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 能进能退

　　在消灭原四航战之后，挡在伊莎贝拉岛近海的深海栖舰实际已经被击溃。两支部队成功地完成了合流。
　　最上大胜利？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
　　不过，在珊瑚海一侧的援军随时可能赶到、数目未知的情况下，只是单纯地搬运燃料和炮弹也变成了提心吊胆的事。
　　“瑞鹤，侦察机依然没有任何情报吗？”
　　银发的航母把头偏向双马尾的姊妹舰。虽然现在是使用不特意传递给舰娘就听不见的精神传信，但是二人依然使用了作为舰娘而非作为深海栖舰的名字。作为泊地栖鬼日向和泊地栖姬榛名的经历，严格来讲只是一种责任，或者说一种紧迫——需要守护的绝非只有自己身边的舰娘和提督而已，还有那些在仇恨的漩涡中不能自拔的姐妹。
　　“四航战的孩子们显然有着另一个司令塔，刚刚她们绝对朝着这里以东很近的距离发送了精神通信。”
　　沉没的深海栖舰的这些“分身”，与本体并没有任何精神联系，所知道的也只是本体到那次轰沉为止的事情而已。由于那个时候榛名三人还没有觉醒，青色舰队也没成立，既没有情报收集能力比所有舰娘和深海栖舰加起来还强的某人帮忙收集消息，也没有手中握有此世全部海军指挥官讯息和最完整太平洋战争史的某人提供情报，所以她们对南方海域如今的情形，也是完全一抹黑，连大青花鱼级和朱诺级的出现都不知道，情报多数要靠夜神飒（以及间接一点的时雨）提供。
　　所以，她们也猜不透现在南方海域的深海栖舰布局，只能从鲑鱼海包围圈的后续行动来猜测。
　　“能够指挥得动两个装甲空母鬼，那么这个指挥塔的等级应该不低于姬舰，不是（航速30节的）装甲空母姬就是（航速27节的）南方栖战姬。不管怎样，这个司令塔最早在飞龙的队伍击破铁底海峡的时候就可能开拔了，直到现在还没到达这里，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她们要护送什么更慢的东西，对吧……瑞鹤？”
　　一想到这个结论，翔鹤和瑞鹤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那种和大陆两侧人类的归类一样行动速度死慢的运输舰究竟是派什么用场的，似乎在深海栖舰当中也是个未解之谜。
　　与大西洋受人（真的不只是深海栖舰）欢迎的扬陆舰不同，运输舰在深海栖舰当中非常不受欢迎。那巨大的运输筒就像一个装满怨气的棺材，里面究竟有什么完全不得而知，只知道一定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都市传说声称，有的南方栖鬼会把运输舰整个吃掉，并且因此而成为拥有邪门运气的南方栖战鬼，不过无论是深海栖舰时代的榛名日向还是现在的翔鹤瑞鹤都不想尝试这个。……不管怎样，似乎南方和北方海域的总旗舰还是器重这些运输舰的，并且实在地把她们作为登陆作战的重头戏使用……至于怎么用，那就天知道了。只是听吉斯岛和布干维尔岛的守军提及过，这些运输舰会把自己的附肢挂在陆地上，但是一打就落，所以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虽然如此，还是本能地对那东西反感恐惧就是了。
　　“我们现在的弹药确实不足以在此坚守，符合我们的战术，还是应该击沉她们的司令塔和所有运输舰……只要使她们陷入混乱，争取到常磐提督和真白提督撤退的时间就是胜利。”
　　“我会竭尽所能配合你的，瑞鹤。”
　　“……嗯。”
　　就在二人进行着脑内交流的同时，还在补给中的飞龙也走向两人。
　　“我们的资源是不可能进行消耗战的。”飞龙开门见山，“只有直接消灭掉深海栖舰的前线指挥官和下一批登陆舰，让她们陷入混乱，才有可能争取到时间。刚刚我的侦察机已经发现了敌方的两个旗舰级别的运输舰和一个装甲空母姬，正在和一个你们所见的超兵器轻巡以及47个主战深海栖舰向这边开进，距离110海里。”沉吟了一秒钟，飞龙又补充道，“其中包含一个旗舰正航、四个旗舰战舰、和至少三个后期型海怪，其余的全都是精英。”
　　“这个数目……”瑞鹤极尽镇定之能事地回答道，“………………绝对挡不住。”
　　“想来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必须以快速俯冲攻击，一次性直击敌装甲空母姬，引起敌舰队混乱之后，再由我的舰攻队加入合击，用航空鱼雷快速击沉敌运输舰，然后撤退。如果没有消灭掉居中指挥的装甲空母姬，仅靠天山想要越过如此之多的敌舰是不现实的……要依靠你们的流星了。”
　　瑞鹤很明白天山和流星之间，无法靠飞行员和母舰能力弥补的差距在什么地方，所以这个安排她十分赞同：“不过，可能需要——”
　　“我的舰爆队将分出一半用于牵制敌轻巡，请放心进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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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司令！”横须贺的榛名跑进总指挥室，大声说，“刚刚收到了小田卷大佐的联络通信——”
