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五里雾中

　　サクテキヲオロソカニスルカラダ
　　コワレ、オチテ、ハガレ、オチテ
　　ツメタキシンカイヘシズメナサイ
　　トモニトモニ、ホコリトトモニ……
　　虽然不是端坐在比大凤的更加黑光油亮的炮台上的少女发出的意念，但是在接近白发少女十海里之内的时候，充满怨怼的低语声突然一下子增强了起来。
　　“不是她本人的声音……也难怪，毕竟这片海域蕴含着惊人的怨恨，说不定很多海怪就是直接由怨恨产生的……”
　　“在我们这个星球，中途岛也曾经是中美‘日本战争’最惨烈的第四次战役的战场，在这里曾经沉过多达15艘战列舰和18艘巡洋舰，加上一二航战的怨恨，足以搅个天翻地覆了。没瞧见吗？一路
　　上完全不像是有自我意识却装满了美式舰载机的萨拉托加级和独立级、伊8级、伊37级、和各种海怪满海都是，恐怕一二航战和约克城的碎片都是随便找到个什么就凭依上了吧。比起这些，我更关心
　　约克城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否觉醒……”
　　石田猛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之处吗？”
　　少女猛然一抬头，但表情并不是惊慌或者愤怒，应该说是……死寂？“你们，有什么事来找这个被遗忘之物吗？”
　　被遗忘之物？石田猛听到这个自称不由得一愣。很显然，约克城确实拥有自我意识，但是并没有完全摆脱怨灵的混沌状态，这倒也是正常的……“我相信我们应该可以帮助你，约克城小姐……”
　　“约克城……是谁？”白发少女完全不像是开玩笑，而且还带着一丝颤抖。
　　“……诶？”石田猛又是一愣，“您不是约克城小姐——”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少女的身体颤抖得更加明显了。
　　什么？石田猛这次可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不合常理啊！“可是——加贺和苍龙的怨灵主体已经确认，约克城没有与中途岛基地融合的理由，飞龙在与山口多闻大人交谈过之后应该
　　不会有任何阴霾。无论怎么看，这片海域剩余的航母类鬼姬应该有且只有约克城一个才对——”
　　“我……我不记得……”少女的身体蜷缩起来，“不记得我的名字……不记得我效忠的祖国……不记得曾经与我共同作战的人类的样貌和名字……我只记得，那是一场本应胜利了的战争……突然
　　出现的轰炸机……都是轻视索敌的原因……”少女突然抱住脑袋，不再说话了。
　　这……听这种描述，好像无论日方还是美方都符合啊？“……对了，鱼雷……”石田猛突然想到了什么，但紧接着又想到一二航战也是被雷击处分的，除非对方说出了什么极具辨识性的东西，比
　　如……“对了！您记得攻击您的轰炸机是俯冲轰炸机还是强击机吗？”给约克城造成致命伤害的是鱼雷攻击机而给一二航战造成致命伤害的是俯冲轰炸机，这是二者最明显的区分……
　　“不知道……我不清楚……”
　　少女的情绪太不稳定，虽然石田猛觉得再追问下去还是能得到线索的，但是那样恐怕会把少女的精神逼到崩溃，还是算了吧……“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了。只需要记住，您并不孤独……”
　　说完，石田猛便招呼着大凤，离开了这片海域——中途岛海域可不是什么能够久留的地方，在约克城是否另有其人尚不明确的情况下，在这里呆得太久结果被疯狂的深海栖舰攻击了可不是好事。
　　何况本部还有一件事让石田猛不得不牵挂的：那些被解散了舰装的曾经的人形深海栖舰。她们怎么样了？
　　※※※※※※※※※※※※※※※※※※※※※※※※※※※※※※※
　　“阿猛，你在南西海域收来的那些孩子已经回到了孔雀岛，真没想到，太平洋还会有这么一支全员都觉醒了的成建制部队。”
　　长门这么一说石田猛倒是意识到了这个之前自己也在疑惑的问题：人形深海栖舰觉醒的“机制”或者说契机，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说以古鹰为首的这批家伙有着“目的”的明确性的话，另一批…
　　…“这倒在其次，那些解除了武装的人形深海栖舰怎么样了？”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她们除了17名之前就声称自己‘没什么牵挂的了’的孩子已经成佛了之外，其余人都好好地呆在岛上。”
　　“真是奇怪，我一直没有明白她们是怎么觉醒的……所有的曾经被那些奇怪的家伙绑架的孩子全都觉醒了，而且事实证明她们至今也并没有成佛，却可以同意解除舰装……”
