单——中国现在在战争状态，而且和中国开战的印度和俄国都有舰娘。
　　这TM就尴尬了不是。不过，这个被拒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周清流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非得获得这个东道主权利，只要在这个沙龙中主张一个新加坡以外的港的地位就行了。
　　其余的方面也正如各方预测的一样，中国在当晚的谈判中取得了环太平洋的最惠国待遇，而没能取得舰娘装备的常态化交易名额（但也留下了“只要结束战争状态，便随时可以加入”的尾巴。至于改装妖精和图纸，不管怎么看中国都没份了）。观舰式就这么结束了，不过这其中的遗留问题嘛……遗留问题好像全在德国这儿，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田中健助作出来的。
　　简单来说就是两件事：首先，之前田中健助骗萨莉·布拉德娜做了一些“只还原那可笑的散布就行了”的欧洲火炮，准备拿来游说小田卷首相打消向德国以外的欧洲国家——英国、法国和意大利——进口装备的想法。但是自己跟小田卷幸成的第一次碰面就是在连番出丑被天皇当场撞见的现场。就算田中健助不知道天皇此前对小田卷茂的评价以及那句“更适合”是指更适合什么，但毫无疑问自己在小田卷首相心中的地位一段时间之内是恢复不过来了，就剩下一天时间也不好凑上去自讨没趣。好在萨莉·布拉德娜被德国政府带着当场就上了飞机，毕竟她的目的——和最后一位舰娘装备设计师平贺让进行直接的交流——已经实现，并且有了好几个优秀的点子。她自己倒是满意而去，对于田中健助而言，这就意味着萨莉·布拉德娜在佐世保留下的东西根本没人过问，全都落到了田中健助手里……当然，田中健助至少能从里面找到些好东西，也算不虚此行？
　　另一方面，中国——至少苗邰珠，毫无疑问是希望萨莉·布拉德娜在新加坡或者林加停靠一下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截……咳！交流一些图纸。然而周清流很清楚这位博隆多桑的性子，并没有太过热情地邀请。另一方面若亨·约安尼斯（主要原因倒是因为某苏维埃巨鬼至今还没能击破而不是紧急需要图纸）也是归心似箭，强拉着萨莉·布拉德娜就上飞机撤退了。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权限不够的苗邰珠是分毫不知。何况，她现在还有的是事儿要操心呢。
　　“ZQ加里波第改二——导弹巡洋舰……意大利……塔卢斯导弹。”苗邰珠来回翻弄着一张写着“乔治·约丹诺”字样的名片，愁眉苦脸。
　　约丹诺家族族长——当然，说不定也就是乔瓦尼·约丹诺这个老奸自导自演——趁意大利船队过境的时候可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加里波第改二……很明显这是史实就有的战后改，图纸画起来毫不费事。问题在于……加里波第的这个改二，改出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导弹巡洋舰。
　　弹道导弹巡洋舰……也就是说，和发射人造卫星用的火箭同质的超远程导弹，加里波第是可以发射的。即使是前卫考虑到目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弹道导弹（啥你说V2？这个苗邰珠倒是愿意承认它是弹道导弹但是在对舰攻击力上甚至不能碾压黄铜骑士这种防空巡航导弹、占的体积只大不小又没有任何导引的导弹要它有何用啊？）而把北极星导弹换成了黄铜骑士，其导弹的投放能力也甚至高于美国的改装导弹轻巡洋舰。
　　更诱人的是乔瓦尼·约丹诺若无其事地提到的一种可能：作为历史上战后曾经被委以重任的轻巡，奥罗拉——也就是ZQ有没有进一步改装成导弹巡洋舰的可能呢？
　　要是向他们伸手，加里波第毫无疑问就得留在新加坡……至少一段时间，那么自己想要掩盖的德国舰娘的事儿很可能就会泄密。这明显是可恶的意呆利撒下的一个香饵，但是苗邰珠却没有那个决断去避开它。
　　“还在想这个啊？”陆奥笑吟吟地给苗邰珠续上一杯朗博果汁，“伊太利人今天可就要过境了哦。”
　　“我可不想为了两个导弹驱逐舰而失去你。”苗邰珠嘟囔。
　　“啊啦……我吗？总觉得按督师的习惯应该是‘而失去俾斯麦’才对嘛。”陆奥玩味的声音。
　　“我说的是你。”苗邰珠显然是够烦躁的了，语气有点强硬，“话说回来……算了这个问题下次再问，现在重点是……这块肥肉真的不想放过去啊。”
　　“……嘛，我觉得督师你是不是把事情过分复杂化了？或许应该说简单化才对……？”陆奥看起来还是对刚才的话题更感兴趣，但并没有反问，只是眨眨眼睛。
　　“什么复杂化简单化啊……”苗邰珠一脸懵逼。
