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话 七武海

　　北海的追击战告一段落之后，若亨·约安尼斯就准备启程去奥斯陆给桑迪特家族的老族长请安了。
　　……不是他不想让萨莉·布拉德娜自己去，问题是老约翰生这人是个比较……老顽童的家伙，已经声明了现在不想见萨莉·布拉德娜，没法子啊。
　　“这一趟要去个两周左右，我不在港内的时候，港内的事务就由石勒苏益格、莱伯里切特两位少校辅助海蒂·伯恩斯坦中校来主持。”若亨·约安尼斯说着，瞥了看起来一副不靠谱样子的棕发男中年汉斯一眼，“……布拉德娜技术中校这边，也请给我盯好了，她想要动改装渠的话，必须得先由你们批准了图纸再说。”
　　海蒂·伯恩斯坦面露难色：“……是，我会全力盯住这一边的。”
　　当然，这么失礼的话是不可能当着萨莉·布拉德娜的面说的，而且后者的性子也对这种非必要的迎来送往不是很关心……即使对方是去给自己求情的，一旦研究上头了也是不参加的。结果，萨莉·布拉德娜是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而海蒂·伯恩斯坦担心的事情，还真就是有道理的——
　　汉斯·施魏因奥格并不属于基尔镇守府而是圣日耳曼尼亚船厂，隶属于基尔镇守府的，除了约安尼斯中将之外，职务最高的也就是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和海蒂·伯恩斯坦两个中校，后者还是最近才刚刚晋升的。
　　而萨莉·布拉德娜是工厂的老熟人，海蒂·伯恩斯坦到现在总共才一次下车间，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虽然经常下但都是陪着约安尼斯司令，基本没几句话。要是萨莉·布拉德娜一上头了要先斩后奏……海蒂·伯恩斯坦根本连阻止都没得阻止。
　　……嘛，至少若亨·约安尼斯刚走的前两天，还是风平浪静的。不过，这次连石勒苏益格-荷斯坦都忽略了一件事：萨莉·布拉德娜没去送别约安尼斯中将的原因，真就是因为研究上头了。
　　而她研究上头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大炮啊，炮舰啊。
　　……一言以蔽之，萨莉·布拉德娜在研究关于提尔皮茨1942年的改装和H级战舰的资料，打算把俾斯麦级战舰提升到16寸级。
　　“只管放心吧，综合了提尔皮茨最终形态和H级战舰两方优势的这个形态，毫无疑问能够使您夺回最强战舰的宝座的！”
　　“可是到底改了些什么呢……”显然是上次“古斯塔夫单装炮”事件留下的心理阴影，金发战舰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纠结扭曲。这次的改装，萨莉·布拉德娜还是一如既往什么都没透露。
　　……不过，若亨·约安尼斯是让她们配合萨莉·布拉德娜的实验的，即使上次事件之后，也没有命令说以后萨莉·布拉德娜的调试工作有什么限制，俾斯麦自然只有照办。
　　咳，若亨·约安尼斯走的时候没有通知军衔只是上尉的俾斯麦还是个致命的疏漏了。
　　……图纸基本就是H39的设计方案，只不过鱼雷用的是提尔皮茨1942年改的水上一对四连装鱼雷，原因自然是害怕破坏装甲结构。另外，机枪用的是8座连装C/42，而不是H级战舰图纸上的C/30。航速的话，依靠多出一套的四套轮机基本保持在了30节。另一方面，萨莉·布拉德娜把两套目前实现量产当中最高等级的FuMO25雷达安装在改良后的舰桥大型测距仪上，形成了图纸中第二塔桥的测距仪系统，这是大改后的俾斯麦图纸跟H39、1942提尔皮茨都不同的一点。
　　……穹甲和垂直主装？护甲结构没变啦。
　　这是，最深层的梦中的世界。
　　……看到的是，轻轻一挥手便把英军舰队吓得作鸟兽散的景象，虽然自己听说提尔皮茨曾经这样恐吓过一支护航薄弱的运输船队，但是当视角变成自己的时候，这种享受感竟然真的可以让人上瘾。
　　……听到的是，后世的人们对自己的评价。如果不是在梦中只是听别人说的话，或许自己还能用这只是一面之词、他们是为了抬举自身而用俾斯麦来衬托等解释，但这次，毫无疑问都是真心话——因为自己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听不懂的语言，而是他们的心声：欧洲最强战舰、帝国的大和级战舰怎么不跟俾斯麦级学学、德意志的科学力世界第一……
　　因为听不懂，当然也不知道这些话的“声音”全都是日语。如果俾斯麦知道这种纯空想的图纸寄托的是设计师的期望的话，或许能从萨莉·布拉德娜的履历中猜到，不过现在嘛……何况，俾斯麦已经被提尔皮茨的记忆以及这些日本人的溢美之词弄得飘飘然了，哪还有头脑去臆测萨莉·布拉德娜的心境。
　　最后，俾斯麦被带到一艘硕大无朋的巨舰面前——那是H级战舰，俾斯麦是听说过的。而在她走向这艘战舰的路上，后人的议论声也越发多而且响亮起来：大德意志幻之末日计划的最强舰，有史以来最大最粗最强战舰，秒杀衣阿华级，H45一举扭转空母时代，兼具超强火力、无敌防御、无双航空队和重雷装的超兵器……
　　“我们的战略就是，”一个自己毫无疑问很熟悉的声音在俾斯麦触碰H级战舰舰体的同时响亮地响起，“全面的巡洋战争！把英美的全部商船全部击沉在海中，把他们的殖民地完全切断！这样，他们自然就会投降我大德意志！”
　　……有的就算了，比如现在英美肯定不是德意志的敌人。不过虽然世界局势不同了，战术上好像确实，邓尼茨司令的战略并没有证据证明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也得到了后世很高的评价。那么，至少……
　　“……布拉德娜技术中校！马上停止改装，快！”
　　“可、可是大规模改装根本就没有停止一说啊！而且已经完成了啊，就差最后一点调试了……何况，这图纸不是很完美吗？已经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我们目前所能得到的最好装备品——”
　　“虽然很想吐槽很多装备品马上就要进入量产了现在急什么但这不是重点！您忘了当初您家族族长的话了吗？‘战争并不是比谁的手指多或者谁的拇指比较粗，而是比整个拳头的强度’……一个在作战当中根本用不到的舰首鱼雷管给本来就只有轻质护甲的舰首再加一个起爆点，这本身就是致命的缺点了！何况一点没加的机枪位和护甲强度，可以说除了主炮口径扩大了、测距仪性能提升了之外没有任何的进步！这样用防御换火力的改装是不是会被通过，我可不敢下定论！我想得需要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女士来……”
　　看来该轮到自己带着邓尼茨司令的教毁力挽狂澜的时刻了。俾斯麦这样想着，把改装渠的闸门彻底推开：“谁说鱼雷没有用！是用来摧毁商船的啊！”
　　海蒂·伯恩斯坦中校双眼圆睁，显然不是什么惊喜的表情，不过俾斯麦觉得这不重要，自己肯定说服不了这些被原来世界的陈旧作战思路和英国的失败作战思路误导的军官，但自己还有个秘密武器：“比起这个，在我改装的时候似乎也获得了一个包含着地球英灵的妖精！只要您听过他的解释，就会明白这样做的重要性了。”
　　“……俾斯麦小姐，我觉得你一定需要冷静一下。”海蒂·伯恩斯坦的表情由意外变成了无力，“……妖精生前的身份是哪位呢？”
　　一举翻盘的机会来了。俾斯麦露出了看见胡德的笑容：“是卡尔·邓尼茨元帅哦。”