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话 神圣同盟

　　“中将先生！”Z1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等等，穿着的不是军服，不是Z1，是海蒂·伯恩斯坦。
　　“从父亲那里收到的紧急情报——”海蒂·伯恩斯坦刚说出半句话，看了看汉斯·施魏因奥格的表情立即改口说道，“看来已经传过来了，父亲要我们立即前往柏林，跟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先生会谈！”
　　“——同意。”若亨·约安尼斯皱着眉头立即点头，“马上出发。”
　　“是！”
　　“……石勒苏益格上校也去。”若亨·约安尼斯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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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尔夫冈·克劳萨·冯·施特罗海姆目前是在施特罗海姆财团的柏林办事处，以便于比卡塞尔的亨舍尔集团、沃尔夫斯堡的保时捷集团更早一步得到情报并向博隆多施压。
　　“啊，各位，实在是欢迎。虽然难以启齿，现在我也在等待各位的光临。”
　　来到财团办事处的一共有四人，除了海蒂·伯恩斯坦、若亨·约安尼斯、石勒苏益格-荷斯坦之外，汉斯·施魏因奥格作为目下克虏伯日耳曼尼亚船厂的军用项目经理、以及德波开战时刚退职的施特罗海姆财团秘书之父也跟了过来。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亨·约安尼斯简单地问。
　　“实在是丢脸至极。”
　　对波兰的边界战争，是在克虏伯厂两大财阀（约安尼斯父子和伯恩斯坦家）已经明确表示绝不干政、德累斯顿的施特罗海姆家族财团（下辖宝马和巴伐利亚飞机厂）不表支持的情况下，博隆多总理在保时捷集团（已收购原巴伐利亚航空旗下的梅塞施密特飞机厂）、亨舍尔集团（下辖亨舍尔汽车和亨克尔飞机厂）和莱茵金属的鼓动下展开的。仔细想想也是对的，德国的主力坦克灰熊坦克是保时捷出品、主炮是莱茵金属出品、主力轰炸机是亨克尔出品，这是急着推销新货呢。
　　而施特罗海姆家族，虽然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可以煽动博隆多如臂使指，但那是“让总理先生干什么事”而不是“阻止总理先生干什么事”。何况像这种程度的边界战争，俄国跟乌克兰、土耳其跟中东其他国家年年都得来上那么几次，施特罗海姆老爷子觉得你蛐蛐波兰还能反了天不成？所以也就没有动问。
　　是的，施特罗海姆真的不得不说丢脸之极：自国家社会主义大骚动以来联邦的第一场外战，也是他施特罗海姆暗中掌控政权以来的第一场外战，他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完！全！没！有！过！问！不是不知道，也不是阻止失败，更不是兹茨这场战争，只是在作为政客之前首先更重视自己在黑道的根基，全部精力全都投在了跟意大利、德克萨斯的黑手党隔空对战上，根本没有关注保时捷、亨舍尔和莱茵金属对波兰的含沙射影。明知道他们的鬼主意除了对波兰开战之外不做他想，也明知道博隆多已经被说动开始准备……就是没管。
　　谁想到，保时捷的新型主力坦克还真就是个废货；更谁想到，空军跟陆军的配合竟然差到这个程度。不是鲁格·伯恩斯坦出手，局势真的就会被翻盘了……即使这位名将介入指挥，只能使用第一代巡航坦克的德军还是吃了大亏。
　　虽然借着休战两天的时间成功金蝉脱壳，回到了口袋防御之前的僵持线，但一时半会儿还是奈波兰不得。正在准备增兵的时候，却又碰上了新的局面……即可修也，居然忘了波兰和斯拉夫联盟北部各国的战机全都是南斯拉夫航空（阿维亚南斯拉夫）的产品，这个足以与克虏伯分庭抗礼的区域性大财阀也要推销产品啊！