　　同意解除舰装的话，应该是代表不再对复仇有执念了。当然如果她们已经觉醒很长时间的话，整天跟这帮令人无力的指挥官呆在一起想有执念也难。不过问题是……她们为何能够“觉醒很长时间
　　”？
　　长门当然也知道石田猛的疑惑，但是这种事她也不清楚原因，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比起这些：“阿猛，金刚昨天说，看到一艘日本的战列舰以超过35节的速度朝吉斯岛方向去了。”
　　青色舰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泊地驻守的——那是存在舰队，不是青色舰队该做的事。一般来说青色舰队全部的鬼姬（因为鬼姬的灵力都比较强，进行灵力通信的范围更广）都被派去散布在太平洋
　　各个镇守府或者深海栖舰战区附近，一旦有动向可以随时知道。
　　石田猛成为指挥官之后，把原本在马绍尔群岛的大凤调回来，并派金刚潜伏在莫雷海南部收集信息。
　　但这个消息本身：“这不可能！”
　　日本的战列舰航速中规中矩——实际上，除了中国和美国的轮机技术独特，可以把战列舰的航速加到33节这样的超级速度上之外，包括欧洲各国在内基本上都是普通战列舰最高航速30—31节、超
　　级战舰28—29节这样的速度（在动力方面始终没有突破的印度，超级战舰最高航速只有24节，姑且不论，最慢的也就是俄国和土耳其的27节了）。超过35节的战列舰？这种稀罕物还是交给中美去研究
　　吧！即使是作为四大船王家族之三成员、且早早便成为将军的石田猛，也从没听说过日本有过这样的造舰计划，更遑论成品了。何况，现在是深海栖舰之乱！虽然日本近海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大战区占
　　据，但是这并不是说人类就掌握了制海权，没事弄一艘战列舰这么跑作甚？
　　“……后面还拖着大量在这片海域的低级深海栖舰。此后吉斯岛发生了大爆炸，包括那艘战列舰和所有那些深海栖舰全都失踪了！”
　　“什么！”
　　是日本的新型武器吗？不过即使这样，用一艘战列舰大小的高速舰去换这些杂鱼也并不比让舰娘日常清扫经济实惠啊。
　　“然后接下来才是重点：几分钟前‘昆西’从帕劳近海发来了讯息。”南方栖战姬昆西负责监视石田猛最为在意的帕劳一地。
　　昆西的情报……也就是说夜神飒那边有举动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态。“什么情报？”
　　“半个小时前，夜神飒和肯定超过一位的乘坐一艘……”长门皱起了眉头，“‘重巡洋舰’以超过40节的速度向冲之岛方向进发了。”
　　“重巡洋舰？”那不是地球一个海军条约的产物吗？在这个世界的军舰不应该有重巡洋舰这个级别而是应该称为“主战巡洋舰”啊，可是青色舰队又不是那些普通战区的不屑于搞清楚这个世界是
　　不是地球的深海栖舰，应该早已经习惯了使用“主战/护卫”巡洋舰的称呼了吧。
　　“对。……啊，她正好来了。”
　　“司令！是高雄级重巡！”南方栖战姬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里不是地球，但那的确是高雄级重巡！”
　　“……什么意思？”石田猛有点晕了。
　　“夜……夜神飒小姐乘坐的，那是一艘本应沉没在地球的高雄级重巡洋舰！”昆西定了定神，真真切切地说，“虽然舰体上带有一种奇怪的波动而且整艘军舰除了夜神司令和16个舰娘之外没有任
　　何活人的迹象，但那艘船以接近50节的速度出发了！这绝对不是高雄级能够达到的航速！”
　　“……什么！”
　　看来真的是什么新武器了，难道吉斯岛的也是这种东西？可以让舰娘恢复生前军舰大小并拥有灵力护甲和武器的……不对，那样也没什么意义嘛！还有那魔法的航速又是怎么回事！
　　直到另一个声音从正西方传来。
　　“啊，找到你啦，石田君！”
　　“你是？”石田猛皱起眉头，这种灵力波动并不是自己熟悉的……
　　“十二月党人！”
　　石田猛花了几秒钟时间来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啊……你已经找回自我意识了？”
　　“谢谢……”虽然声音完全是个小孩子，这一瞬间石田猛觉得自己听见了响的语音，“不过，这里有新的麻烦了！”
　　“新的……麻烦？”
　　“没错！好像好几个战区的大家伙准备要合兵攻打文莱镇守府，现在已经快要到冲之岛了！我现在就在她们队伍里……”
　　打文莱？石田猛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