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百年谋略

　　之后一整天，包括三个年轻人和身为中国三军总司令的魏咸平都对之前所说的这件事只字未提。
　　就像真的只是一次普通家族聚会一样。
　　什么鬼？欧根亲王是一脑袋问号，虽然看上去丹阳、榛名和俄国舰娘莫斯科都是一副完全搞明白了的样子。
　　……还有，葛城系真的港口并没有德系舰娘和建造妖精，理由是这家伙与工厂的相性还是不够好，远没达到心想事成的境界，所以要先由名叫夜神飒和田中健助的提督造出……shit！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但欧根亲王可没闲着，不懂就要调查嘛……南开大学的图书馆里有关现代钮钴禄氏的书籍在这三天里几乎被翻了个遍，总算是大致理清楚了这个家族的血缘脉络。
　　现代钮钴禄氏，常用的姓氏是郎和魏，是源于清帝国的权臣钮钴禄和珅的后裔。其中，在中国的这一支，即郎/魏本家，是“瓜分清帝国”后与南明的“中山郡王”徐达家族政治联姻的后代；而在俄国的这一支，则是与俄国的普加乔夫家族政治联姻的后代。
　　郎/魏本家引领了前旗籍贵族转而研究海军的热潮，在南明灭亡后与苗族的著名陆军将领政治联姻，形成了如今的分家苗家；而普加乔夫家族门生遍布整个俄国，上一代与日本的实权贵族葛城家政治联姻，因此葛城系真也算是普加乔夫家族的成员。
　　……而葛城家同时也是四大船王家族的另一家：日本的夜神家族的姻亲，所以老郎家选择葛城系真作为与夜神家的联络跳板，无疑是合适的……问题是为什么？
　　仔细想想，约瑟夫·普加乔夫作为普加乔夫家族的现任族长，在俄国海军大幅缩水的现在，已经基本等于把控了俄国海军……而老郎家已经有一个三军总司令和一个督师，对中国海军的影响力也绝对不算小。如果普加乔夫是绕过俄国政府做出这种密谋，肯定不合适；但是如果是俄国政府的授意，又怎会用“四大船王家族内部不热战”这么不专业的用词？
　　不讲道理，完全不讲道理。
　　“搞不懂发生了什么……是吧？”坐在空军机的座椅另一头，丹阳半闭着眼睛问，“不好解释啊……从哪里说起呢，对了：你猜这次家族会议是谁提议发起的？”
　　欧根亲王张口结舌！“诶……不是魏总司令吗？”
　　“并不是，是葛城少将哦。”
　　欧根亲王思索了片刻。“中国海军夺取了苏门答腊岛并且准备建设基地，也就是日本与西方通商的唯一路径——马六甲现在已经完全处于中国的控制下，太平洋现存唯一的海洋国家日本肯定慌了……对，我懂了，这次的会议是日本来探中国的口风的。”
　　“那么他要连着普加乔夫家族族长一起邀请，开成家族会议呢？这种事让罗刹知道可是对日本百害而无一利的。好了不打哑谜啦。”丹阳睁开眼睛坐起来，“葛城少将，或者说日本，应该已经对中国的下一步行动有所猜测，所以刻意拉了普加乔夫本家来给中国施压。然而普加乔夫上将同时也猜到了同一点，才在没有请示罗刹总统的情况下，做出了对现在的罗刹海军最好、同时也可以令日本满意的提案。”
　　“下一步……我们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啊？”
　　“不不，不是‘我们’的下一步，而是‘中国海军’的下一步。”丹阳苦笑起来，“你有没有仔细看过现在中国和杜国发行的中国政区图并作出比较？”
　　“诶……”欧根亲王努力回忆了一下：中国发行的政区图当中，中国的国土外形是“倒三角”，从准噶尔盆地－乌梁海荒原－蒙古高原－外兴安岭一线经过天山、青藏高原、伊洛瓦底江直插入马来半岛；而德国发行的政区图中，中国国土的西侧中部有一大片被挖掉的白色，中国国土与这片白色区域的交界线是停火线，而非国境线……
　　“青藏高原！”欧根亲王失声惊呼起来。
　　“嗯。”丹阳面色严峻地点点头，“青藏高原现在处于一个几乎没有国家与之建立外交关系的政教合一政权‘大藏法典国’手中，而中国一直并不承认‘大藏法典国’的合法性，并宣称‘大藏法典国’的治下均为中国的领土。”砸了咂嘴，丹阳又补充道，“印度是极少数与‘大藏法典国’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并且宣称保护大藏法典国的领土主权；罗刹则与印度是正式的军事同盟。”
　　“也就是说，要想吞并青藏高原，就势必要跟印度、罗刹开战……的意思吗？控制马六甲海峡，近期之内的目的难道就包括在战时切断印度与美澳日之间的联系？”