　　“把复杂化的问题简单化嘛，其实问题就一个：欧根亲王姑且不论，这泊地的‘伊太利外来舰’难道是加里波第来了才有的吗？把简单化的问题复杂回来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首先，您觉得伊太利的舰娘和伊太利政府——不如说，和独国政府的利益一致吗？”
　　“……维内托级！”苗邰珠思索了三秒钟，失声喊道。
　　“嗯，就是这样哦~换言之，我们的存在甚至来龙去脉，至少在特兰托早就绝对不是什么秘密了吧。既然他们到现在都没让独国知道，那么没有理由多了一个加里波第就会知道嘛。”
　　“唔唔……难怪大族长根本没对这事下达任何命令……真是个面目可憎的狐狸。”苗邰珠嘟囔道，“……复杂版的也说来听听吧。”
　　“嗯？想听吗？那就当讲故事了吧~”陆奥绕过督师的办公桌走到苗邰珠身后，伸出一根手指：“问题一：督师你跟伊太利的舰娘……维内托级有多久没交流过了？嘛换个更核心的问题吧：一共交流过几句呢？”
　　“唔……”苗邰珠皱起眉头来想了想……然后又想了想……再三想了想……“……忘了。”
　　“我就知道~”陆奥看起来颇为得意的样子，伸出第二根手指：“问题二：督师你在获得了俾斯麦之后，有过把俾斯麦和维内托级任何一员派到同一支部队里过吗？”
　　“没有。”这个苗邰珠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于是摇头。
　　“真是的，欧根亲王那孩子在干什么呢啊……”陆奥看起来颇为脱力，叹了口气，“算了不卖关子啦，简单来说：维内托级的孩子们，实际上还有更多的伊系舰，跟除了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前辈以及已经被磨平棱角的‘你的这只’欧根亲王之外的其她独系舰的关系是很差的。”
　　“啊？她们生前不是盟友吗？”苗邰珠第二脸懵逼。
　　“盟友也有可靠和不可靠之分啊……”陆奥看起来有点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伊太利的亲独政府不得人心，军队一直招不到人，已有的士兵也不愿为了政府送命，在北非面对英国陆军的主力不得不依靠独国，让独国大为不满；另一方面独国的远征军则顺理成章地把伊太利的陆海军都当成炮灰使唤，独国的空军……连自己的海军都可以卖何况伊太利海军呢，双方的合作一直很不愉快。然后，当盟军登陆时，伊太利的王室立即出手褫夺了亲独政府的权力，并与盟军和谈，独国的军队这次却反应神速地掠走了伊国的大量舰船，并且采用了从未对盟军使用的新武器来轰炸伊军漏网的主力舰——也就是罗马那孩子啦。其结果，凡是活到1943年的伊舰，对独国的印象又怎么会好呢。”
　　“所以说就是一群软脚虾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要友军‘尊重自己临阵投降的权利’呗，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苗邰珠又懂了。
　　“……嘛，换了长门的话，‘在没有改二的现在’是会这么说啦。”陆奥有点走神，“……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好了：你可别对伊舰或者欧根酱说这些，至少别说是我向你介绍的哦。”
　　“啊啊……我对调解这种矛盾没兴趣啦，不过你的分析还没完吧？”
　　“嗯，接下来是重点部分了：这边世界的伊太利和独国好像是持续多年的亲密同盟？”
　　“对……中欧联盟嘛，东拒罗刹，西斗英弗，政治军事都有盟约的。”
　　“这就是问题喽，在这一点上联想到当年的墨索里尼政府的伊舰大约不只有维内托和伊太利亚两个吧……也就是说，关于对独关系方面，说得上话的伊系舰娘，除了加富尔伯爵不太清楚以外，其余的跟伊太利政府恐怕都是有芥蒂的。”
　　“噢……但是这种芥蒂怎么就发展成了……哪怕是你们跟美系舰这种直接敌对的也不至于关系这么差吧？”虽然说鶸者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推卸责任确实是什么迁怒都找得出来吧……苗邰珠想了想觉得后半句话容易引起歧义所以咽了回去。
　　“……也难说，说不定长门就会真的关系差到这种程度。”陆奥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口气，“至于这种芥蒂和现在特兰托对独消息封锁、乃至于这次的协约伊太利会直接同意绕过独国的关系，这是一个只要向伊太利亚问的话大家都能得到的消息：特兰托港现任的秘书舰，也是约丹诺提督唯一一个发了戒指、预定深海栖舰之乱结束之后就回约旦结婚的舰……是深海鬼舰哦。”
　　“嗯……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
　　苗邰珠一下子蹦了起来结果磕在了陆奥胸前的金属装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