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基斯卡岛

　　“这个，看来响的改装是恰好赶在了最后的时间线上啊。”
　　手里拆着带有华丽印花的信封，樱庭晓对吹雪说道，“总部的会议通知……你猜会是什么事？”
　　吹雪无声地叹了口气：“当然是北方海域需要支援了。说不定，直接就是北方海域的大决战。”
　　“大决战？恐怕还到不了……”樱庭晓把信纸抽出来，“就目前的消息来看，北方海域的深海栖舰显然是处于攻势，如果说是北方战线吃紧，倒是很有可能……大淀，前段时间负责北方海域作战的镇守府是哪一家？”
　　“是……”大淀翻查了一下资料，突然犹豫了起来，“……大凑警备府。”
　　“大凑？记得那个提督在我上任之前一天因为军纪问题被革职了，现在那里的提督是？……”樱庭晓向下看信纸末尾习惯性加上的与会名单，表情在一瞬间僵住，然后是苦笑：“啊啊，是……果然是那个家伙啊。”
　　“……谁？”吹雪来回看着都是一副无奈苦笑的两个上司。
　　“番轰岁三……”樱庭晓清了清嗓子，“……你们的第三任提督。”
　　不需要二人再多提示什么，吹雪立即想起了那个男人，以及那个铁底海峡。如果说第二任提督还是被上司一次紧似一次的军令逼得不得不如此的话，那个人则是真的完全不把部下的命当成命来对待。
　　“莫雷海的战局比较宽裕，尚且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进入到整个北方海域……”樱庭晓敲打着桌子，猛然站起身来，“好，看来这次去东京的目标已经确定了，通知全军，我军将在明天，也就是15日进入北方海域攻略，请除了预备在16日开放酒限的正航和水上机母舰以外所有的高速舰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千姐妹今天的巡逻任务还是照常完成，如果达到了‘轻母改二’的标准，就送她们改装。”
　　“啊……宽酒令还要照常执行吗……”
　　*注：番轰岁三，调换一下顺序就是“岁轰三番”，即“一年炸三次”……
　　※※※※※※※※※※※※※※※※※※※※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来说明一下近期的战况。”海军总司令（也是夜神飒的父亲）重重一捶桌子，站起身来，“前段时间，在樱庭君的得力作战下，南方海域鲑鱼海的深海栖舰基地已经被连根拔除，算是解决了一处心头大患。”
　　“还是要多承令爱在帕劳泊地的一力支援。”樱庭晓一丝不苟行了个军礼。
　　“用不着客气啦……我的这点本事父亲还是知道的。”夜神飒窘笑。
　　“……但是！”夜神总司令一声怒吼，不过对他的女儿和来自地球的海军老兵威慑力甚小，“我们在北方海域不但进展缓慢，反而被深海栖舰反攻了回来……番轰岁三，你来汇报一下情况！”
　　被点到名的大凑警备府新提督一脸尴尬：“这完全没法汇报啊，虽然大凑和舞鹤的前辈在半年前就已经收复了莫雷海……实际上，就在我重新升任中佐、在大凑警备府就职的时候，深海栖舰的北方舰队已经重新打了过来……现在双方的战线稳定在莫雷海的入口附近。”
　　莫雷海的入口？樱庭晓眼皮微微一跳，抬头望向夜神总司令。对方的表情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樱庭晓皱皱眉头，开始往小纸条上写着什么。
　　“不过……那个，我们在吉斯岛的部队，在撤退时没能及时撤出……现在处于被深海栖舰牢牢包围的状态。”
　　“这就是问题了！”夜神总司令狠狠一拍桌子，“吉斯岛很重要，我已经跟你强调过……现在，你们已经进攻吉斯岛有五次了，最后甚至把横须贺的老兵团都调了进来，还是无功而返！”
　　樱庭晓把纸条递给夜神飒，上面工工整整写着：
　　吉斯岛是东京的深海栖舰研究者在海外的唯一一处研究所，现在那些研究员很可能都陷在了吉斯岛。
　　更麻烦的是，吉斯岛并不是日本的领土……是在舞鹤第一次收复莫雷海以后，偷偷驻军的米国无人荒地。如果不能在北方海域总攻击之前及时撤走的话，很可能引起外交纠纷。
　　“我们已经投入了最大程度的战力！”番轰岁三辩解道，“金刚型和陆奥、甚至赤城都投入运用了，但是在吉斯岛以西30海里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和深海栖舰的僵持线以东一点，我们都会被强烈的气旋吹到北方航路，不仅无法靠近吉斯岛，而且很容易与敌方的主力遭遇——这根本就没法作战啊！那片海域为何会这么诡异？”
　　“只是这样而已？”类似于讽刺的言语从樱庭晓口中吐了出来。他站起身，“直截了当地说吧，你们有没有试过在救援行动中派遣驱逐舰？”