　　至于现在的局势嘛，很明显，这一套组合拳都是早有预谋的：早在花子·宇佐美南下的时候，波兰的入盟申请应该就已经递交了。解除封锁令的同一天晚上同意入盟，正式入盟的第一天八点半递交最后通牒，九点立即出兵，全军直奔纽伦堡；与此同时，捷克、斯洛伐克、乌克兰和罗马尼亚的空军全面向华沙转场，斯洛伐克和乌克兰的陆军也从波兰的东南边境进驻。
　　此时各方的主要武器是：
　　波兰：主力坦克53TP(mod)（全重48吨，速度63km/h，主炮博福斯100毫米45倍径滑膛炮对德国灰熊坦克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0.7km，博福斯.5口径两用机枪），战斗机阿维亚S-286，隐形轻战术轰炸机阿维亚B-199；
　　捷克：主力坦克T-51（全重52吨，速度53km/h，主炮斯科达5英寸48倍径滑膛炮对德国灰熊坦克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1.0km，斯科达.5口径两用机枪），坦克歼击车LT-07-H（全重17吨，速度72km/h，可装载斯科达100毫米50倍径滑膛炮和多种反坦克武器，斯科达8毫米两用机枪），战斗机阿维亚S-286，隐形轻战术轰炸机阿维亚B-199；
　　斯洛伐克：主力坦克LT-07-G（全重26吨，速度63km/h，主炮斯科达100毫米50倍径滑膛炮对德国灰熊坦克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0.7km，斯科达8毫米两用机枪），战斗机阿维亚S-286；
　　乌克兰：主力坦克М-09（全重63.2吨，速度48km/h，主炮基辅装甲车140毫米50倍径滑膛炮对德国灰熊坦克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1.1km，斯科达.5口径两用机枪），轻坦克М-10（全重22吨，速度66km/h，主炮基辅装甲车厂105毫米55倍径滑膛炮对德国灰熊坦克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0.6km，斯科达8毫米两用机枪），战斗机阿维亚S-286，隐形轻战术轰炸机阿维亚B-199；
　　德国：主力坦克马克XIX“灰熊(Brummb?r)”A型（全重88吨，速度40km/h，主炮克虏伯12.8厘米61倍径滑膛炮对53TP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1.1km、对T-52为0.7km、对М-09为0.8km，毛瑟7.92毫米两用机枪），轻坦克马克XVII“薮猫(Serval)”D型（全重40吨，速度65km/h，主炮莱茵金属12厘米55倍径滑膛炮对53TP正面首上击穿距离为1.0km、对T-52为0.6km、对М-09为0.6km，毛瑟7.92毫米两用机枪），战斗机容克斯D.162，隐形战术轰炸机亨克尔G.87。
　　加上“斯拉夫联盟”参战的三国，现在波兰侧的坦克和战机数目都比德国没啥劣势了；至于双方坦克和飞机的战斗力，在鲁格·伯恩斯坦介入空军指挥之前，S-286和JuD.162的交换比几乎为1:1，坦克更是基本上只有薮猫能发挥作用，一打四，老实话德国已经是不利状态。这场战争要想继续下去……可就尴尬了。
　　当然德国有战略轰炸机哥达R.152，不过……你确定要在这种局部边界战争使用战略轰炸机么……
　　犹豫不得。在这个时间点，捷克原本被认为是“警戒交战中两国”布置在苏台德的巡航坦克已经全数出动。虽然鲁格·伯恩斯坦在13年底听说英国人的态度之后就存了个心眼，从前线以各种名目撤下来的灰熊坦克全都堆在火车站，一接获命令得知出问题的是哪个环节，直接装车运往雷根斯堡……但考虑到这些重型坦克在德波开战一个冲错之内已经（因为超神越人的故障率）损失不少，剩余这些超重坦克在捷克不但数量优势、甚至连攻防机动性都全面占优的第二代巡航坦克面前能撑多久尚且在未定之数。不下结论……就真的要战败了！
　　“那么，总理先生现在的意思呢。”海蒂·伯恩斯坦单刀直入。
　　这个问题倒是让施特罗海姆老爷子狠狠地纠结了一番。