　　夜神伊织猛然转身：“小田卷茂？马上接到这里来！”
　　“哟，总司令！”
　　一如既往玩世不恭到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在屏幕的场景定格为船舱中的棕发男孩之前，夜神伊织首先脑门上就浮现了一个大大的#字。
　　“……怎么说呢，这次，还真是多谢阁下了……还有令爱。虽然不清楚我抵达帕劳的时候能不能当面道谢……”但接着首相公子的声音就低沉了下去，“毋庸讳言，现在无论我们还是布因、肖特兰，整个港口都已经到了极限。人员伤亡都已经达到三位数，舰娘也几乎全都处于大破状态……再晚上一天估计就要失陷了。”
　　夜神伊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小田卷茂居然也会服软向别人道谢？看来跟舰娘生死与共，还是可以切实改变一个人的。……好吧，自己的宝贝女儿除外。
　　“……嘛！总之向您报告：”小田卷茂又重新恢复了轻佻的微笑，“拉包尔、布因、肖特兰三地自神武纪元2674年2月13日至今2月18日，总计5日时间内，舰娘总计92员，全员大破幸存；物资全部清单已经详细在列，之后会由船上的工作人员传真过去；三大基地的人类……含基地的维护工作人员、常规船只的船员和协防步兵，总计556员玉碎、1412员终生残疾……”公子大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没关系，能够安然撤出，就是最大的胜利。”夜神伊织点了点头。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小田卷茂苦笑着耸肩，“那个烦人的女人比我还没正形，芦生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回到本土之后大概也没什么好脸色……说实在的，还能让我继续在海军供职就已经是很过分的请求了。”
　　“当然没问题，三位的实力都足以继续指挥舰队的，这一点绝对无疑。”能够和海军家系毫无对立的国大联盟派系指挥官可是宝贝，何况又是三个身居高位又颇有才能的……
　　见三个重要人物都已经脱险，夜神伊织总算小松了口气，重新转向夜神飒的屏幕：“飒，前线的部队战况如何了？”
　　“已经击溃了敌前线指挥部，前线的最后一个装甲空母姬和所有的运输舰轰沉。”夜神飒的表情依然紧张，“……但是，面对敌为数众多的主力舰队还是不得不暂且撤退。现在的问题是，有至少一架敌舰爆正吊在我军背后侦查，很可能已经猜到了我军剩余燃料不足，打算在重整阵型后追击我军。”
　　“……唔，深海栖舰的指挥官也不是傻子嘛。”夜神伊织皱皱眉头，“有没有可能击坠这个尾巴？”
　　“不行，我军的舰战已经全部被敌消灭。确切来说，现在的舰载机只剩下各舰每组轰炸机一到四架、侦察机两架而已。”夜神飒的表情更加凝重，“如果没有足以打到舰爆所处高空的机枪和高射指挥仪，就只能等从帕劳出发的支援舰队赶到——”
　　对空射击！
　　40mm四连装机关炮
　　电探
　　“ヤラセハ……シナイヨッ！”
　　……什么？
　　瑞鹤保持着向前航行的姿势愣了半天。
　　刚刚那种弹幕绝对不是自己舰队发出的，绝对不是。实际上，那种弹幕她太熟悉了。确定无疑，就是博福斯高炮！而且，那些子弹周围的灵光，莫非——
　　不管怎么样，这是意外的支援……“加快航速！不要担心燃料用尽！只要在敌空母放出新的侦察机之前离开这片海域，就能摆脱敌人了！”
　　东京急行日军胜利A！
　　“……司令官，已经按你的意思，击坠‘胡蜂’的部队派出的侦察机了。”
　　“……嗯，辛苦了。”
　　“不过，这么早就违背中立原则向鲑鱼海战区开火，一旦被发现可是会……？”
　　金发带着海蓝色灵光的男孩沉默片刻，带着痛苦的表情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是我的意气用事。”
　　“……没关系的，司令官，不会有事的……”银灰色短发的小女孩摇摇头，在精神通信中安慰道，“因为，‘堪培拉’是不可能在今天跟这支追击部队汇合的。”
　　“……诶？”
　　“嗯，这就是我要向您报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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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牛崽子的狗腿子！给我记住了，即使杀不掉你，我每次来这里都会带走你一个部下的命！”
　　“你说——什么？！？！”
　　南方栖战姬暴跳如雷，看着脚部被撕开了一个整齐的等边三角形大洞，沉入海中的一个朱诺级——或者按已经基本可以板上钉钉的叫法，轻巡ツ级——却也无可奈何：“……我知道了！虽然遇上了点阻碍……什？！胡蜂被击沉了？！我、我知道！我会赶上你们的！马上就过去！”
　　……三大错觉之三：队友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