　　“大约吧……至少可以看出来，日本和罗刹都是这么认为的。”丹阳摇了摇头，“在中印战争期间切断马六甲海峡的运输，这对于日本来说是致命伤，日本肯定慌了，这一点你说的完全正确哦……不同的是，因为印度是罗刹的盟国，所以日本选择了拉罗刹来谈判，而不是与中国密谈。但是罗刹确实在远东根本无法投放海军军力，这个时候无法支援印度。”
　　“那么，那个口头协议的实际含义就是？”欧根亲王终于明白了，“中、日、罗刹三国海军不热战，既不包括陆空军，也不包括印度——原来如此！这个协议对于罗刹来说根本就是没有损失，因为罗刹海军本来就对远东鞭长莫及，但却表明了己方的态度并且让日本获得了安全感，是这样吧？”
　　“对，就是如此~”苗邰珠拿着一袋爆米花上了飞机，捏捏欧根亲王的脸，“不过不许再传出去哦。”
　　……欧根亲王脸有点红，“那，督师，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
　　“一切如常，把那个鬼舰揪出来干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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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有意思，苗邰珠把目标定在破交栖鬼利根身上而不是20型战列舰威尔士亲王身上是有道理的，因为威尔士亲王迄今为止才刚第二次出现在世界海军的作战记录中……第一次是在大西洋的比斯开湾阻击战；而且那个“西欧共同体”的约翰生家族提督是怎么确定那是威尔士亲王的，完全不明。
　　而利根就非常活跃了！伊拉克方面的报告怀疑就是这个鬼舰搞出的幼发拉底河惨案，在咖喱洋周边也一直有着关于破交栖鬼袭击沿海和运输船的报告。
　　但问题是这个破交栖鬼实在是，呃，太行踪不定了点……袭击沿岸的时候并不拘泥于被击退，似乎只要杀到爽就会主动撤退；偷运输船时则是消息灵通，有的时候连外国都不知道这艘运输船到了咖喱洋她都能及时发现然后不期而遇；英国之前在马尔代夫曾经试过用无人遥控船配合舰娘来引诱其上钩……完全无效，似乎这家伙感应的只是活人的气息。
　　这样怎么打嘛。
　　“不管怎么想，要想引诱那家伙出来就得让一些普通人去冒险，吗……”苗邰珠沉吟道，“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继续大建吧……我有预感，接下来会造出对现在的局面有帮助的舰娘。”
　　“有帮助的……？”欧根亲王和丹阳都一脑袋问号。
　　“独角兽，”苗邰珠笑嘻嘻地向英国建造渠走去，“工作舰。”
　　欧根亲王和丹阳沉默三秒钟之后恍然大悟！一般的运输船对深海栖舰毫无抵御力，辅助舰舰娘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是5月15日，虽然在主力舰方面依然没什么进展，但是空想级大驱已经全员到齐，曾经赴美的那些也完成了二改；罗马执政官级的雷古勒（雷诺堡）和非洲征服者希庇阿斯（吉尚）两个高速巡洋舰也已经建成并完成了二改，可以算是防空巡洋舰了。……至于光荣一改航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航空维修舰独角兽报到。那么……有什么需要修理的吗？”
　　“当然有，”苗邰珠立即回答，“——日本鬼子！”
　　“苗苗……你是在说我么……”
　　“……啊、啊哈哈……总之详细的情况路上再说，现在先给你下达一个任务：不管用什么方法，训练！”
　　“……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咳咳，不管怎么说，苗邰珠总算是在一天之内造出了自己需要的辅助舰舰娘，而且顺利投入了集训。接下来只要完成一改……
　　“哟，辛苦啦，小苗。”
　　话筒里苍老的声音使苗邰珠一下子跳了起来：原因无他，正在使用着新加坡军港警卫室的对讲机的这个声音，毫无疑问是属于中国现任三军总司令，也就是一个月前才刚刚在家族会议上见过面的，现代钮钴禄氏族长魏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