　　理所当然，在得知斯拉夫联盟接纳波兰入盟的凌晨，施特罗海姆老爷子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夜就从德累斯顿直奔柏林，在捷克越过国境线之前就拜会了所有跟他有关联（虽然在这里一带而过，但在坐的四人都明白这里的有关是什么关）的议员，然后单独跟博隆多见了一面。
　　“显然，没有成功。”穿着黑色连裤袜的“少”女耸耸肩。
　　虽然不太清楚保时捷集团给总理先生灌了什么米汤，从结论而言，博隆多对于保时捷能够在战局转变不利之前修理、改良并扩大规模生产灰熊坦克充满信心，已经批准保时捷的技师前往前线修理之前故障的超重坦克——携带着新交付的一批新型灰熊坦克。没错，非但没打算降低使用量，反而还准备全面替换戴姆勒-奔驰出产的薮猫坦克。同样，总理先生也完全相信即使多了捷克三国，在斯拉夫联盟全面介入之前打到自己主张的德波分界线并不成问题，反正还可以用他无敌的伯恩斯坦社长想想办法嘛。
　　至于那批议员……你看，会收施特罗海姆家的钱的议员基本都不是什么特别干净的货色，连黑帮的钱都敢收，军火商至少在名义上合法的游说就更没有不吃的道理了。很明显，三个大财阀已经花了大价钱打理了所有的议员，要让他们为了一个金主背叛另一个……还是挺为难的。实际上，正常情况下这种勾结啊游说啊都是大财阀在私下里做的，直接把财阀之间的矛盾公开暴露在议员面前，这已经是相当失礼的行为。
　　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当然也是有这种常识的，正攻受阻，立即就去联系了三大财阀，结果……
　　“莱茵金属方面已经被说动，同意不再动用势力阻止和谈。”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面有难色。
　　“也就是说保时捷和亨舍尔？”汉斯·施魏因奥格表面上赔笑，实际的意思嘛大家心里都明白。
　　“连见面都被回避了。”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耸耸肩，“虽然我倒是能够找到机会创造出跟他们单独会面的场合……”
　　“——请带我们去。”若亨·约安尼斯立即回答道。
　　“好的。”显然若亨·约安尼斯给了施特罗海姆当家主足够的底气，后者的表情立即轻松了下来，“今天晚餐时间，我会安排各位出席一个斐迪南·A·E·保时捷先生和亨舍尔的阿尔伯特·拉塞尔董事长都出席的沙龙。到时候由谁来列席？”
　　“我和石勒苏益格上校吧。”若亨·约安尼斯回头看了看某种意义上都可以算作自己部下的三人，说道，“当然，您也——”
　　“我当然会到场的。”老黑手党赶紧笑道。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到沃尔夫冈·冯·施特罗海姆送四人离开会议室，石勒苏益格-荷斯坦才小声问。
　　“简单来说，”若亨·约安尼斯可能是头一回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希望您在这次跟两个集团的代表会谈的时候能够陪同列席，并且……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什么？”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完全没明白提督在说什么。
　　“保时捷和亨舍尔不会同意停战的，他们希望、而且会动用舆论宣传和游说团体以便继续战争，即使战败他们也不会受到任何损失，而胜利的话就是盆满钵满。”若亨·约安尼斯说道，“对于他们而言我们这些企业家和施特罗海姆这样有白道诉求的的黑道不足挂齿，不要说从经济上、就连人身上的威胁都软弱无力，甚至联邦的未来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只有足够强大、而又可以无视这个世界利害关系的——”
　　“……我明白了。”
　　*注：斐迪南·A·E·保时捷，通称费里·保时捷，斐迪南·保时捷之子，新保时捷集团创始人。地球历史上生于1909年、死于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