　　这……番轰岁三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佐世保的新任提督举了举手：“我派过。”
　　“效果如何？”
　　“……还能怎么样呢？”年轻人气馁耸肩，“对面可是精英空母ヲ级和战舰ル级各两个，驱逐舰这种小角色完全就只是打酱油的。”
　　“就这样？”樱庭晓笑了起来，“没注意到其他的什么？比如驱逐舰在那片海域里，是不是全程都在大雾的掩护之下，敌舰的索敌能力甚至炮击的命中都大打折扣？”
　　“……诶？”这一点，大概除了樱庭晓之外，别的人都不会注意到，“我去核实一下……”
　　“……樱庭君，你想到了什么了吗？”夜神总司令盯着这个一脸神棍相的家伙。
　　“很简单，正如我们之前的猜测那样，深海栖舰很大程度也来源于那个地球，那场太平洋战争。”樱庭晓敲敲桌子，“假如把大部分——尤其是那些最强和最弱的深海栖舰想象成太平洋战争的死难者、舰船的直接或间接的怨灵，应该是比较符合实情的。而我之前关于铁底海峡的战报中也有提及，深海栖舰的灵压确实可以改变小范围区域内的气候。”
　　“……然后？”包括夜神父女在内，所有人都没明白樱庭晓的意思。
　　“然后，然后……莫雷海东端入口的这种天气就是深海栖舰所形成的呀各位！”樱庭晓终于忍无可忍了，拍了一下桌子，“地球的太平洋战争史，在这些舰娘的叙述下也大致上整理出个眉目了，各位就不想着去翻一下？吉斯岛这个地方……就是基斯卡岛，那个日本帝国海军曾经进行过撤退作战的地方。而在这里的深海栖舰，尤其是其中那些集合型的怨灵则无意识地模拟出了只允许基斯卡岛撤退作战的适格者进入的气候。我敢担保，只要派出了哪怕一个轻巡，各位所提及的那个罡风带就会出现；而只要出击的舰队全部都是驱逐舰或者——不知道可不可以——加上阿武隈，不但风暴不会起来，而且还能有和基斯卡岛撤退时一样的浓雾来掩护，对不对？”最后一句话是冲刚刚结束了通话走回来的佐世保提督说的。
　　“……是！一进入那片风暴区，夕立的周围就形成了持续不散的浓雾，无论是狂风暴雨都无法吹散。”佐世保镇守府提督满面羞惭，没能注意到这个要点真是丢人。
　　“……但这样又陷入死循环了。”夜神总司令皱起眉头，“樱庭君，深海栖舰侵攻吉斯岛的军力毕竟是由精锐主力舰组成的战队！单凭驱逐舰突破包围网，这简直是自杀！”
　　“那么，难道我们就可以把吉斯岛……放弃给深海栖舰？”樱庭晓重新坐了回去。
　　沉默，番轰岁三倒是不住点头，但显然是误解了樱庭晓的意思。
　　“总司令，我的专长便是应用小型舰。在铁底海峡，可以说，我们之所以能够取胜，头功是夕立和时雨两位，而不是战舰。”樱庭晓说道，“……四个驱逐舰，Верный、雪风、夕立和时雨，可以担保，她们的战斗力不输给深海栖舰的战舰。”
　　夜神总司令神色惊异，瞧了一眼女儿。夜神飒则以相同的频率点头。
　　“……还是先等一等，先试试看轻巡可不可以一试。”夜神总司令最后还是选择了谨慎对待，“你刚才说过吧？地球的这场战斗，轻巡阿武隈也参与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使用轻巡……甚至重雷装巡洋舰，那样我们的局面会好看很多。
　　“……那么，就是这样，散会！”
　　※※※※※※※※※※※※※※※※※※※※
　　“大淀。”樱庭晓的声音从专用通话器中传来。
　　“啊！提督？”
　　“准备行动，立即叫大和、榛名、北上、雪风、Верный、吹雪这六人到办公室。我在临走之前给了你们每人一把钥匙，都到齐以后把钥匙依次插入我新购入的保险箱的七个钥匙孔，然后同时转动，把那份文件拿出来。”
　　“啊？……明白了。”
　　“然后，在上面留好的六个空格上按这个顺序写好名字，分别是：Верный、晓、雷、电、岛风、夕立！其余的事情，等她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我会通过电话向她们介绍情况的。”
　　“……咦？”这是远征吗？大淀心里嘀咕。
　　很快六人就都聚集在了办公室。这七个家伙虽然舰种和性格都各不相同，但有一个特点：都是樱庭晓绝对信任的。
　　七把钥匙同时插入锁孔，一、二、三——
　　保险箱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公文纸。唯一知道提督名单的大淀拿起这张纸看了一眼，顿觉情势诡异。上面写着：
　　兹令以下六员舰娘：（六个空位）接到此令后立即前往莫雷海东部，进行紧急出击任务。吴港镇守府少将提督樱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